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发病
陆晨准备好一些行李，便拉上毛驴带着阳珊珊出发前往孺京城。
这头毛驴一直陪着陆晨从大元国来到这儿，陆晨对其不离不弃，这两年他把毛驴养在后院，好吃好喝供着，这感情连陆晨自己都曾经不止一次怀疑算不算是真爱。
杏林谷在凌城南方的孺京城内，陆晨只是之前在管道上经过，远远看去，那座城市的规模远超凌城，陆晨早就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孺京城看看。
根据盛秦国的历史，孺京城原是盛秦国都城，因此这儿的人都会称其为旧都。那时候儒林院、杏林谷以及大部分的盛秦国武宗林立在孺京城内，可是三十年前因为一些原因，羽氏秦王六世不得不更换新都到现在的明郑城，而以教化为己任的儒林院只能忍痛放弃经营已久的根基，随着王都一起迁移，可是杏林谷等大部分门派因为舍不得已有家业所以没有跟着搬迁，故而还留在孺京城。
就现阶段而言，孺京城还是盛秦国最繁华的都市之一，陆晨怎么可能会错过观光？
诱惑是存在的，可是危险也像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兽，陆晨虽然能从阳珊珊的故事中感知到它的存在，但却无法推测其只麟片爪，他只能尽量保持警惕，不去招惹。
毛驴脾气好，陆晨让阳珊珊骑着，他牵毛驴走路。
一开始阳珊珊还不好意思，可陆晨一本正经说走路也算是修炼后，小女孩终于妥协。
孺京城与凌城预计有五天的路程，因为所走官道，所以应该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本来陆晨预计是这样的……
陆晨与阳珊珊走了大半天，人困驴饥的，陆晨倒没什么，阳珊珊一路骑毛驴是很疲惫的，而那头陆晨的真爱毛驴也是耷拉着脑袋，精神萎靡。
路边刚好有间茶馆，于是陆晨决定到里边喝口水，休整休整。
凌城与孺京城都是盛秦国大城，两城之间交流络绎不绝，所以这路间茶馆不算大，人却早早坐满了，许多人都在茶馆外露天席地喝茶。
陆晨与阳珊珊也不进茶馆里去坐，学着大多数人，买了两碗热茶，便在路边找个干净的石头，坐上去大口喝水。
现在天冷，茶却还是热乎乎，其中加了姜和山楂，甜辣酸酸的，一口下去，整个身子都暖和，两人觉得仿佛活过来般的幸福。
陆晨那头毛驴也偷闲卧在地上，憨憨地啃着那些枯黄的野草。
茶馆里人来人往，几乎要爆棚，许多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一些事情，陆晨本以为会有什么关于孺京城的线索，但仔细倾听，发现其实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八卦。
却是有一些很偏执的客人愣是一直抱怨，说茶的味道不对，是不是偷工减料了？老板倒是和气，不断地道歉，说缺少了一道重要的材料，所以暂时用其他的东西代替。
“陆……楚大哥，你说，我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阳珊珊因为刚刚送走了爷爷，没叶忠礼在身边，精神经常会陷入低谷，容易沮丧。
这也难免阳珊珊有些不适应，此次出来短期混，为了安全起见，陆晨用了自己另一个舍友的名字做假名，现在他叫“楚守”。
陆晨听言，微笑着给女孩打气：“别胡思乱想了，我觉得你爹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离开你们的。”
看着阳珊珊那期待的眼神，陆晨知道自己需要给她一个说法，于是沉思一会儿，整理好思路后缓缓说道：“若是你爹不要你们，阳大夫应该不会不管。”
要知道，孝道在盛秦国最重要的人品，像阳河洛这样把一个年迈的老爸丢在城里不闻不问，如果阳大夫跑去杏林谷告一状，阳河洛足够被废了武功逐出师门。
可是这件事情却仿佛被默许一般，除了阳珊珊和她母亲去努力，整个事件阳大夫的反应，就显得非常诡异，只有最初断绝了父子关系那种过激反应后，阳大夫便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因此陆晨觉得其中必有蹊跷，阳河洛与阳大夫一定另有苦衷。
听完陆晨的话，阳珊珊心情才好一些，她大眼睛看着陆晨，说道：“叶哥哥说楚大哥你总是能给大家希望和信心，现在觉得你好厉害啊。”
看着小女孩眼里的崇拜，陆晨有些得意地用食指搓了搓鼻子。
突然间，一股阴寒从陆晨的右眼迅速传遍全身，他大吃一惊——右眼的封印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又出现了问题！
陆晨猛地半跪在地上，捂着右眼，一脸的痛苦。
“陆……楚大哥，你怎么了？”阳珊珊看到陆晨的异状，急忙上前扶住陆晨，关心问道。
“我右眼封印厉鬼。”陆晨试着提起这件事，试图巩固封印，可是他却发现这一次无济于事。
封印在不断松开，陆晨身上也开始出现了尸斑，身体渐渐被蛊鬼鬼婴所占据。
“蛊鬼鬼婴若是降世，那方圆百里都无活人。”陆晨知道自己的情况，心中的绝望油然而生，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办法了。
“快走，我眼中的厉鬼快要出来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陆晨对着阳珊珊大叫，他故意全力呐喊，让尽可能多的人听到，反正自己要死了，大家能逃一个是一个。
陆晨这话不禁用上内力，掩盖了茶馆及周围的喧杂，整个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陆晨。
陆晨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他喊出这话以后，封印又迅速安稳下来，本来想要占据陆晨身体的厉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娃娃刚才喊什么啊？”
“他是说有鬼吧？”
“是不是有失心疯？”
“看他也不像啊，对了，人到这个年龄的时候总会说一些不切实际的糊涂话，意淫。”
“对对对，我家儿子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啊……”
众人对着陆晨议论纷纷，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几乎都往陆晨中二病发作方向发展，最后大部分人都一致肯定，陆晨只是犯了这个年龄段不可避免的意淫——这个异世界还没“中二”这个词和概念，所以他们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只有阳珊珊相信陆晨的话，以为陆晨要死，小女孩都急得快哭了。
面对阳珊珊，陆晨只能尴尬地摸了摸右眼眼罩说道：“好像，好像那只厉鬼又被封印了。”
阳珊珊听了陆晨的话，恼怒地瞪了瞪陆晨，说明女孩在生气陆晨胡乱开玩笑。
陆晨不住苦笑这全力去和阳姗姗解释——他现在对这个封印有点头绪，它似乎在逼着陆晨去公开处刑，让陆晨不断社死宣布自己的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