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军队
迷雾被搅动，卡莫迪女士“召唤”来的几只怪物被巨大的蛇躯一一碾碎。
但当尤桓想要用蛇鳞羽翼抓住卡莫迪时，她以一种极其灵活的方式迅速从缝隙中躲开。
然而在她落地的地方，无数的毒雾已如有生命的活物般涌了过来。
毒素持续侵害着她的身躯。
在本体世界的时间里，尤桓实际上还做了一件小事……
那就是把驯龙高手世界收集到的龙的毒素，以及黑水生命的毒素都喂给了眼镜王蛇。
因此他的毒素如今极富麻痹性。
结合毒雾特有的高渗透性，如今卡莫迪女士的速度相比一开始已经下降了一半。
但她的体型相比眼镜王蛇要小很多，再配合类似跳蛛的生理特性与独特的灼痛波动。
他依然很难抓住她。
眼镜王蛇巨大的蛇躯盘旋前探间，密密麻麻的羽鳞四散而开，化作一支支遮天蔽日的大翼，从四面八方闪电般探出，终于将卡莫迪重重锤入地面！
“啊――！”
他的话就好像点燃了导火索，很多人纷纷响应起来，嘴中念叨着与他差不多的话语。
这模式……怎么有点耳熟？
他们竟然转而对眼镜王蛇建立起了信仰？
但与“宗教”不同的是――
甚至于，尤桓并不需要给这些人太多的恩惠，只要在接受足够的祭品被召唤来后随便杀上几个人，再赐予一些小东西，这样的团体就能一直维系下去。
原本对迷雾与怪物是上帝降下的惩罚，而只要虔心祈祷就能得到宽恕的信仰被打破后。
如果这种信仰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能建立一个世俗评判体系下的“邪教”呢？
不过这也没什么，当一方只能进行躲避而难以进行有效反击时，就说明她已经落入了下风。
“我面前这位伟大的存在啊，请原谅我刚才的一切冒犯，我愿意将我的一切奉上给你，以祈求你的宽恕……”
除了与这个怪物的战斗，尤桓的本体也观察到，人群中好像发生了一些很有趣的变化。
通过热辐射、信息素等因素的观察，他发现很多人的恐惧与崩溃开始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难言说的平静与兴奋兼有的情绪。
他们必须付出自己的信仰，以祈祷的方式来减弱恐惧感……
听起来，他们所祈祷的对象是眼镜王蛇？
直到一个刚才崩溃得十分彻底的人突然闭上眼低声道：
也对，他们目前正处于十分绝望的氛围当中，这种氛围一向能催生信仰。
在一声扭曲的惨叫声中，卡莫迪的身躯从头部开始，一节一节地被压扁。
大片的迷雾在剧烈的冲击波下被搅动，变幻不定。
他们这一次，是因为恐惧而信仰。
尤桓本体的那一部分正在百无聊赖地思考这件事时，两头怪物的战场上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他们看到的、相信的并非眼镜王蛇的崇高、美好，他们只是看到了超出他们想象的存在。
内脏爆浆般从体内喷出。
而与之对应的，她的那种位于体表的灼热波动也使得尤桓的羽鳞一片片掉落。
然而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催动一对对蛇鳞羽翼。
肌肉喷发出磅礴的力量，在短短的瞬间，就将目标完全砸成一滩肉泥！
――不，有一个东西除外。
“我怎么可能被你这样的邪恶存在杀死！”
在一声与原来卡莫迪女士很相近的尖叫声中，位于她背部的类似十字架受难者造型的，原本的上半身突然脱离。
尤桓可以清晰看到，其实是她身躯上的一颗晶体率先爆开，然后她的这一部分才得以分离逃走的。
这种晶体似乎象征了她的保命手段。
卡莫迪女士就好像断尾的壁虎，不再敢和巨蛇作对。
落到一边地面上后，空荡荡的胸膛里探出一根根肋骨组成的肢体，运载着自己的一部分向远处逃去。
然而下一刻，大片的黑雾从她身后涌来。
“不，不可能！”她那颗原本的脑袋上露出了生动的恐惧表情，尖叫道，“上帝保佑着我，我不可能s――”
话音未落，黑暗已将她完全吞噬。
失去了大部分身躯后的她完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毒雾瞬间就夺走了她的生命。
这一次，尤桓看到位于她的这部分身躯的额头上的晶体也爆开了。
但她没有再复活。
在旁边看打戏的本体眼神微动。
他的精神力量察觉到了一丝极度微弱的意识从卡莫迪身上飘走了。
这股意识极其微弱，基本等同于灵魂层面的“还有一口气”。
他故意没有打散这点微弱的意识，而是注视着她越飞越远。
看方向，她好像是飘向了谢莫尔山脉？或许是要前往通道另一边的世界？
看到这里，他移开注意力，不再去管这点微弱的意识。
先不说这个意识能不能撑到达到目的地。
就算到达了，大概率也会有别人去收拾她的……
因为，随着另一个世界的事物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此地，他已经能隐约察觉到一个“朋友”的气息了……
这时候，他的关注点已经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砰砰砰！”
迷雾里火光绽放，一阵连绵不断的枪声陡然传来！
密集的弹雨破开迷雾，与矗立在雾中隐约可见的巨蛇相碰！
刚从卡莫迪女士之死中缓过神来的众人，在听到枪声，看到子弹落在巨蛇身上时，又被惊吓到了。
哪里来的枪击？而且这么密集？对准的还是这头庞大巨兽？
下一刻，大卫率先意识到不对，下意识出声道：“能听到声音……迷雾正在散……开？”
众人四下环顾，发现只有子弹飞来的方向，迷雾正在逐渐减弱，像是被什么东西中和了。
而薄雾之中，一辆又一辆军车乃至坦克的身影出现！
“军队来了！”有人下意识地喊了一句，随即意识到不对，转头去看巨蛇。
“叮叮当当！”
只见那连绵不绝的弹雨在落到这头庞然大物的鳞片上后，就像是塑料球遇到了厚钢板，直接被全部弹到了地上。
一时间就好像萦绕着大蛇的身躯下起了一场暴雨，雨点全部是被弹开的子弹。
意识到攻击对目标无效，机枪的开火声渐止。
一辆辆军方车辆在引擎轰鸣声中从迷雾里驶出，逐渐显露在超市众人的眼中。
而尤桓在享受了一波子弹按摩后，也缓缓转过脑袋。
“……”
站在军车上的众多士兵仰头望向在迷雾遮掩中若隐若现的巨大蛇首。
以及那在密集射击中毫发无损、微微泛寒光的数百米蛇躯。
不由得都在沉默间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