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醉底裤

  见这位赶车老头如此猥琐,一旁的沈醉顿时愕然。
  主要是王师姐论相貌也就那样,但她身材……可谓十分壮硕,压都能把这猥琐的干巴老头给压死。
  胖道姑见张老汉龇着大黄牙的猥琐样子,脸色顿时一沉,但她又熟知对方秉性,乃是个十足的老不休,臭无赖,滚刀肉。
  偏偏这位张老汉干活勤奋,承包观内各种脏活累活,且手脚干脆,麻利能干,是观中比较受到倚重的火工道人。
  不仅如此,他还特别会媚上欺下,在身份较高的师兄师姐面前装得像个三孙子,溜须拍马。
  但对胖道姑这类没什么实力背景的普通外门女弟子,则会露出那猥琐下流的真实面目。
  而且张老汉专挑那体态极为丰满的道姑骚扰,胖一些才好,倒也是个异类。
  有人不堪其扰,便将被张老汉骚扰一事,上报给都管等内门弟子。
  结果这位老汉演技绝佳,扮相无辜,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叫人抓不到把柄,不好处置,十分狡猾,难缠。
  所以一般人还真拿张老汉没什么办法,只能不予理会,好在他也只是占些口头便宜罢了。
  胖道姑也不搭茬,冷哼一声后把沈醉叫到身旁,附耳低声又嘱咐几句:
  “沈醉你记着,到了观里,除亲传师姐外,谁的话都不要听不要信。”
  “还有,晚上不要乱走动,不管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惊呼,也别好奇去深究。”
  “哦对,还有那伥山不要深入,那里面有妖兽邪鬼,很凶险的。”
  “知道了,谢谢师姐。”沈醉认真听完,用心记下,恭敬应答。
  在张老汉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下,沈醉二人坐上马车,随后缓缓驶离济世堂。
  他将篷车上的帘布打开挂到一旁。
  能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在看见幽云观的黑色篷车后纷纷避让,且神情大都恭谨,隐隐还有些畏惧。
  这一幕倒让沈醉生出一股,“哥以后也是有势力的人了。”的感觉。
  他摇摇头将这狐假虎威的虚荣心驱走,放松心情,欣赏起沿途的风光。
  篷车驶出风铃镇,沿着官道继续向东南行去。
  不得不说幽云观的篷车比他之前坐过的所有马车都要好的多。
  车厢内部宽敞,檀香清幽,整洁明亮,还十分保暖。
  周围布置着一些厚厚的褥垫,精美的毛毯,和几个锦绣靠枕。
  两侧各有缕花小窗,棚顶还装饰着几颗夜晚会发光的明珠。
  还有熏香、荷包、书籍等零碎小玩意儿。
  车厢内的二人都有些拘谨,也不敢随意乱碰乱动。
  不仅如此。
  这辆篷车的设计为高架阔轮,并且减震功能也是十分优秀。
  三匹高头健马精神抖擞,拉车的速度并不慢,车厢内却十分平稳,只有少许的颠簸之感,叫人非常舒适,引困意来袭。
  不像沈醉以往坐过的通用马车,能把人的腰身给颠散架了。
  沈醉心中暗自琢磨,看这篷车的气派样子,绝不是他与小黑这等执役弟子的身份可以乘坐的。
  所谓执役弟子,那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干杂活的低级杂役。
  眼前此举拿沈醉的前世举个例子。
  就好比国内上市的五百强企业,派出奥迪奔驰等公务车,去接两位保洁员赴总公司报道……
  “这里有猫腻。”沈醉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只是他绞尽脑汁也琢磨不出其中缘由。
  篷车一路前行。
  就在沈醉昏昏欲睡之时,车外渐渐变得嘈杂起来。
  篷车此时缓缓停下,张老汉拴好缰绳,吩咐沈醉二人原地等候,不可远走,他去去便回。
  等他走后,二人也走下马车,趁机活动筋骨出来透透气。
  “呼哈……”沈醉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顺便观察着四周环境。
  眼前是一座高大的石碑牌坊,上面刻着“五道小坊”四個古纂大字。
  笔画苍劲,颇有几分气势,只可惜已被风雨侵蚀得斑驳破碎,显得萧瑟凄凉。
  此地唤作五道口,因其有五条隐秘小路通往伥山深处而闻名。
  沈醉站在牌坊下面,放眼望去,里面是一条看不到尾的长街。
  街道很窄但铺设着青砖石板路,街道两侧有众多摊位,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兵刃、丹药、符箓等各种物品。
  一位位劲装打扮携带兵刃的武者来来往往,也有几位身穿各式道袍法袍的修士驻足察看。
  整个坊市的人并不多,但也不算冷清,三三两两的进行着各种交易,有直接使用灵石购买,也有以物易物的等价交换。
  街上还有两名穿黑色道袍,腰悬明晃晃利刃的年轻道士在巡逻走动,貌似在维持秩序。
  远处则有零星几幢房屋。
  这座坊市的规模不大,却井然有序。
  车夫张老汉回来的很快。
  沈醉注意到他棉袄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去购买或者取了什么东西回来。
  “走吧,用不了一个时辰,咱们就到地儿喽,这死冷的天,老汉我回去可得好好喝两杯。”张老汉笑呵呵说道。
  “麻烦老伯了。”沈醉拱拱手,钻进车厢内。
  “叫我张伯,坐稳喽小子们。”
  张老汉拉紧缰绳,马鞭高高举起,抡得噼啪作响,空气仿佛都被撕裂,驾驶着马车朝前方奔驰而去,一路上尘土飞扬,烟尘滚滚。
