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监狱巡视

  天刚露出鱼肚白,杜娥便带着裤子云一起去监狱巡视。
  这是在跟时间赛跑。
  由于贺离骚凭借外甥是个知县,在云台县经营多年,令这里的牢房分布广泛,地形复杂,单单牢房的种类就有很多,有天牢、地牢、明牢、暗牢、水牢、火牢、冰牢等。
  没有人熟悉这些大大小小、功能各异的牢房,就连贺离骚本人也不是一清二楚。
  要快速摸清豆娘等人的关押地,若没人指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该怎么办呢?
  若找贺天问带路,显然不太现实,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也许钱无用能帮上忙。
  杜娥叫裤子云赶紧去见钱无用,并叫军师刘苦影想想办法。
  她将手中的令牌交给裤子云,吻了一下额头的狗皮膏,说自己得先得回去叫上杜台山,毕竟前些日子他陪贺离骚巡视过牢房。
  裤子云火速跑回钱无用别墅群。
  军师刘苦影听完裤子云的情况汇报后,把大家召集在议事大厅。
  “目前,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裤子云已取得阶段性成果,拿到自由出入牢房的令牌,可喜可贺。”
  刘苦影看了看钱无用,接着说,“眼下,当务之急是在日落之前,必须找到关押他们的具体位置,绘制出路线图,而不是唐突地救人。毕竟时间只有半天而已,醉酒后的贺离骚会在傍晚醒来。”
  母夜叉说:“能救一个是一个,总比全挂了好。”
  东方大侠也发表看法:“先把花上霜救出来,他可是那帮姑娘的主心骨,是她们的爹。”
  紫衣大侠接过话:“救一个,就等于死一大片,那样的话,还不如不救。”
  宫商角来到裤子云跟前,检查了那张秋千索的脸,然后说:“别脑子里只想着救豆娘和那帮小娘们儿哟,你未来年岳父和两个师傅还在牢里。”
  肥肥也补充道:“要救一起救,别只救女而不救男。我要不是考虑到牵一发而动全身,早就把我那可怜的老爹(朱泰山)救出来了。”
  刘苦影背着双手,在大厅里踱来踱去,半晌驻足,严肃地说:
  “钱无用,该是你大展智慧的时候了,你马上跟裤子云一起去,我刚才一直在揣摩你去合适不,如果引起贺离骚或杜台山的怀疑,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
  现在你得去,由于你拉横幅欢迎过贺离骚,他是不会怀疑你的,反而会百般讨好你。天下男人嘛,都有征服女人的欲望,尤其曾经一直得不到的东西。”
  钱无用低垂着头,自我陶醉一番后,微笑着说:“我看在裤子云的脸面上,去。”
  母夜叉打趣道:“哈哈,那是秋千索的脸面,没搞错了。”
  紫衣大侠笑成波浪,东方大侠有点生气,母夜叉用极寒的目光洗涮着他,肥肥一直在暗中观察女人们复杂的表情。
  呵,这群女人,真叫人难懂。
  钱无用作了简单分工:
  肥肥负责到半梦园当个临时联络员,其他各位暂时按兵不动,好好呆在我的家中。
  紫衣大侠问:“可以打渣渣牌不?”
  “可以的。这里我还得给裤子云敲响警钟,要千万当心口头禅,最后要把令牌交在杜娥手上,如果她不在,就一定要交给钱无用。”
  说完,军师从裤子云那儿拿去令牌,非常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带入自己的房间,十分钟左右才出来,将令牌还给他,吩咐立刻行动。
  ...
  有了令牌,钱无用与裤子云虽能自由出入监狱,但不能进入狱中探视,此令牌只负责巡视。
  钱无用凭借记忆加猜测,巡视了一些监狱,但仍没找到想要救的人。
  焦急之中,裤子云叫来一个狱卒带路,但他死活不肯,说有规定,任何狱卒在没得到贺大人亲自授权下,是不能自由活动的,再说这样些狱卒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监狱呢。
  裤子云只得再去闭月楼,他想杜娥也许会在那边。
  路上,碰巧看到杜娥和杜台山正迎面过来。
  裤子云立马以秋千索的语气打招呼:“杜掌门,你好。”
  杜台山感觉秋千索行色匆匆,好奇地点头,然后问:“秋掌门,你到哪里去?”
  “我随便走走。你呢?”
