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开拓
闻言，风筱筱看了看巨蝎的尸体，再看了看他们进入时通过的大门，最后摇了摇头。
“就我们进来的门，她想要通行好像有点勉强。再说，那里可是死路，就算通过了门，又能再去哪里？”
话音刚落，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推断中的漏洞。
“对啊，这座古堡的内部构造是可以改变的，所以这一处并非封死的房间。随着墙壁以及地板的挪动上下，存在打开一条通路让这怪物通行的可能。”
听者有心，夏晖脑中瞬时闪过另一个念头，一个叫他有些隐隐后怕的推测。
“那么，是不是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她并非是这古堡中的守卫，而是与我们一样，误闯入了此处，结果被困住无法逃脱？”
“她也是闯入者？”
风筱筱一怔，重新开始打量起巨蝎的尸体，咧着嘴摇了摇头。
“不像。不是魔兽，也不是冒险者，而像是一个变异的怪物，恐怕还是这个遗迹空间的原驻民，不然的话，我无法想象……”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她也想到了之前夏晖心中的疑惑。
即是活物，别说在这遗迹空间中生存上百年，就是十年都难。总不能，只依靠闯入失陷于此的冒险者为食？
“或许，她就是之前误打误撞失陷于此的冒险者之一，因为这个遗迹空间的诡异力量，身体发生了异变，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沉声喃喃的同时，夏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右臂，同样受到了未知力量侵蚀，可现在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他无法保证再过些时间，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出现新的异变。
顺着他打量手臂的目光，风筱筱咽了口唾沫：“若是你也有变异成那样的征兆，我会毫不犹豫将你的右臂斩断的。”
夏晖叹道：“如果斩断右臂也阻止不了的话……你会对我下杀手吗？”
“可能会吧。至少保持现在的模样死去，比变成怪物再被杀死，还多一分尊严。”
风筱筱心中明白，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会出手的。纵使，可能有些惋惜与不忍，但是手中的剑绝不会犹豫。
尊严吗？
苦笑着点了点头，夏晖心中亦是认同这个观点。若真到了那个时刻，或许无需风筱筱动手，他会自我了断的。
至少，以人类的姿态尊严地死去。
“嗯，那样对我对大家，都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再休憩一下，然后继续寻找出路吧。”
最坏的可能只是最后的应急手段，他当然不希望会有那一刻的到来。如今的右臂中，并无半点异变征兆，有的只是带着几丝燥热的充满力量感。
是福是祸，目前还难以定论。
休憩之时风筱筱的目光还是不自觉落在了那具巨蝎尸体上，柳眉不由微皱：“你说，这座古堡里像这样的怪物，还有多少只？”
夏晖不假思索，回道：“可能这是唯一一只。就算不是，也绝不会太多。养蛊的流程，你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那些失陷者自相残杀，最后形成的异变体？”
“就她刚才展现出的攻击性，以及在这贫瘠的空间中，维持这么大躯体所需要的能量摄取，我不得不那么想。”
吞噬与残杀同伴，最后彻底舍弃了人性，在不见天日的困境中彻底沦为怪物。() ()
这个过程残忍而恐怖，夏晖并不愿去想，但眼前所见似乎也只有那一种答案。如若，他也将面对那样的命运，恐怕仍旧是选择尊严的死法。
至少，保持生而为人的姿态，迎接末路的到来。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被困死在这里。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
说到这，风筱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腕，那是一枚质地圆润的玉镯，隐隐还有一缕灵力流转。这也是她身上唯一的饰品，却又常年隐藏在袖中，并不示人。
夏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动作，只是鼓励道：“乐观点，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从最初无限循坏，到进入更深的这一层破除幻境，再到踏足古堡，连过两关。我不敢说我们是所有闯入者走得最远的，但至少，我们一直摸索对了方向，逐步渐进。”
“嗯，一定要走出去。”
片刻的休憩后，风筱筱起身拍了拍衣裙的灰尘，再一次横出长剑走在前面，这也是此刻的唯一可走之路。
不过，跟随在后的夏晖忽然有了新的发现，急忙提醒：“等一下，可能我们有别的路可以走。”
“嗯？你总不会告诉我，回去走上面的那个通道吧？”
风筱筱嘤咛一声，转身望去时，正好看到对方以兵刃敲击的墙面，一片腐蚀后的残缺凹陷中，有一处破开了个小缺口，能够依稀望见墙的另一面。
这杰作自然是出自刚才的巨蝎怪物的腐蚀流注，误打误撞将石像与墙壁也腐蚀融化，恰恰融出了这枚小小的缺口。
“可是就这么小一个缺口，又能做什么？之前我试过的，这墙壁过分坚硬，就算是我的剑奋力一击也只能勉强划出一道最多半寸深的痕迹。想要扩孔到足以我们通过，怕是没戏。”
“如果只是之前的墙壁，肯定没戏。但是现在不同了，你仔细看这面墙壁，因为刚才巨蝎攻击的强烈腐蚀，整个墙面凹陷大半，厚度远不如前。而且，虽然看上去腐蚀就此止住，但侵蚀远比表面要严重。总而言之，现在的这面墙，远比别处脆弱。所以，值得一试。”
兴奋一笑之后，夏晖抡起了昂龙锏，大拇指就势拨动滚轮，低鸣声中，锏身微微颤动，自墙面拂过之际，又有几点声响存在细微不同。
“寻其破绽，击之即破。”
咚——
巨劲挥动，昂龙锏瞬击破开一片墙面，飞溅的碎石落入隔壁通道，也因此打开了一个全新的缺口。
只是，缺口是变大了，依旧不足以供人通行。不说直立行走，就是想要钻过去，都还有些小。
问题也不大，再来一击即可。
二次抡动昂龙锏，夏晖改为双手共持姿势，聚气凝神之刻，右臂之中经脉竟是泛起丝丝异光，先前沉寂黯淡的暗红光泽重现。
轰隆隆！
第二击，墙壁剧颤，碎石纷飞，更大的缺口应声而现，足够人俯身通行。
“门开好了，请吧。”
做完这些，夏晖若无其事地退到一旁，笑着伸手示意。只是垂下的持锏右手在微微颤抖着，五指还有些麻痹感，却强装无事。
看着那并无灯火的新道路，风筱筱略作犹豫后，还是踏出了第一步。
“但愿，你不是选了一条更糟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