  小黑凑到沈醉身边,低声说道:“沈醉,这个张伯会武,很厉害的。”
  “哦?你如何得知?”沈醉低声反问。
  “我以前与镇上的王师傅习过半年武艺,他年轻时乃是二流武道精英,且善使长鞭,但却不如这位张伯的鞭子甩的响亮骇人。”小黑眨眨眼道。
  沈醉一笑:“原来如此。”
  他于武不精,倒是没有注意到这点。
  随着两人悄声闲聊,外面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
  幽云观,巡监司。
  宽大厚重的高座之上。
  星月手捧一卷古籍,静静翻阅着,神情恬静娴雅,露出难得一见的婉约之感。
  “十七的进步非常大,她天资极好冰雪聪明,心性坚韧又能吃苦。”
  “就是岁数大了点,底子太薄,不过假以时日,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夜莺,师姐你的眼光真的很好。”
  说话的黑衣女子嗓音粗犷,身材也很魁梧强壮。
  星月抬头轻瞥负责训练教习的莺四一眼,轻轻颔首,没有说话。
  那日高家,唯一幸存的苦命妇人曲玲柔。
  她早已加入巡监司门下的夜莺组,成为第十七只夜莺,如今叫做莺十七。
  对于莺十七能够刻苦训练,毫不意外,反之才会令人意外。
  星月点点头,示意知晓,目光一扫又问道:“莺十,蓉城方面有什么情况。”
  莺四的身边,面容娟秀,皮肤白嫩的莺十柔声回道:“吉祥禅院目前外松内紧,对高家一事在暗地里依然追查很紧,不过目前没听说他们掌握什么线索。”
  “城主夏侯烈德的身体状况仍然不见好转,靠诸多药物,尚能勉力维持。”
  “青夫人于上次法经会后突然暴病,目前在青湖庙中闭门养伤。”
  “夏侯云雀计划于本月中旬,邀请蓉城内各大世家等贵族子弟,齐聚城主府赴宴,宴后举行滑雪、冰球等冰嬉活动。”
  “还有西城刘家……”
  莺十有条不紊地向星月汇报一件件情报。
  她思路明确,语速虽快但吐字清晰,将每一件事都说的井井有条,显现出极强的业务能力。
  这位莺十面容娟秀,皮肤白嫩,气质也很温文柔雅。
  与旁人不同的是,她并未着夜莺组的统一制式服装,而是穿着绣花棉袍,披着兔毛白裘,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嗯……”星月闻言,消化一下其中错节关键,秀眉微蹙,若有所思:
  “十一,你还得辛苦再跑一趟沙郡,去联络荒天狼,高家那些钱财已够他们挥霍很久。”
  “去警告野狼帮众人,至少一年内,决不允许在甘州地界上出现任何踪迹,否则的话,后果他们应该知晓。”
  野狼帮是星月隐藏在暗处的黑手套,专门为她做一些她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上次高家的事情,星月借助野狼帮收尾,作为假象来迷惑如意寺,避免与其正面冲突,自然于公于私,都不希望野狼帮出事。
  “明白师姐,我今晚就出发。”皮肤粗糙肤色略黑的莺十一肃声答道。
  星月抬起星眸,注视回莺十,心中电转,似乎嗅到一丝危险气息,当机立断道:
  “青夫人那里你先不要查了,她背后之人能量不小,我恐你出现危险。
  你先蛰伏一段时间,陪着夏侯云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事情都先放一放。”
  “蓉城最近怕是不太平,记住,要是察觉到危险,马上返回观里,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自身安全更重要的。”
  莺十身体微微一福,浅笑道:“记住了师姐。”
  就在这时,巡监司大门被推开,两道身影风风火火走入进来。
  来人是莺六与莺十五。
  “师姐,张泽的尸体检查过了,是中了陀罗醉之毒,被麻痹后死于不明利刃,可以确定是沈醉做的,那张木生暂时还无法断定是不是与其同谋。”
  “张泽的所有物品也都被沈醉掩埋于附近地下。”
  年岁较大面容普通的莺六汇报此行所查,雷厉风行。
  “此事还有何人知晓?”星月合上古籍,抬起眼眸语气冷然。
  莺六缓缓摇头,沉声说:“应该再无人知晓,沈醉做事……还是挺干净的。”
  “师姐,我看那个张泽死了挺好,那人平日就魔魔怔怔,时有妄想。”
  “我与六姐在他丹室中,竟然还发现了一张珞师姐的画像,可见其心中不怀好意,暗藏不轨之心。”
  莺十五年龄最小,说话也没太多顾忌,咬牙切齿的。
  “我记得珞师姐曾经私下偷偷与师姐你讲过,那张泽獐头鼠目,神情飘浮,甚是讨厌。正好沈醉把他杀了,以后清净。”
  “还有,张泽虽然招募执役弟子,但却未带回观中,反而留在外面一直为其炼丹淬药,此事本就不妥,其中不知用了何等手段逼迫二人,我看他死了也是活该!”
  莺十五越说越气愤,脸上那条伤疤愈发红艳狰狞,有些恐怖。
  星月垂下眼眸,默然沉思。
  片刻后她才开口定夺此事:
  “三师姐的丹药司最近压力很大,正是人手不足之时,沈醉与张木生,日后正可以填补空缺,张泽一事暂且搁置。”
  莺六应下,又迟疑问道:“师姐,沈醉偷偷藏起来的张泽遗物如何处理?”
  星月面无表情:“也无甚值钱物件,不必理会。”
  莺十五眼波婉转,声音轻快,询问:“师姐,沈醉杀人埋尸一事,至此就算揭过?”
  星月淡瞥她一眼,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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