第92章 突变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好说,结束之后我就带你去见他。”
  出乎意料的,老林连犹豫的空隙都没有,在听完凯撒的要求后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已经点了脑袋表示同意了。他的豪爽让人想起中国东北的汉子,只要两斤二锅头下去就会搂着你的脖子并表示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为了兄弟你就算是让大哥我上刀山我都不皱一下眉毛。
  就连凯撒都被这份豪爽震得愣了愣,以为自己的要求毫不过分。直到老林举着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自己的杯子后他才缓了过来。
  “你的老板很好客吗?”
  “不,他可从不好客。”
  “那你认为我是一个好人?把我带到你老板面前也没问题?”
  “哈,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这一点我着实不敢苟同,您是属于把‘不简单’三个字写在脸上的那类人。”
  “那是什么原因?”
  “只是单纯的一厢情愿罢了,但是我可以笃定他会觉得您值得一见的,凯撒先生。”
  老林微微一笑,将手里的dirty martini一饮而尽,收起台上的红宝石,最后留下了一张钞票后起身离开。进酒吧之前这个商人脸色白的像是失血过度要晕过去,此刻仅仅一杯酒过后他又突然像是打了药满血复活,步履平缓,不疾不徐,一步一个脚印的离开他们的视野。
  “看来你们还有很多事瞒着我。”凯撒对着自始至终都悠然淡定的阿巴斯开口。
  “是吗?或许吧。”
  阿巴斯对着凯撒示意一下后也微笑着离开。
  凯撒注视着阿巴斯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眯了眯眼睛。
  “乓。”
  随着玻璃杯重新落在桌上,凯撒的位子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影,一旁的服务员有些震惊的左右看了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除了看到杯子中剩下的波本还在微微泛动涟漪之外整个酒吧再没有第二个人影。
  ......................
  “啊!我的老伙计啊!啊!!!没有你我怎么活啊!!老伙计你睁开眼看一看我啊!!!”
  卡塞尔学院,英灵殿内。一个男人正趴在一个急救舱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是一个英俊的有些过分的男人,不论是那金色的长发,海蓝色的双瞳,还是那高挺的鼻梁和很有男人气的微须,都只能用英俊完美来形容,如果还要再这之上硬加赞赏之语的话就只能用“充斥着阳刚之气”这类干巴巴的形容词来赞美他的容貌了。而且他不仅英俊帅气,最主要这个男人的出现就会让你不自觉的想到夏威夷的海滩,海边的落日,阳光与海浪声似乎伴随着他的背影一同出现,其中还伴随着漂亮姑娘的娇笑声。
  所以此刻他即便穿着正经的黑色西装趴在一个铝制急救舱上嚎啕大哭也着实让别人无法严肃起来。
  “庞贝先生。”一旁的图灵先生像是见不得这伤心的一幕轻轻开口。
  “你别说话,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没看到我在和我的老朋友道别吗?呜呜呜~~~昂热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我们不是说好要泡遍世界上所有漂亮姑娘的吗?你就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我......我......我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加油的啊!!!昂热啊!!!!”
