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拜天霸为师

  长风浩荡，气象万千，峨嵋虽萧杀，依旧一襟晚照风骨蔚然。
  舟弃横的突然出现，令大家悲喜交加。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什么风把仙尊级别的人物吹来了？
  原来，玄幻宗门遭到小金人的照耀，从洛阳而来的四大天王风、雨、雷、电合伙进攻了彩霞山。
  虽不是是极寒山洞外的那伙修士和武士，但人物身份与修为的升级证明他们是有备而来。
  不难看出，极寒山洞外的那次照耀，定与他们有关。
  这四大高人曾经跟裤子云交过手，被江湖呼为天王，他们个个呼风唤雨武功了得，是来俊臣用重金或诺言招来了的绝世高手。
  换成平常，舟弃横可与之一拼，然而，这次修为尽失的他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对方还有小金人的加持。
  风、雨、雷、电居然能够合体攻击，轻易而举地破解掉舟弃横的分身术。
  好在有时空戒指在手，舟弃横才能瞬间逃离险境，出现在峨嵋山。
  现在，大家只是能把希望寄托在天霸身上。
  肥肥尖叫：“怕啥？我们还有云哥哥呢，听说他早已修仙完‘上四境’，有他在，我们定可大获全胜。”
  舟弃竖叹气：“唉，夫君（裤子云）为了救豆娘和天霸，消耗掉不少灵力和元神，现在的他还不及入门级别的武士呢，我们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天霸圣尊和母夜叉大姐身上，当然，紫衣大侠、玄武将军、东风破仍要助一臂之力。”
  气氛凝重。
  军师肃穆。
  裤子云紧握拳头，甩了甩长发，吟唱：“明月清风，烟尘梧桐，人中龙凤舍不得璀璨世俗......晓日初升，春山可望，卧龙凤雏勇立于潮头之上。我裤子云即便粉身碎骨，也誓要与大家同舟共济命运与共。”
  舟弃竖替父亲舟弃横换上一袭白裳，弱弱地说：“爹，该把时空戒指还与裤子云吧，夫君志存高远，虽修为不再，但仍可从头修炼，如今爹已上了年纪，加之修为尽失，何不把希望寄托在风华正茂、雄心不灭的裤子云身上？”
  舟弃横苦笑：“呵，呵呵，老夫原打算利用时空戒指重新修仙，现在，老夫不得不把希望来寄托在裤子云身上，愿意把时空戒指交给他。唉，只是老夫惭愧，再也没能力当他的师傅，修仙之路何其艰难，老夫只有默默祈祷了。”
  说罢，便将时空戒指交与裤子云。
  裤子云一再推辞，被拒，只得戴上戒指，坚定地表示：“岳父大人，我绝不辜负您的期望，天霸圣尊已答应做我师傅，从‘下四境’开始，用五至十的年时间修炼完‘上四境’。”
  “天霸真是个圣者，令老夫肃然起敬，”舟弃横捋了捋胡须，向天霸道施礼，“爱婿裤子云就拜托给您了，为了提升他修仙的速度，老夫决定献出自己的丹田，只是眼下老夫还必须找到贺勿缺，当面质问她为何要用小金人暗害老夫。”
  大家不想舟弃横献出丹田，以保他性命无虞。
  豆娘把茶水递给舟弃横：“大伯，您想用生命成全裤子云快速提升修为一事，令人动容，不过此办法不可取，希望你别胡思乱想，您现在已与我们的命运结为一体，我们是一个大家庭了，共进退、共患难、共生死。”
  舟弃横老泪纵横，来到天霸跟前，放下脸面，抱拳：“还望圣尊不弃，老夫也要拜您为师，与爱婿一道，从头修仙。”
  天霸惊讶，还礼：“岂敢岂敢，大家可一起切磋，作为玄幻宗门宗主，我还期待您的教诲。”
  两位宗师的谦让与推诿令人动容。
  后来，在舟弃横再三建议下，军师正式带领大家拜天霸为圣尊！
  天霸不再推辞，拱手施礼：“圣尊只是个头衔与名誉，他要做的是名符其实，修仙之路无止境，愿与玄幻宗主一道琢磨修炼之心得......”
