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剑道之巅
第章剑道之巅
西门吹雪扬起手中剑，冷冷道：“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赵明渊道：“好剑。”
西门吹雪道：“的确是好剑。”
赵明渊也扬起手中黄金剑，道：“此剑由天外陨石经能工巧匠揉以五金而成，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剑锋三尺九，净重九斤五两。”
西门吹雪道：“好剑。”
赵明渊道：“本就是好剑。”
陆小凤不在，两人自然不会验剑。
因为没有人能够同时获得两人的信任了。
两人站在三丈开外相对而立。
三丈虽然已不算太近，但对西门吹雪和赵明渊这样的高手，也只是一个纵跃而已。
众人皆是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了这惊天一战。
赵明渊横剑当胸，左手捏了个剑诀，似是执笔写字一般。
只是，在场没有人知道这招是华山剑法中的“诗剑会友”，是华山派与同道友好过招时所使的起手式。
这一招意思是说，文人交友，联句和诗，武人交友则是切磋武艺。
使这一招，是表明和对手绝无怨仇敌意，比剑只决胜败，不可性命相搏。
是的，赵明渊本就和西门吹雪无冤无仇，西门吹雪更不算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两人也只是比剑而已，本也没有必杀对方的理由。
只是，出手之间自然也不会留情，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对方的本事了。
“请！”
“请！”
两人同时开口，也同时出剑。
两人的剑并不十分快，至少观战之人都能看得清楚。
两人相距还很远，剑锋还未接触，皆是在寻找对方剑招中的破绽。
来这里观战之人，大多都是剑道高手。
自然能够看出，西门吹雪的每一招、每一式皆精妙无比，都是必杀之剑。
西门吹雪的剑，仿佛冬日的寒风，冻结大地。却也犹有一丝生机，吹开了枝头的梅花，也吹落了最后一片雪花。
如果说西门吹雪的剑像寒风一样无孔不入，避无可避，挡无可挡。那么，赵明渊的剑就仿佛一个幼童在画布上任意涂鸦了，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没错，赵明渊的剑式却是有些奇怪。
他使出的似乎都是一些非常基础的剑式，甚至只是刺、劈、撩等基本剑式，看起来似乎比刚上山学艺的弟子都有所不如。
难道赵明渊的剑法这么差？
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只是，众人可以看出西门吹雪剑法的精妙，却对赵明渊的剑法看都看不懂。
只是看到西门吹雪眼睛更亮了，似乎更加兴奋了，连招式都更加锐利了。便都知道赵明渊这莫名其妙的剑法绝对不简单。
或许在场除了交战两人，只有木道人能够看懂一些吧。
西门吹雪的剑法，他还可以看得明白。可赵明渊的剑法，他却也是难以明了。
不过，木道人却也看出那些剑招不一般。
赵明渊的剑招并不快，每一剑却都恰到好处。似乎每一件都冲着西门吹雪招式破绽而去，或是抵挡住西门吹雪剑招，或是封住了他的剑势。
可这又怎么可能？
西门吹雪招式之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破绽，这是不可能的。
何况，即便西门吹雪剑招之中真的有破绽，那也是稍纵即逝。
凭西门吹雪的出剑的速度，没有人能够后发先至，刺中他的破绽，破解他的招式。
所以，木道人似乎看懂了，但是却怎么也不明白，这赵明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事实上，没有人能够做到，即便是赵明渊也做不到。
可是赵明渊如今出招，在高手之眼中极为缓慢的剑招，却不急不虚地挡住了西门吹雪的攻势，每一招都提前封住了西门吹雪的剑路，让他不得不变招。
即便是赵明渊把独孤九剑发挥到极致，也绝对做不到这样的。
这自然不只是独孤九剑之功，而是要再加上灵犀一指。
这几年，赵明渊修炼灵犀一指，终于大成，并把它融入剑法，几乎形成了剑道直感。
不必窥探对方的招式的破绽，甚至对方还没有露出破绽，但自己剑招所指，却是他将来的破绽。
甚至对方剑招本没有破绽，但自己提前出招封住对方剑势，让对手招式未经全功，十层功力只能发挥八成，于是便也有了破绽。
让对方主动把破绽送到自己剑下，正是这剑法的神奇之处。
所以，看起来赵明渊这剑招不徐不疾，却总是能破掉西门吹雪那精妙凌厉的剑式。
只是大巧若拙，剑道境界不够的人，却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
但西门吹雪，却也绝不是这样就能轻易对付得了的。
眼见自己所有招式都为赵明渊所破，虽然西门吹雪也不知其原因，但却已经知道自己剑法招式不如对方。
不过西门吹雪却也并不气馁，毕竟剑道绝不仅仅只是剑招而已。
何况，如果赵明渊不强，西门吹雪又何必要与他约战呢？
若能窥到更高的剑道境界，西门吹雪虽死亦无憾了。
西门吹雪被称为剑神，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其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更是因为他把他的一切，他所有生命中的感情都奉献给了剑。
他的道就是他的剑。
他既不求仙也不求佛，人世间的成败名利，更不值他一顾，更不值他一笑。
他要的只是他那一剑挥出时的尊荣与荣耀，对他来说，那一瞬间就已是永恒。
为了达到这一瞬间的巅峰，他甚至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西门吹雪凝聚自身精气神，凝聚自己所有的力量，化为一剑向赵明渊刺去。
只有一剑，看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刺，但却包含了西门吹雪的一切，绝无可破。
既然无法可破，那就不必破了。
见此，知道这是最后一剑了，赵明渊也用出了全力，迎向了这一剑。
这不仅是对西门吹雪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随着赵明渊的全力出手，他那古波不惊的气场终于被打破，众人也第一次感受到赵明渊那如渊似海的内力。
感受到赵明渊那雄浑的内力修为，众人皆知，有这样的内力，即便赵明渊随便挥舞长剑，他们也是绝对挡不住的。
却不知赵明渊这一剑又会是如何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