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流探索
沈修竹有话想和沈然单独聊会儿，周敬意便与另外一位大佬暂时离开。
“他们刚才和三叔你...？”人家前脚一走，沈然就问。
“聊一点帝国的事。”
沈修竹说道。
他现在穿的是一件长袍马褂，藏青色的面料，绣有隐隐约约的云纹。
虽然整体显得太过简约，但胜在身材颀长匀称，妥妥的拍网照的模特。
沈然真正要说“叛逆”，只有一次。
那就是在火星，送走了坂木东三郎他们的那段时间，迷茫又烦躁，他胡思乱想就猜测起了沈修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于一切是好是坏。
话说那段时间的自己多敏感啊，还想去挖掘深蓝网络。
如今，沈然就只剩下了对这个男人的仰慕与敬爱。
“盯着我看干什么？”
沈修竹道，“我不会再给你第二张面具。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就不知道它的份量。”
“三叔你现在越长越好看了，才刚打完仗，还和玉雕出来的一样。”沈然笑着说。
沈然还记得自己看见沈修竹时的第一眼，
是失落海里那个瘦到病态的男子。
据林承德透露，那其实才是沈修竹过去的常态（在到达八阶前，唯有一次次地透支明天，每晚睡觉都在听着生命倒计时的滴答声）
“难怪帝国那么多女子喜欢你。”沈然说道。
沈修竹的丹凤眼微眯，“少宗给你说的？”
“昂。”沈然道，“帝国的F4，一次深蓝副本的门票，甚至还引起了当时两位公主的争抢。就是我好奇F4怎么就3个，少宗叔也不...”
“是想通过说这些，干扰我的念头吗？”
沈修竹忽然道。
“实话实说嘛。”
沈然露出憨厚老实的笑容。
“你想证明你自己。只是，换个方式。回地球，去深蓝世界里再历练一段时间。”沈修竹以一种文科老师的平缓语气说道。
“三叔，我不想回去，还是想留在承天星上...”沈然犹豫。
“你是怎么开启的心流？”
沈修竹突然转移话题。
“我是天才。”
沈然骄傲地挺胸抬头。
“天才也分各个方面，你的心流...”沈修竹忽然伸出手。
沈然本能地想要躲闪。
那只又瘦又白的手掌落来，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沈然正不解的时候，三叔的声音就响起，“你的念头并不澄澈，我能感受到。”
“他在感知我。”
狄罗的声音也在这时冷不丁地响起。
带着罕有的慎重。
“林师之前带我参加暮色古堡任务时，有个叫狄罗的恶魔趁机进入了我的灵魂中。”
沈然毫不犹豫地道出。
然后又道，“它觉察到三叔你在感知它了。它在骂我臭小子，又开始骂我傻帽了...”
“我知道。”
沈修竹收回手掌，说道，“那个祭祀恶魔对你目前的影响并不大。”
“祭祀恶魔？”沈然微惊。
“啧，这家伙真让恶魔不爽。”
狄罗啧舌了一下。
沈修竹又说道，“我说的是在更深处真正影响着你的东西。”
“在更深处影响我的东西？”
沈然皱眉。
“心流，是在种子的作用下激活大脑沉睡的区域，在半梦半醒之中，发挥出潜意识的能力。”沈修竹说道，“你的大脑里有不少问题。你的心流，同样也存在着问题。”
听着，沈然有点心头凛然。
“还有一点，七王面具与寰宇剑对你的增幅过大。过于依仗外物就会导致缺乏对自我的探索，你真的了解你的心流状态吗。”
沈修竹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所以，听我的话，回去找周芷珊给你做一下梦境检查。”
这真的是无懈可击了。
沈然点头，“好吧...我听三叔你的。”
沈修竹微笑看着沈然。
“三叔，你有开启心流吗？是一种什么心流状态呢？”沈然又好奇。
谁知，沈修竹却答道，“我并没有开启心流。”
沈然顿时一呆。
怎么可能？
如对方这样注定是一个时代最顶尖者之一的人物，会没开启心流？
好吧
沈然“哦”了声，深表遗憾。
他没有多想。
“少宗给我说，你还有想法嫁接第二枚种子是吗？”沈修竹忽然看着沈然的脸。
“只是我在三峡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对手，在联邦内隐藏得很深。”沈然解释。
“这件事，若你打算尝试前，记得通知我。”沈修竹交代一句，
“不是什么种子都能和天煞种子并存的。”
聊完后，沈然在基地内逛了一圈。
一半是为了感受下联邦在这次战争中遭遇的损失；一半是为了刷个脸。
“唉。”一路看下来，沈然暗叹。
这次承天星之战，正式拉开了联邦第一次星际战争的序幕。
也透露出了联邦目前存在的极大不足。
优点是：高端战力够和帝国扳扳手腕。
同是八阶强者，那个北境王从头到尾都不敢下船来走一走，和地球上的周敬意、周虚清、沈修竹、季阳泽比起来就是个“劣次品”。
缺点就太多了。
一是内部派系林立。迟早要吃大亏。
二是缺乏真正的中坚力量。帝国的兵源怕是上干倍之余联邦。
三是距离发达星际文明的整体水准就是不够。
“你是...沈然吗？”忽然间，有人激动地叫住自己。
沈然看去，见是一位包扎着伤口的女兵，像是看着明星般，有点雀跃、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
哦。
自己此番的战绩很快就被公布了出来。
沈然对名望什么的并不是太在意。
主要是小黑子们前面太跳了，各种骑脸嘲讽。自己如今在承天星刷了一大波军功，
黑子出来说话！
“越过上级...和赵家的赵启简单沟通，就草草决定使用核爆......”