  虽没有举行拜师的隆重仪式，但赤诚之心跃然纸上，天霸不再推辞，不得不肩挑修炼重任。
  十万火急！
  四大天王风、雨、雷、电还在玄幻宗门用小金人吸取众弟子的能量，天霸不得不叫上裤子云、带上母夜叉，利用时空戒指，转瞬出现在彩霞山。
  ...
  风声鹤唳的彩霞山，被四大天王折腾得鸡犬不宁。
  九千多的弟子岂是他们的对手，不得不四散奔逃。四千多的女弟子被四大天王集中于广场，她们正被小金人照耀着，纯阴之气源源不断地向外飘散，并汇聚成一线，遁没于小金人。
  这些如花的少女被金光照射得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哈哈哈，待吸收完所有少女的纯阴之气，我们就可向朝廷交差了。”无影无形的风天王狂笑不止。
  “别浪费了少女的身体，我们可以提炼出天底下最好的慧灵根呢。”满身疙瘩的雷天王抢过话茬。
  正当四大天王得意忘形时，一张巨型的九阴白骨掌凭空出现，自带闪电，那强烈的光芒照亮昏暗的天地。
  “畜生，我天霸来也！”
  声音震耳欲聋，令人毛骨悚然。
  天霸的名声早就如雷灌耳，一时间，令四大天王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雨天王顶一身笔直的雨线，向天空声源处胡乱射击。
  惊慌中的电天王纠集万千闪电，向天空一阵狂扫。
  “畜生，要论坏，老子天霸可是你们的祖师爷，识相的话快给老子扔下小金人，老子留你们全尸。”
  这刺耳的声音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强大的气流撕裂时空。
  四大天王赶紧合体成人形山，阴阳怪气：“天霸，你这反贼，真是头蠢猪，给你阳光道，你却选择独木桥，居然敢跟朝廷作对？
  你还不及贺勿缺这个女子呢，人家为了追寻光明，不惜大义灭亲，用小金人近距离吸收掉丈夫舟弃横的修为，为武三思所用，为大唐所用。
  你若识相，就请你现身，让老子用小金人吸收掉你的修为，以便为朝廷献身，打造顶级护国之盾，这也算你的荣幸，武三思和来俊臣二位大人定会安排好你的后事，并为你广修庙宇，让你享受万世香火，何乐而不为？”
  被时空戒指瞬间改变时空的天霸一听，体内气血遽然爆发，轰隆隆，炸响一连串闷雷。
  天霸用响声产生出的灵力波，将同行的裤子云和母夜叉罩在椭圆形的空气球中，自己则飞身直奔四大天王合体而成的人形石山。
  石山来不及躲闪，被天霸一脚踹入心脏，眨眼间，一个窟窿贯穿石身。
  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人形石山踉踉跄跄，那个散发着金光的小金人掉落地上，金光照天，顿时，几团夜幕被吸走，天空中露出马脚。
  石山发出痛苦的嚎叫，立马分身出四大天王，他们争着去抢小金人。
  空气球中的裤子云万分焦急，央求母夜叉用方天画戟将此球戳破，自己也好跟天霸师傅一道与四大天王决一雌雄。
  母夜叉不肯：“心情可以理解，但如今的你连个修士也算不上，我们就呆在空气球中，好好观摩、好好总结吧。”
  裤子云无可奈何。
  这时，只见分身后的风、雨、雷、电四面夹击，将天霸围困。
  狂风呼啸，把天霸吐出的黑影吹得满天飞，把天空的皓月染黑了。
  空气球中的母夜叉为天霸捏把汗，自言自语：“唉，多亏天霸还贮存着一些黑影，据说这些影子是他曾吞噬的魔鬼之魂，由于不涉及无辜，也就留下来了。”
  裤子云抓耳挠腮：“师傅天霸会吃亏，那四大天王也不是吃素的，你看，他们都在为争抢小金人而使出浑身解数。”
  母夜叉将面部反转过来，陶醉于地上那个小金人所照射进空气球中的金光。
  “难道你不担心小金人会吸收掉你的修为？居然还敢跟金光面对？快把脸转过去吧。”
