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巨蛇现身
大卫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还没等他意识到是哪里出现了巨大的问题，人群已经将士兵按住。
超市的屠夫沉默地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上前，在挣扎不已的士兵肚子上狠狠捅了一记。
吃痛的士兵的挣扎力度瞬间减弱。
“救命！你们不能这样做！”在他凄厉的喊叫声中，一只只双手将他推搡着。
其中甚至包括了之前自告奋勇去药店取药的吉姆。
“砰”地一声，超市大门在他身后关闭。
他捂着腹部的伤口，被直接扔到了超市之外。
对迷雾的恐惧，令他立即安静下来，不安地转动视线。
直到突然间，他的视野里映入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咔啦咔啦――”
在被迷雾扭曲了的“沙沙”声中，有一条猩红的条状肉质物探了出来。
这时众人才意识到，原本那已经足够巨大、形如怪物的条状物体，竟然是一条蛇的蛇信！
“沙沙……”蛇鳞摩挲地面，这条巨蛇在众人一片空白的表情中，缓缓从迷雾深处爬来。
突然间，超市里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裂开了。
下一刻，迷雾中一颗巨大的头颅才真正显露身形。
甲壳与内在脏器被瞬间碾碎的声音传来，即便穿透玻璃墙也清晰可闻。
他绝望地转过身，沾着血的手抚上玻璃门。
对超市内的人群无声地说道：“救命……”
因为，在蛛形虾的背后，在那迷雾之中……
然而超市里的人们只是如同注视待宰的羔羊般，冷漠而无声地注视着他。
当它蜿蜒的身躯缓缓显露出时，超市玻璃墙正对着的视野区间，瞬间被不断涌动的黑黄二色的蛇鳞所覆盖！
蛛形虾也僵硬在了原地。
一直蛰伏在超市后方，造成每一次震动、每一次恐慌的庞然巨兽，终于现身在众人面前！
这个末端分叉的怪异物体轻轻抚了一下蛛形虾的后背。
这是一只在体型上他前所未见的巨大蛛形虾。
一个身高绝对超过五层楼高的，长有巨大虾钳的身影。
如果有表情，它恐怕也是一副惊恐的神色。
士兵身后，迷雾中的怪物身影正越来越清晰。
众人齐齐吓得一哆嗦.
只见正准备捕食士兵的蛛形虾连动弹都来不及，就被巨大蛇躯的一小部分整个缠住。
大片涌动的蛇鳞猝然贴近到极度靠近超市墙壁的位置。
眼看一个类似龙虾的巨大钳子从迷雾中探出，向那士兵伸去之时。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条难以想象出来的巨蛇，一口就将被自己压扁的可怜猎物吞下。
他们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僵硬，双脚像是被牢牢黏在了原地，完全动弹不了。
本来就处于怪物环伺的紧张状态下的他们，再见到这大到完全超出想象的巨蛇与自己如此贴近，他们的恐惧是无以言表的。
而若要在众人之中选出一个恐惧与绝望最深重的，那当然是背靠玻璃门站在超市外的士兵小伙。
眼看要吃掉自己的怪物从十几米高的蛛形虾，换成了几百米长的巨蛇，他只觉心里一片冰凉。
恐惧到了极致，就变成了平静。
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巨蛇，似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就当他最终释怀地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时，却只感到一阵阴影从自己上空掠过。
“啊――！”
紧接着传来的是超市里的人群终于喊出声的惊叫。
在一声巨响与紧随而来的玻璃碎裂的噼里啪啦声中。
他睁开眼侧过头，看到的就是巨蛇将蛇首挤进超市内的恐怖一幕！
尤桓吐着蛇信，勉强把脑袋探到超市内。
超市的层高绝对不超过四米，实际上根本装不下他的脑袋。
“砰砰”声响连绵不断传来，他的脑袋每前进一点，头顶就会有一块天花板被他撑破。
这个时候，之前接触过巨蛇的大卫最先取回了对身体的完全控制权，大吼道：“快逃！”
然后他转身拉上妻子儿子，叫上信任的同伴就朝远离巨蛇的方向跑去。
甚至还不忘推上正在以第三视角旁观另一个自己的尤桓本体的轮椅。
突然发现自己开始被迫移动的尤桓不由沉默。
兄弟你人真的怪好的……
“扑通！”
但与大卫的反应截然相反的，是超市里响起的一片此起彼伏的跪地声。
许多人直接在巨大的蛇首面前跪下，可能是脚软，也可能是想要以最虔诚的姿态祈求某种宽恕。
更可能是兼有之。
“上帝啊，原谅我们的……”
快速的喃喃声从他们口中响起。
剩余一些没有跪下的，也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闭上双目，口中念诵着称颂上帝、祈求宽恕的话语。
其中为首的当然还是卡莫迪女士。
如此巨大的怪物，逃是不可能逃得过的。
但他们对上帝如此虔诚……
如果一切都是神罚……那么这一次，一定也会有“神迹”发生吧？
就像上一次，卡莫迪面对一只蝎尾蝇却毫发无伤一样。
就这样，超市里突然寂静了下来，只有极轻的称颂声在回荡。
尤桓的目光依次打量过这些人。
如果他的蛇信感知没有出错的话……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好像都获得了或多或少的加强？
这绝对是一种“超自然现象”。
而且这种加强仅限于这些信徒当中，像大卫等人就没有丝毫变化。
果然在超市里发生的，不仅是人类面对绝望时投向宗教而产生的疯狂举动，还掺杂了一些超凡因素……
他思索间，面板上浮现第五个任务：
【任务：超市这一庇护所已经被破坏，故事走向何方，由你来决定。】
【选项一：放过所有人。】
【选项二：杀死所有人。】
【选项三：寻找所有人背后的真相。】
这一次的选项不能多选了啊。
无论是放过所有人还是杀死所有人，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选择选项三，其他选项消散开来。
与此同时，任务说明里的一个关键词“故事”，令他的猜想隐约得到了验证。
命运路线的推动剧情，悖逆路线的违背剧情。
乃至于必须由他出手，才能保证迷雾不会进入超市内的设定。
一切无不说明着，他正身处一个巨大的、真实的“故事”里！
正如前几张功能卡中的描述一样，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存在于剧本之中。
这里上演的，是一场以人类的绝望为主题的戏剧。
无法逃脱的命运，实则是剧本对众人的操控。
如果按照这个推论继续下去，在这故事之外……是否还有观众的存在？
编造故事之人又是谁？
无论如何，他已经不想继续走这个把他也编排在内的故事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