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学会

  张塞上班穿的是他最好的衣服,这次打架给毁了。没办法,只能从衣厨里翻出大学时穿的短袖T恤和牛仔裤,先对付几天吧,发工资再去买一身。他还有一身正装,没正式场合他可舍不得穿。
  中午,老二打电话过来,“老四,今晚同学聚会你去吗?”
  “我靠,昨晚喝多了,忘了,二哥,我不去了,你去吧,替我向同学们问好。”张塞顺口答道。聚会?又是喝酒!还是算了吧。
  “靠,你不去我也不去,咱班那两个牛逼哄哄的家伙也去,家里有点钱了不起啊,装啥呀!我这家里头两套门市,六七套住房的都这么低调,他们算个屁。不去了,晚上去你那儿喝酒去。”老二不忿地说道。
  老二说的也正是张塞不愿去的原因。不过张塞想了想,改变了主意,“二哥,咱们还是去吧,咱不去回头那几个家伙又得讲究咱们,犯不上。跟大家见个面,就那几个不开眼的,能聊就聊两句,聊不到一块儿就掏钱走人。”
  这种聚会通常都是AA制,张塞把压箱底的一张百元大钞拿了出来,再加上兜里的零钱,吃顿饭足够了。
  晚上六点,张塞二人踩点儿来到酒店包房。嚯,今天来人不少,在滨江的同学几乎都来了,整整摆了三桌。他俩来的最晚,正巧就跟老二嘴里那两个牛逼哄哄的家伙坐在一桌。
  这两个家伙名叫陈朗和丁栋,可都不是一般的葱,家里都有厂子,不是一般的有钱。上大学时干啥啥不行,挂科第一名。陈朗差点没毕业,家里找人花钱才拿到毕业证、学位证。这家伙大三也学人考雅思,想出国镀镀金,可雅思成绩出来,连去读语言班的分数都没达到。他爹拎着一袋子钱到处找关系,打算托人帮陈朗把雅思成绩提到六分。可是转了一圈才发现雅思考试竟然是在我国的英国大使馆文化教育部门和英国领事馆主持的。他虽然是土豪,不过大使馆、领事馆他还是搭不上边儿。不过在他爹的运作下,陈朗毕业就进入某电力企业,工资待遇不是一般的高。据说实习期间就跟着领导搞煤炭采购,领导吃肉他喝汤,也赚了不少。丁栋比陈朗家差一点,不过毕业后进入家族企业,也是个什么经理。
  今天来聚会,这二人穿的西装革履,人五人六的,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要说这人穿什么到也无所谓,你有钱你把钱都贴身上也没人管。不过笑话别人就不厚道了。开席没多久,陈朗见张塞还穿着大学时的衣服,就开始奚落张塞,“我说大学霸,你这毕业也快一个月了,倒是换身行头啊!还穿的跟个大学生似的,也太装嫩了吧!”
  张塞早就知道这孙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同学聚会,咱也不能太社会了吧!你这黑西装黑皮鞋的,再配一个大墨镜,整个一黑社会啊!”
  陈朗见嘴上没讨到便宜,也没生气,给丁栋使了个眼色。丁栋马上心领神会,“大家一个月没见了,挺想大家的,来来来,大家满饮此杯,谁不喝谁不够朋友啊!”说完,二两半的白酒一饮而尽。
  张塞自然知道这孙子想干啥,切,谁跟你是朋友!于是拿起酒杯舔了舔,放在桌子上。别说,张塞舔这一小口,竟然喝出了醇香甘甜的味道。
  “哎,张塞,你这不对啊,我们都干了,你这养鱼呢?你不喝我们这都没法继续了!”丁栋知道张塞酒量差,故意刁难道。
  “我这酒量大家都知道,你们要是想看我早上吃了啥,这杯酒我就干了。”张塞很光棍地说道。哼,你想恶心我,我先恶心死你再说。
  “要是不能喝,就认输好了,你说你上大学那会儿那么要强个人,现在咋这么面呢!”丁栋不依不饶说道。
  “我又没跟你比喝酒,干嘛认输?”张塞反唇相讥道。
  “我好心好意敬你酒,你这什么态度?不给面子是不是?”丁栋高声喝问道。今天这桌他的酒肉朋友很多,就算动手,他也不会吃亏。
  张塞可不管这一桌六七个人虎视眈眈,刚要发作,却被旁边的班长轻轻按住了肩头。
  班长也在这桌上,跟张塞素有交情,见情况不对,连忙出言相劝。“大家都是好同学,毕业后聚在一起不容易,大家听我一句,喝酒尽兴就好。来,张塞这杯我喝了。”说完举杯就要干。
  旁边陈朗伸手挡住了班长的酒杯,“还以为你是班长啊!上学的时候叫你一声班长那是给你面子,毕业了你是个啥,还不是在乳品厂三班倒。在学校我们就不鸟你,毕业了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班长顿时变成了大红脸,气得有些发抖,不过今天的聚会是他和团支书共同发起的,要是翻脸闹起来,这以后班级同学就再无相聚之日。一时间进退两难。
  张塞在旁边怒了,班长这是替自己出头,上大学期间吃班饭班长就没少替自己挡酒。有一次上体育课,自己扭伤了大腿肌肉,班长买了几袋子冰棍给自己冰敷。在大学同学里,除了最亲的三个寝室兄弟,班长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会说人话吗,陈朗?”