  “哈哈哈，破裤子，老娘不会有事的，毕竟在极寒山洞，天霸用涅槃大钟让我吸收掉你的不少灵力和真气呢，我得到过天霸的护身咒，自然不会有事，相反，小金人所散发的金光能被我利用呢。”
  “你在吹牛，极寒山洞外的那场战斗，你不也差点被小金人照射得连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吗？”
  母夜叉一时语塞，嘟咙：“当时没心理准备嘛，呵，老娘偷了你的修为，我会加倍还给你的，老娘我好为人师，说不定哪天你也得拜我为师呢。”
  地上的战斗仍在继续。
  天霸再次使唤出九阴白骨掌，沮丧的是竟然被雨线射断指关节。
  天霸口吐天火，却被闪电死死地包裹住。
  天霸呼唤出乌云，变幻成万千神兽，却被雷天王几声大吼，震碎兽身，哗啦啦成片倒下。
  天霸用漫天魂丝去缠绕他们，不料被无形无相的风天王吹到九霄云外。
  渐渐地，天霸似乎处于下风。
  倏忽间，四大天王再次合体成人形石山，山体镶嵌白骨，山墙布满人面，那些人面扩散弥漫，笼罩着玄幻宗门。
  空气球中的裤子云实在看不下云，一把夺过母夜叉手中的方天画戟，对着空气球壁一阵乱戳，没想到，居然将球戳破了，伴随一声“砰——”，他和母夜叉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像两团疾速坠落的火球。
  多亏母夜叉功力强大，用滔天内力形成风垫，令下坠的裤子云得以缓冲。
  令人不解的是小金人不断转向，所发金光像长了眼睛一样，持续地照耀着下坠的他们。
  石山再次分身出四大天王，一起向裤子云包抄过来。
  这可急坏了天霸，不得不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向四大天王追去。
  下坠的母夜叉浑身布满杂乱无章的电弧，耀眼的强光刺痛四大天王之眼。
  风雨雷电顿时乱了方向。
  不可思议的是，裤子云的脚底竟然被激发出数条青龙，它们向四大天王呼啸而去。
  此刻，天霸化作巨型漩涡，悉数将四大天王吸入空洞的涡心。
  漩涡卷起沙尘暴和千堆雪，在天地间野蛮地翻滚。
  片刻之后，周遭安静下来。
  裤子云和母夜叉再次得救了。
  “唉，你们尽添乱，我只差半步就够到小金人了。”天霸由漩涡现出原身。
  “师傅，徒儿裤子云只想助您一臂之力，哪怕是死，也值。”
  “呵，别说了，再说我可得直的要感动了，现在趁四大天王短暂消失，让我们快把那枚小金人抢回来。啊，怎么不见小金人发光了？”
  天霸来到原地，小金人早已不翼而飞。
  原来，漩涡从头空虚到了脚跟，这种彻头彻尾的空虚压根儿无法做生活的脚本。
  全漏了。
  唉，四大天王早已拿着小金人逃之夭夭。
  “白干一场，”天霸心有不甘，“我不配当裤子云的师傅。”
  “师傅，今天您让徒儿大开眼界。”裤子云有一腐一拐。
  母夜叉笑道：“天霸哥，我可能真的快要爱上你了，不过你别偷着乐，得先当好我的师傅。”
  “饶了我吧，叉叉，我犯过大错，也吃过大亏了。”天霸的声音充满磁性。
  接下来。
  天霸分身出若干小天霸，寻找玄幻宗门的弟子。
  那些被四大天王集中于广场的四千少女，全部获救。
  天霸口念咒语，用星光与皓月所产生的阴柔之光化作气饼，吩咐裤子云和母夜叉，想办法让神志不清的她们尽早服下。
  为了安全起见，裤子云将时空戒指非要交与天霸不可。
  “这是你应得的法器，为师怎么好意思笑纳呢？”
  “师傅，你收下吧，我的修为不配拥有它。”
  母夜叉插话：“也罢，天霸哥在时空戒指的加持下，就可几乎同时同步兼顾到多个地方，彩霞山、峨嵋山、黑峡谷，甚至绝情谷，都离不开您呢。”
  ...
