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永生难忘

  晚霞苑。
  段秀霞心事重重地坐在一侧的窗前发呆。
  千羽寒起身倒了一杯热茶,缓缓走到段秀霞身边,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
  段秀霞回过神来,接过茶杯,不由地一阵长叹,“羽儿啊,你今天这么一闹,只怕我们母子四人很难在府中过日子了。不过娘不怪你,都是娘没用,才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娘,对不起你!”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流淌在段秀霞的脸上,虽已是将近四十的岁数但是依旧是面若桃花,虽穿着简单朴素的青衫,依旧是风韵犹存。
  “娘,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们在这里受人欺凌了,一定想办法让你们离开这个地方。”千羽寒既然来了自然早有打算,这个地方本就不是久留之地。
  “离开……”段秀霞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地黯然神伤,自从二十年前她记忆全失开始,她便已经失去了自由的权利,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可否有家人,可否有朋友,她就好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永远也找不到她的根,只能随风飘远,不知归路!
  “娘,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千羽寒在回京的路上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京中的情景,她可以先租下一间普通院子暂且安排娘亲他们住下,就算是千正诚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毕竟这事闹大了打的可是他自己的脸。
  只是现在最棘手的就是银子,再看娘这边除了每个月的月俸够吃穿以外就根本没有剩余的。
  正寻思着,忽然感觉到身后有道灼热的目光透过大开着的窗户,正注视着她,那种感觉很强烈,很敏锐,绝对不会错!
  她微微转首,扫过前方黑漆漆的树林,红唇微微勾起,晚霞苑很小,若是有客人来定然是藏不住的。
  “娘早些休息,赶了一天路,我也回去睡了。”千羽寒轻笑道,面色如常。
  “好好,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段秀霞应允,伸手拂过千羽寒如瀑布般柔顺的青丝,眸中泪光氤氲,总觉得亏欠她太多。
  千羽寒走出房间,郑重地关好房门,缓步转身,走到了荷塘边缘,刚才那目光就是从这里投射进屋里的,错不了!
  只是此刻风林鸟静,荷塘月色,格外的平静,根本就没有人。
  尘飞扬看到千羽寒站在不远处,无端感觉有些心虚,难道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
  这世上除了师傅和师兄没有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更何况现在月黑风高的,她难不成还有天眼……
  尘飞扬一脸黑线地侧首,凝了眼身侧淡然自若的北堂翎,这究竟是啥情况?
  千羽寒清眸流转,白色面纱之下的红唇微微勾起,清冷的声音透着几丝不悦:“不知阁下夜访晚霞苑,所谓何事?”
  尘飞扬屏息凝神,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周围安静的有些诡异。
  “怎么,不敢现身?”千羽寒缓步向荷塘这边走了过来,容色清冷,忍不住骂道:“原来是无耻鼠辈,缩头乌龟……”
  尘飞扬见状,不由地头皮一阵发麻,这个女人还真敢骂!
  瞥了眼身侧不动声色的北堂翎,尘飞扬只能拍拍屁股,飞身而下,做了这个缩头乌龟,无耻鼠辈。
  千羽寒见到一人黑衣黑裤,飞身而下,果然不出所料!
  上下打量着此刻潇洒地甩过刘海的尘飞扬,寒眸瞬间眯起。
  杀手,不像!
  若是杀手何必现身,直接下手便可!
  “你是什么人?”千羽寒一时也不明白此人用意,瞧这人的身手相当了得,速度惊人,内力雄厚,落地无声,气息高深,刚才若不是凭着第六感,她根本就不会知道此人的存在。
  “我吃太撑,出来逛逛而已!你就当我不存在哈!”尘飞扬一脸的不好意思,扯了扯脸上的黑布,把那张脸蒙的严严实实。
  “哼!”千羽寒扫过此刻动作神色很不自在的尘飞扬,从他极度敷衍的语气,神色飘忽不定,时不时地往左侧瞟去,还不断地往右侧走肯定是想引开她的注意,那么只能说明他想掩盖一些事情……
  千羽寒缓步走近,尘飞扬很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傻笑,“消化的差不多了,先走了,打扰!”
  千羽寒眸光幽沉,对上尘飞扬的双眸,猛然一凛。
  尘飞扬只觉得整个人瞬间变得恍惚了起来,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盘旋:“你最怕什么?”
  “蛇!”尘飞扬乖乖滴回道。
  很好!
  千羽寒脸上闪过几丝轻柔的笑意,竟然敢糊弄本姑娘,定让你永生难忘!
  尘飞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忽然感觉到身上冰冰凉凉的,而且还有什么东西在身上蠕动,继而便看到一条碗口粗的大蛇从头到脚缠在身上,血盆大嘴猛然张开,吐着血红色的信子,丝丝丝……
  “啊——救命啊!不要过来!”尘飞扬如同中了邪似的站在原地,一脸惊恐地大叫,整个人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叫声惊恐。
  随后便看到周围无数条小蛇从四面八方向他游来,有的爬上了他的脚,有的爬到了他的胸口,不一会儿便已经被各种形状的蛇包围攻陷了。
  “啊——救命啊!师兄!师傅!呜呜呜——”尘飞扬吓得瑟瑟发抖,因为张着嘴,那些毒蛇似乎想钻进他的嘴里,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闭嘴不说话,只是一双黑眸中尽是绝望与凄凉。
  北堂翎脸上带着一张玉石面具,冰封千里的寒眸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身形一闪,便已经落在了尘飞扬的身侧。
  “你想怎样?”神色如常,声淡无波,简短的四个字却将他的狂妄张扬到了极致。
  想怎样?
  千羽寒不由地一阵好笑,“阁下不请自来,还问我想怎样,似乎与理不合!”
  “什么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三个字,却将他的狂妄、霸道张扬到了极致。
  千羽寒一时语塞,这什么人,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既然不能讲理,那就少废话,直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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