  男人仰天长啸,虽然说的话有些暴露其人品了,但是语气间的那份情绪还是蛮到位的,于是所有的旁观者们都选择性无视了这个混蛋种马的话。
  “您趴错了急救舱,您现在趴的那个是我校冯·施耐德教授的急救舱,校长的是那一个。”
  图灵先生终于趁着庞贝换气的功夫插进了嘴,他指了指一旁的急救舱善意的提醒。
  哭嚎声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鸭子一样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到这家伙站起身抹了一下脸上的鼻涕眼泪,镇定自若的走到另一个急救舱边上,深呼吸两口,似乎是在酝酿情绪。
  “昂热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再度响起。
  哭的人所有人都认识,庞贝,庞贝·加图索,现任加图索家的家主,虽然从其他方面来看他早就被自己的弟弟弗罗斯特架空了,是一个标准的光杆司令,但是身份就是身份,是生下来就定下来的东西。而加图索家的家主这个身份是这个男人出生起就拥有的东西,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从他手上拿走。
  英灵殿内此刻除了庞贝的哭闹声其实很安静,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这个男人撒泼打滚,他一进门就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到一个急救舱上就开始嚎啕大哭。知道的是明白他失去了一个老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亲儿子嗝屁了,但是毕竟庞贝演的着实不错,于是所有人都尊重般的默默地给予注视,而且他们同样没反应过来,需要时间思考。
  事情演变的太快,如果把秘党比作一个巨人,那么仅仅过去了一夜,他们就被斩首了。
  两个铝制急救舱中,一个里面躺着的是冯·施耐德,现任执行部负责人,是执行部的大脑。另外一个躺的是希尔伯特·让·昂热,现任卡塞尔学院校长。
  这个事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被庞贝的撒泼打滚逗笑,准确的说是他们笑不出来,这是非常时期,光有已知的,可预见的,就有无数的事件将要向他们扑来,再算上那些未知的,整个秘党可能稍有不慎就会被巨浪掀翻,而现在这正是需要昂热这种疯子来阻挡这些风雨的时候,昂热就这么突兀的倒下了。
  “庞贝家主,可以的话请不要再哭了,会议要开始了。”
  一个自始至终都坐在座位上的元老沉闷的开口,他有些受够这无用的哭闹声了。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老朋友都死了还在那耍帅。”庞贝抽了抽鼻子终于起身,他哭的有些用力了,眼眶都有些红的发肿了,梨花带雨的模样估计会让那些对这个老家伙发疯的女人们心都碎了。
  “昂热只是重伤,他还没死!”那个元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的吼道。
  “啊?是吗?”庞贝懵了懵。
  “昂热校长的心脏虽然几乎被完整地剖开了,但是我用体外循环装置代替了心脏。虽然能勉强让他保持生命体征,但是他至少还吊着一口气,不过他还有半条命在死神手上。”
  开口的是一位号称“心外科之父”的秘党成员,他负责的手术。
  “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庞贝表示不是很懂这些医学方面的弯弯绕。
  “不止是很严重,这样的伤势换做一般人早就已经举行葬礼了,校长还能活着是一个奇迹。”医生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话通俗易懂。
  “哦~哎呀,能活着就行了,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进来的时候我看你们都把他装棺材里了。”
  庞贝耸了耸肩,把身上那件被他紧实的肌肉塞满的黑色西装一拖一扔。露出了他里面穿得那件大开的衣服,领口处暴露出形状完美的胸肌,他把脚往长桌上一搭,再也没了刚刚那哭爹喊娘的样子。
  “啊对了,那这个达斯维达教授呢?他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也把他塞到棺材里?”
  “是冯·施耐德教授,他遭到了枪击,有一颗7.62mm的子弹打进了他的脊椎,子弹虽然被他的骨头卡住没有完成对穿但是他的情况同样也不容乐观。而且请恕我说明这不是棺材,这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急救舱。”医生尽可能的压制自己冲上去给那副漂亮的臭脸来上一拳的冲动。
  “哎呀,都差不多啦~反正就是他们还没死的意思咯?没死就行。啧,对了,所以你们这群老东西怎么还在学院里?我记得昂热不是让年轻的小姑娘们来当元老了吗?”
  庞贝挥了挥手,脸上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快活的表情,但是随着他环视一圈,脸上的快活缓缓消失了,因为这家伙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墓地里,周围也还是那些老的要腐烂的僵尸。
  这番不客气的发言有些震到了远处贴着墙站着的曼施坦因与古德里安了,虽然早就知道庞贝的脱线,但是他们没想到都在这种地方了庞贝依然脱线。
  而且他们好像明白了以前的庞贝不怎么愿意露脸的原因了,估计是因为这里没有漂亮姑娘,而这次火急火燎跑到学院表面是为了奔丧,背地里可能是想把他的手伸向学院里那些花季的女学生们或者说为了他口中所谓的“美女元老”。
  “庞贝,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学不会管住你的嘴。”