  “我也是随便走走,陪侄女转转。”
  裤子云暗想,没时间跟他耗下去,感觉杜台山跟他已有了距离感。
  怎么跟杜娥联系呢,真是急死人。
  这时,杜娥说话了:“秋掌门,要不咱们一起转转。”
  “好,你们要到哪儿去呢?”裤子云高兴地回答。
  “嘿,大伯,我想去看看犯人,你能带上我们吗?”杜娥拉了拉杜台山的手。
  杜台山没有什么反应。
  这时裤子云假装说:“大白天的,犯人有什么好看的。”
  杜台山接话:“就是嘛,别胡闹了,我过会儿还要去找贺大人,不知道他在哪儿。”
  杜娥生气地说:“大伯,我偏要去,并且偏要大伯带上我和秋掌门。”
  杜台山不耐烦:“牢房有什么好看的嘛,再说要有贺大人的令牌才可巡视。”
  杜娥嗲声嗲气,扯了扯杜台山的衣角:“侄女我想写文章,想看看坏人的各种形象。”
  杜台山笑问:“你什么时候爱上文章了?坏人跟普通一样,脸上没刻字,还是不去吧。”
  杜娥噘了噘嘴:“大道理我懂,但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和秋掌门一起去。”
  杜台山对杜娥耳语:“要去,我也只可带你,带秋千索去干吗,这个人尽爱抢风头。”
  裤子云假装哼起歌儿。
  杜娥对杜台山耳语:“要问就问大伯你自己吧,谁叫你把我送给秋千索的,有感情了。”
  杜台山悄悄说:“唉,你太幼稚了,还相信感情,这叫逢场作戏,我问问你,贺大人不是喜欢上你吗?三角恋危险。”
  杜娥轻声说:“大伯若是不带上秋掌门的话,我从此以后就不会理你了,你还需不需要我在贺老头那边吹枕边风。”
  杜台山思考起来,自己还真的不能得罪她呢,本来这两天贺老头就有点疏远他了。
  想到这里,于是点头答应。
  杜娥一阵雀跃,这时杜台山又反水道:“还是不去吧,若去,就得去贺大人那里要令牌,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这可把杜娥问倒了,自己明知令牌在假秋千索裤子云那里,却不敢明说,一时想不出办法。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裤子云比杜娥更着急,来不及细想,他淡淡地说;“令牌在钱无用大老板那里,贺大人叫她今天巡视监狱。”
  杜台上一怔,狐疑起来,贺大人为何要将令牌交给一个外人呢。
  杜娥猜出心思,对杜台山又是一阵耳语:“大伯,你难道没看出贺老头跟那个爱露肚脐眼的钱无用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了吗,大伯和我的地位岌岌可危,所以我要带上秋行索,多一条腿走路,大伯不是常教育我,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杜娥的话让杜台山顿时意识到必须趁机巴结钱无用,于是痛快地说:“秋掌门,为了满足一下我侄女的好奇心,咱们马上去监狱。”
  ...
  很快,他们便来到一处牢房。
  钱无用有点吃惊,杜台山跑来干吗,还那么笑容可掬地看着她。唉,这裤子云我到底帮还是不帮哟,怎么又带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呢?
  杜台山先打招呼:“钱老板,我早就听说你的事迹了,制造的毒药货真价实,毒品与人品皆一流,都是上上品。”
  钱无用的目光有点紊乱,在想,世上哪有这么夸人不着调的呢。不过看到杜台山在跟贺离骚混,微笑道:“你真会夸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裤子云佯装拍起马屁:“听说钱老板在巡视牢房,真不简单,令牌在手的人,就令我们高山仰止了,还想请你以后多多关照咱们呢。”
  钱无用顺势地笑道:“真有趣,秋千索,你真会玩女人,这个姑娘又是第几任?”
  裤子云明白钱无用既是吃醋,又是故意玩笑。于是,不好意思地说:“不瞒钱老板,我秋千索就只这个爱好而已。”
  杜娥也故意把头埋得更低。
  “好,大家跟我一起抓紧时间巡视吧,我刚才转懵了,就由夸我人品毒品皆上品的杜大人来带路吧,我把令牌给你。”钱无用微笑起来。
  就这样,在秋千索的带路之下,不到一个时辰,便转了好几个牢房。但,仍没有见到要找的人。
  裤子云想,莫非牢房太多,还是杜台山故意不带去见花无霜和豆娘等人呢。时间所剩无几,要是贺离骚醒提早醒过来,咋办?