  利用时空戒指，天霸与裤子云和母夜叉一道，转瞬出现在峨嵋山。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悲伤的歌声在万人的军队中传唱，领唱者竟然是花上霜。
  只见他干瘪的胸前挂着数颗小型化的梦境杀人丸，穿梭于熙熙攘攘的军人之中，动情处，还不忘朝天抛出一颗丸子，散作天女撒花，以衬悲凉之情。
  没人能够阻止他，就连军师和豆娘都拿他没辙。
  肥肥大扰乱军心，被花上霜硬将一颗梦境丸塞进她的嘴里，还好，没造成严重后果，只是令这个爱管闲事的女孩子当即啄起瞌睡。
  美人鱼急得团团转，这军纪军容还要修整吗？
  还好，夫君裤子云回来了，她便将委屈讲给他。
  裤子云从队伍中找到花上霜，甩了甩长发：“大伯，别渲染悲观情绪，我们要重振精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越在人生低谷处，越要看到曙光。”
  花上霜哈哈大笑：“老夫老了，也没见到曙光，老夫倒觉得还是司北往说得对，趁早散伙吧，唉，老夫只想过平淡的日子和安宁的生活。”
  跟随在裤子云身后的豆娘接话：“爹，您口中的平淡与安宁，我们没有不向往的道理，然而，这种美好的东西却被强权及其邪恶势力打碎了。
  要不是幺妹花头还呆在京城，跟李贤搭上关系，可能这种平淡与安宁早就化作乌有了吧。贺天问之所经常派车辆送来粮食和财物，知县方亦曲之所以不再骚扰我们，来俊臣之所以不再明目张胆地镇压我们，这都得益于花头的付出。”
  花上霜没再说话，默默地淡出队伍。
  军师为了提振大家低落的士气，当晚组织万人大会，席地而坐。
  “我们要重建峨嵋，重建家园，我们要以圣尊天霸为核心，重燃斗志，发誓要跟邪恶势力斗争到底。”
  军师的开场白总是单刀直入，切中要害，这种行事风格令舟弃横刮目，不再另眼相看。
  台下小议不断。
  军师待大家安静下来，严肃地说：“从明天起，我们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军队由美人鱼亲自训练；
  豆娘和仙子们都继续恢复并巩固叶雨逃生术；
  裤子云、紫衣大侠、玄武将军、东风破，以及宫商角、小不点、肥肥都得跟着天霸圣尊和舟弃横宗主一道，开始修炼。”
  肥肥插话：“二位嫂子呢，她们也要修炼吗？”
  “当然，她们的担子比你我都大，不但要修炼，而且还要照顾好裤子云虚弱的身体。”
  月儿高挂。
  会后，天霸在花夕、花阳、花落、花下的簇拥下来到金项，正式对魂魄之影的花枝与朱雀施加魔法，想让他们的肉身得以还原。
  天霸利用时空戒指的转瞬即逝功能，取下黑峡谷崖壁上的那幅开有荷花与菩提树的壁画，不断地游弋于三界，利用天界、人间和地府的关系，收集到足够分量、饱含灵气和元神的莲花与菩提叶。
  拂晓。拜台上。
  伴随天边亮开的一抹鱼肚白，只见摆放在拜台上的洁白的莲花逐渐汇聚，散发出两道雪亮的光芒，与鱼肚白遥相呼应。
  莲花渐渐形成洁白的肉身，不久，一位活脱脱的花枝终于出现在大家眼前。
  此刻的她犹如出水芙蓉，倍显净美与纯粹。
  稍后，拜台一边的菩提叶正要汇聚成朱雀将军的肉身时，忽然，一阵阴风刮来，把菩提叶卷得满天飞。
  大家看傻了眼。
  “不好，这股歪风或许是从京城那边吹过来的，大家快闪！”
  天霸做好迎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