  一个元老不客气的开口,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他面前的庞贝。
  “怎么样?你打我啊,来,e on,我刚好最近在和一个女搏击运动员谈恋爱,她教我可多东西了呢。”庞贝在桌子的另一头蹦蹦跳跳。
  “咳咳,好了,闹剧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开口的依然是图灵先生,他有些无奈,每次庞贝在场无论是什么样的场面都会变得像是小学生吵架,他赶紧安抚了一下二人。
  “Eva,你睡这么久也该醒了,该起来干活了。”图灵先生对着天花板喊道。
  熟悉的荧蓝色落下,熟悉的女孩缓缓出现在长桌中央,还是那套熟悉的欢迎动作,少女以清脆的少女音对着众人问候。
  “诸位元老。”
  “元老个屁,这群家伙不是被革职了吗?漂亮的年轻女元老们呢?”庞贝看上去还是有点不甘心,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甚至想要扑到桌上,但是他身边的两个人已经伸出手死死地按住他,这个加图索的现任家主是在太能闹腾了。
  “在场的诸位说新元老们尚且并不成熟,在校长没有苏醒之前按照程序一切行动都由元老会投票进行,刚刚诸位元老已经以超过半数的投票完成了权利的更迭。”
  Eva微笑解释。
  “丑陋,何等的丑陋!你们这群老东西居然趁着昂热不在夺权!他们哪来的黑卡投票,莫非他们根本没把黑卡给出去吗?”庞贝的声音悲惨的像是杜鹃泣血,是先行者在控诉世间的不公,但是其他人怎么听都是“把我的年轻漂亮女元老还回来!”的呐喊。
  “够了,庞贝,现在不是谈论女人的时候,你要去找女人现在就可以出去。”开口的是范德比尔特,秘党资深元老,他在此之前一直闭目养神,但是现在随着他的睁眼一股压抑的龙威也被释放,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庞贝,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
  “我怕你啊?!”庞贝提胸抬头,完美轮廓的胸肌高高撑起。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图灵化身救火队员,赶紧把火灭了然后对着坐在长桌正中央的女孩开口。“eva,说明具体情况。”
  “是。”eva微笑,伸手一抹,但是只有寥寥一个画面,不仅画面什么都没有,连声音都没有。
  “我于今天凌晨0:12分38秒完成自检并重启,于0:12分55秒发现冯·施耐德教授于图书馆‘龙文研究区’受伤倒下,但是因为龙文研究区内无配置任何监控以及观察措施,无法再现当时画面,这个是离事发现场最近一个监控记录下的画面。”
  那仅有的一个画面中此时出现了变化,两个人,是曼施坦因与古德里安,他们着急忙慌的跑过,准确的说是曼施坦因夹着古德里安在跑,而古德里安只能有余力抓住手里的书。
  “龙文研究区是什么地方?”一位元老皱着眉头问道,他第一次听说学院里有这种东西。
  “一个仅允许教授与正副校长进入的研究馆。”
  “什么叫仅允许教授与正副校长进入?我们无权进入?”
  “这是之前的规定,诸位的资格现已被开通。”
  “哼,那么两位教授,请你们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你们当时为什么在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原本在角落里没啥存在感的教授,一股难言的压力顿时涌上心头,曼施坦因深呼吸一口,刚打算上前说明,一旁的古德里安却已经先行一步,他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与脱线,而是眉头紧皱,严肃的像是一位军人,他的严肃让曼施坦因都有些惊讶。
  “诸位元老。”古德里安微微躬身。
  事情本就不复杂,无非就是看到同事状态不好想去慰问,结果发现了一本不得了的书,同事突然暴走让自己离开,一脸懵逼的离开,然而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一声枪响,等跑回去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同事已经重伤不起了。
  元老们皱起了眉头,不是故事有多么诡谲离奇,而是谁动的手?
  “现场有任何痕迹吗?子弹壳之类的。”一个元老发言。
  “没有,现场经过排查非常干净。”
  会议室里重新陷入了沉默,最后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范德比尔特“真言”范德比尔特,秘党元老中最老练的审讯官,有时候你光是注视他的眼睛就失去了说谎的勇气。
  他抬了抬眼睛,望向古德里安之后的曼施坦因,这是唯二的两个线索,细微的龙吟响起,范德比尔特眼睛中亮起秘藏的赤金,让他看上去宛若是要摄人心魄的判官。
  “曼施坦因教授,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走得这么急切吗?莫非你知道要发生什么?”
  范德比尔特的话像一个引子,曼施坦因瞬间感觉到四面八方似乎有无数尖锥一般的凉意砸向自己,他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但是随后他便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并且认认真真的和范德比尔特对上视线。
  “不是,因为我相信施耐德教授,他的判断总是准确,他说让我们立刻离开,就说明我们必须立刻迅速离开。”
  范德比尔特注视了他的眼睛一会,随后才施施然点了点头,收回目光。
  “那么凶手是谁?是和袭击昂热的人是同一个?”
  一个元老轻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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