  该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直接明问,效果反而会好些。
  钱无用也陷在思索中,暗想,自己今天拿令牌巡视牢房这事,肯定会被杜台山告诉给贺离骚,后果会相当严重,与其这样,不如先发制人。
  杜娥心乱如麻,该怎么办呢。
  裤子打断短暂的沉默,直面杜台山:“听说这里关了青城山好多人,其中就有花上霜一家子,贺大人真是替我秋千索出了一口恶气,这些人该杀。”
  杜娥马上接话:“那我们去看看吧,这伙恶人一定长得鬼斧神工、凶神恶煞。”
  杜台山迟疑,大家一眼便能看出,原来他是不想去,或者故意回避。
  “杜掌门,你带路吧。”钱无用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这,这,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个牢房,我只是听说过是抓了一伙跟贺大人作对的人。”杜台山吱吱唔唔。
  钱无用想冲动,但冲动是魔鬼,再说自己一点武功都没有。
  裤子云想一把勒住杜台山的咽喉,但弄不好会前功尽弃。
  这时,杜娥说:
  “大伯,我想去看八女推磨那间大牢房。”
  “胡扯,那地方是你一个小女子能去的吗?”
  “大伯重男轻女,你越是这么说,我这个小女子更要去。”
  这时,钱无用灵光一闪,冷冷地呵斥杜台山:“你这个杜掌门,太轻视我们女人了,一见面你就讥讽我钱无用,说什么人品毒品皆都是上上品,你就不怕我给贺大人说你在故意调戏我吗?你一上来就紧盯我的肚脐眼,想耍流氓你也得看看我是谁的人嘛。”
  杜台山一听,还真被吓住,露出惊骇之色。于是只好带着大家去看“八女推磨”那个大牢房。
  ...
  原来这个牢房属于天牢。圆型。
  牢房却空无一人。
  光线虽好,但气味难闻。
  这是座大型牢房,里面多的是刑具。牢房正中是一根直立的柱子,柱子被安在一个直径近一米的圆盘上,两根十米左右长的大竹竿并排在一起,一头均穿过柱心。
  一些带着血渍和泥污的衣裙,零乱地撒在地板上。
  裤子云鼻子一酸,眼泪直流。他想,可怜的八个女子呀,我裤子来晚了。
  “人呢?”钱无用问杜台山。
  “人就别去看了吧,很恐怖的。”杜台山低声回答。
  “你杜台山,你秋千索,必须带我们这俩个女子去,我们倒要看看,你们男人是在怎样折磨女同胞。”
  “这,这,这,如果被外人看到那八个女子,钱老板、秋掌门、包括我的侄女杜娥,就都得被挖掉眼珠的。”
  “那你呢,你的眼珠呢?”
  “我,我,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当然不会被挖。”
  裤子云也假装说:“求求钱老板,不去看吧,我秋千索和杜娥给你下跪了。”
  说罢裤子云拉着杜娥的手,还真的扑通一下,双双跪在钱无用跟前。
  “杜台山,你怎么不跟我跪下,你刚才说如果被外人看到,那好,我钱无用问问你,我是外人吗?我作为贺大人的女人,在你眼中却是个外人,你是不是活腻了,想脑袋搬家是不是。”
  杜台山吓得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钱大老板,不不不,钱美女,不不不,钱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多心了,好吧,我带你们去见她们。”
  杜台山在前面继续带路,绕过圆型的天牢,在拐角处,爬上旋转胡梯,来到一排相连的小铁笼前。
  啊,原来笼子里分别关着豆娘、六仙子、和小不点。
  她们一个个龟缩成一团,像特大号的蜗牛。
  个个头发散乱,赤身裸体,猫着的背部满是皮鞭留下的乱七八糟的伤痕。
  裤子云强忍泪水,挨个看遍这八个笼子,但没能认出她们究竟是谁。
  她们都把头深埋于胸前。
  对于眼前这种惨状,裤子云恨不得一拳将杜台山捶成肉浆,但他还得强忍怒火,管理好情绪,为接下来的整体营救做好充分的准备。
  钱无用泪水横飞,哽咽着说:“杜台山,秋千索,你们是畜生,是野兽,用这么残忍、这么卑鄙、这么下流的手段,凌辱我们女人,你们有妈没有,你们有姐妹没有?”