是夜。
未央湖，沈然低垂着脑袋。
一旁是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一起像是做错事的学生的林承德。
周虚清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资料，
苍老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着。
每说一句，沈然的脑袋就低得更深。
“我当时是有七王面具，神器护体...”最后，沈然才解释。
“所以七王面具呢？”
周虚清看着沈然。
“......”
沈然回答不上来。
当时是什么情况。
是自己还得护着包括李川在内的四百多名赤火第一纵队的成员。
要不然，只保护自己的话，七王面具不至于会崩碎。
但这也是必然的代价。
“把寰宇剑交出来。”突然，周虚清开口。
林承德立马抬起头。
一旁，同样坐在沙发上，全程都没说话表态的周芷珊也惊愣了下。
沈然把那把黄金剑交了出来，没有太多迟疑。
周虚清倒是没有自己拿，而是让林承德接下，放回剑匣里去。
接着，周虚清起身上楼休息。
“呼~”沈然吐了口浊气。
“太危险了。你一次次玩的比你三叔还要大，那么多帝国士兵当时都在围剿你啊，我们多担心啊。”林承德宽慰。
沈然倒没太在意，“有神器，我就浪一点；没寰宇剑，就稳扎稳打一点，是这样子。”
“你倒是心性淡定，和报道上的不一样。”
周芷珊道。
沈然忽然想起，“对了师姑。”
夜色已深，环境很静谧。
别墅里的房间中。
周芷珊素面朝天，瓜子脸白白净净，五官秀气，就是一双狐媚眼在原本清纯的基础上增添了别样的媚感。
她穿着斜垮的白色休闲服，衣服上印了个可爱的皮卡丘图案，单马尾解开，散落在肩后，有点慵懒。
话说，现在本来也是该睡觉休息的时候了。
“梦境检查？”周芷珊打了个哈欠，蓝色牛仔短裤下的白嫩大腿交叉盘坐。
“嗯。”
沈然坐在对面。
“你不是一直警告我别对你使用幻术吗？”
周芷珊奇怪，又提醒道，“引你入梦...事先说明，那你的很多秘密，可能都要暴露在我眼里。”
“狄罗？”沈然心中问。
“放心，你交代的那几件事我会看着。哼，还得是我。”狄罗傲娇地回道。
“行。”
沈然也不是太担心。
他对周芷珊说道，“没关系，三叔说我的心流可能还存在有一些问题，师姑你随便折腾我就行。”
“谁大晚上的没事做折腾你？”
周芷珊纠正，“拜托，是你找我的。而且要让你沉入梦境中，很耗心神力的。”
“是的，麻烦师姑你了。结束后，你想要什么礼物说就是了，我想办法。”沈然道。
他是大款，说话有底气。
“我想要...”
周芷珊顿了顿，调笑道，“你的三叔。”
“没问题，我这就认你做义妹。以后我管你叫师姑，你管我叫哥。”沈然立即拍着胸脯。
周芷珊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谁让你现在是一家的希望呢，大晚上的......”
“再次提醒啊，”
“心流确实和你的潜意识有极大的关联。”
“师父也说过，本质上来讲，就像是人在做梦时，大脑会建模，让梦境栩栩如生。潜意识的潜力值得深挖，但毕竟是一个人最深处的东西。”
“万一让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画面，你可别到时候杀人灭口。”
“我沈然做人光明磊落，没什么是见不得人的。”
周芷珊的两根青葱手指点在了沈然眉心处。
“看着我的眼睛，什么也不要想。不要抗拒我。”接着，她凑上前来。
沈然感觉自己就快要凑到其鼻翼了，能看见那皎洁无瑕的脸蛋上的绒毛。
紧接着，
沦陷在女孩那双宝石般的眼睛中。
同一时间，周芷珊也好奇。
对方的心流还能有问题的？
心流不本就是一种纯粹的状态吗？
天旋地转。
沈然出现在了一片特殊的空间，是夜晚的未央湖，月光如练，环境静谧唯美。
“跟我走。”周芷珊赤着双脚，拉上自己的手，在湖边行走，“别抗拒，要慢慢走进你的意识深处。”
沈然起先还比较清醒，但渐渐就有点像是做梦了，有点昏沉。
分不清自己的手是被谁抓着。
场景也开始变幻。
周芷珊慢慢心惊肉跳。
虚空中，有一些旋转的怪物之门，色彩鲜艳，当中还传出怪笑声。
周芷珊的确不敢乱来。
那是被狄罗管控的与重要记忆相关的潜意识。
“沈然的意识之中怎么还有怪物的？”周芷珊微惊，旋即思忖，“他真的进入了心流？不怕被这种怪物影响得更深吗？”
突然。
沈然站着不动了。
“走啊...”周芷珊尝试着温柔催眠的语调。
“有歌声，那边。”
沈然指向一个方向。
“歌声？”
周芷珊神情一变，顺着看去，陡地心惊。
那里背景是海天。
有一个穿着纯白衣裙的倩影伫立在那里，裙摆卷飞，在金色的沙滩上飘扬。
“沈然，她是谁？”少女发出比幻术还要动听的声音。
这一刻，
周芷珊头皮发麻，一下子松开握着沈然的手，“这不是一份记忆？别告诉我说她是存在于意识当中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