  钱无用的声音宏亮而冷厉。
  此刻,那些女子这才稍微地动了动身子。
  “姑娘们,请把头抬起来,我想看看你们。”钱无用近乎哭腔。
  半晌,姑娘们才轻轻地抬起头,目光呆滞,脸色惨白。
  第一个笼子里的女子便是豆娘。整张脸已无血色,她猫着身子,双手掩饰着隐私部位,浑身秋雨般颤抖。
  “杜台山、秋千索,你们这俩个混蛋,快给老娘跪在笼子跟前,向她们忏悔。”
  蹲下身子的裤子云第一个便跪倒在豆娘的面前,豆娘却闭着眼睛。
  万箭穿心的裤子云想告诉真相,但杜台山在旁边啦。他好想去抚摸豆娘的脸,但不可。
  “姑娘们,请睁开眼睛,大胆面对你们的仇人。”钱无用大声地喊。
  当豆娘慢慢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尔后,将口水吐在裤子云的脸上,不,该是秋千索的脸上。
  裤子云好想向她吼出自己的名字,好想说出这张脸是假的。然而,他千万不能那样做。
  豆娘的眸子里仇恨的火焰直射。
  …
  当裤子云跪到花夕面前,也被她以愤怒的目光击伤。这个曾经以低头而著称的温柔女子,此刻咬了咬嘴唇。
  当裤子跪到花阳的面前,她张开了嘴巴,露出牙齿,目光冷得发亮,像犀利无比的黎明,正在割据黑暗的大地。曾经那个多么阳光的女孩呀,唉。
  当裤子云跪到花落面前,她咬牙切齿,眸子里灌注着无尽的黑夜。这个曾经以爱情作为幻想的美丽大姑娘哟,她的灵魂游荡过哪里?
  当裤子云跪到花下面前,她愤怒的眼珠差点跳出,一股浓郁阴邪的复仇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断缩小。这个曾经以花下的美好猜想而打动人心的姑娘哟,你得挺住。
  当裤子云跪到花枝面前,她的泪水如黄河奔腾,眸子里隐藏着冷月般的无情弯钩。这个曾经以妖娆曲线而扣人心弦的多情姑娘哟,如今却命悬一线。
  当裤子云跪到花头面前,她把目光压扁成天海之间薄薄的刀锋,想用这集结着仇恨的闪电来削平这个不公的世界。这个曾经如同男子汉的女孩哟,愿宇宙助她洪荒之力。
  人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被狗咬了却无法跟它讲道理。
  最后一个姑娘是小不点,她已呆若木鸡,像个被抽干灵魂的雕塑。
  …
  没想到裤子云是以假脸的身份去见心上人,那种不能相认的惨烈剧痛,岂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曾以为这八个女孩真的生活在方亦曲所谓怜香惜玉的关照里,没想到她们却遭受非人的折磨。
  原来。
  竟是一首诗带来的灾难。此诗为豆娘与六仙子共同创作:
  无言
  .
  冷月修篱需问水,
  云来墨往梦垂贞。
  泥粘过客同根住,
  愿与轻花扮白丁。
  .
  此诗令方变曲大怒,认为这群女子心有所向,枉费了他的百般讨好。他闹不明白,为何她们不慕荣华富贵,偏偏要要与轻花一起爱穷人。
  他命令狱卒剥去了石榴裙,每天还要用皮鞭伺候。当然,如果能回心转意,是会得到空前照顾的。
  然而,却遭到她们无情的嘲笑。
  “我方亦曲就是一方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主动示好我的女人那是多如牛毛,我就不相信用权力治不了你们这群妖精,谁愿跟我共剪窗花,同挑烛芯,谁就可以获得自由,甚至逆天改命。”
  得到的声音却是:呸。
  “敢再呸,那就别怪本大人把你们进贡朝庭。”
  得到的声音就是:再呸。
  “敢再呸三声,老子就要把你们扔进妓院。”
  得到的声音真是:呸呸呸。
  恼羞成怒的方亦曲亲手撕了她们的裙子,伸出多种猩红的舌头,露出吃人的罪恶丑态。
  “万能的权力在手,老子就不相信,不能摧毁意志?”
  姑娘们的回答整齐有力:“走着瞧。”
  ...
  苍天啊,你为何要百般折磨我裤子云,曾经作为时空戒指的宝物,为何要不翼而飞。若戒指在手,我就能修炼成盖世奇功,能拯救万民于水火,至少我就能用美好的、即便是虚幻的时空,也能让苦难的人儿得到一片心中的净土与桃花源。
  玉笛呀,你干吗也要折磨我,为何不再显灵?难道你也习惯于靠吹?我都不想活了,难道我的心还不够诚?
  血池修炼,也没从根本上获得神力,反倒让半边脸师傅兼义毁掉肉身,只能化作雾人。
  虎三,你在哪里?在怪兽山,你为何要救下我?
  爹娘,二老在哪里?若在阴间,就请给儿子力量,觉醒天魂。
  如此种种的想,令裤子云眼泪化作倾盆雨。他暗骂道:
  “贺离骚,你这个魔鬼,我裤子云绝不会饶恕;杜台山,你为何要做我一段时间的师父?”
  夕阳
  落下
  枝头!
  这不是句号,不是结束。
  这是如血的盘问与燃烧的拷问。
  它将带着人鬼元境对人世间深渊般的凝视,再次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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