  “想打架是不是?”陈朗直接挑明了。“妈的,上大学我就看你不顺眼,你出风头无所谓,考试的时候让你给我抄两道题,你他妈的都不搭理我。害得我好几科都挂了,差点没毕业。”
  自私的人就这样,自己不行,把责任都归咎给别人。
  张塞被陈朗气笑了,“妈的,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陈朗,卯足了劲儿想打架是吧?这桌上我、单仲明还有班长上大学的时候都练过功夫,你们这几个人未必是对手。”说完,左右一晃身,陈朗和丁栋嘴上叼的烟就都到了张塞手里,动作快到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在座众人无不骇然。() ()
  陈朗那一伙的也听说过张塞练过四年武术,以前没见过张塞出手,并没当回事。不过见张塞如此轻松就拿到了二人嘴上的烟,顿时都有些肝颤。刚才张塞要是一人一拳打在脸上,那陈朗和丁栋就都中招了。如此速度,自己这几个人谁都比不了。
  张塞见震慑住了众人,缓缓说道:“大家都是同学,要是动手,以后这班级就算是散了。陈朗,我跟你喝酒。”又指着陈朗一伙道:“你们几个都算上。今天你们喝倒了,你陈朗跟班长道歉,今天聚会所有的花费你买单。我喝倒了我管你叫爷爷,我买单。”
  “张塞,你别逞能啊!你酒量差,喝多了伤身啊!”老二连忙阻止道。
  “好,张塞,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用都上,我一个人就够了。”陈朗见张塞答应了,兴奋的脸涨得通红。动武不一定能赢,喝酒干翻张塞那太轻松了。
  班长拉住了张塞,“算了,张塞,我不用陈朗道歉,你不用跟他拼酒。今天这酒不喝也罢,我叫服务员买单,以后我退出生物工程一班。”
  “别呀,班长,要退出也是他们退出,今天我还不信了,我在白酒厂工作一个月,还喝不过他们。那就陈朗和丁栋,算你们俩一起上。”张塞拉住班长,信心十足。
  “来,满上。大家伙儿来做个见证啊,张塞今天主动喝酒,喝死了可没我们什么事啊。”陈朗大声喊道。
  另外两桌的同学闻言,都围了过来。有的劝张塞别逞能,身体要紧,有的则是看热闹。这年头,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学同学也不乏此类。
  张塞向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同学,关心我的我感谢,看热闹的也请捧个人场。今天就跟大家汇报一下我在酒厂这一个月锻炼的成果。来,满上。”
  说话间,张塞和陈朗面前各摆了十杯二两半的白酒。
  依陈朗看来,张塞面前根本用不着摆这么多酒。张塞一杯,最多两杯就倒了。不过无所谓了,剩下的酒一会儿哥几个庆功用,还省得倒酒了。一边得意着,还一边瞄向了邻桌的学习委员,“妈的,这小妞还这么水灵,上大学那会儿费了牛劲,也没把她搞到手。”系里那几个姿色最好的都上了个遍,就这娘们儿不上道儿。不上道儿不说,还跟张塞走得近。“哼,你们这帮土鳖,今天先干倒张塞,再把你拿下!”
  张塞见陈朗看着学习委员淫笑,就知道这家伙没憋好屁。催促道:“陈朗,开始吧!别想女人了,一会儿喝尿裤子就赶紧回家吧。”
  “别整那没用的,来吧。”陈朗回过神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塞也没墨迹,紧跟着就干了一杯。别说,这酒喝着还挺甜。第一杯喝完,张塞也没等,拿起第二杯就干了。
  陈朗一愣,随即笑道:“张塞,别刷心眼儿了,比我快也没用,忍不住就吐了吧!”说完,也将第二杯干了。这酒太便宜,喝起来有点烧心呢!
  班长和老二刚要开口劝阻,张塞摆摆手。没等陈朗第二个杯放下,直接拿起第三杯酒,一仰头,又干了。
  班长和老二嘴巴张成了O形。以他们的认知,第二杯张塞就该醉倒了。
  陈朗眉毛也是微微一颤,“难道张塞真的酒量提升了?不可能,废物再训练也还是废物。”紧跟着就举起第三杯酒,一饮而尽。
  “来,陈朗,第四杯。”话到酒干。张塞越喝越勇,脸上露出享受的微笑。
  班长和老二看在眼里,就没再劝张塞。他们知道,张塞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这家伙也许是吃了什么解酒药,必然提前有准备。
  围观同学们也很惊讶,张塞上学的时候那可是一杯就醉,一醉就晕,一晕就吐啊!今天这肠胃难道开光了?
  陈朗有些不淡定了,他虽然平时喝个一斤白酒不算什么,可今天这跟喝水似的,一杯接一杯,三杯下肚,食道灼热,身体也有些飘了。还没缓口气,张塞第四杯就喝完了。陈朗不甘示弱,“大学出了名的喝酒面瓜,还跟自己硬刚上了,传出去都让人笑话。再来一杯,你就完蛋了。”伸出手拿杯子,差点没把酒杯碰洒了。喝完第四杯,陈朗心中叫苦,“妈的,这便宜酒太容易上头了。”
  张塞面不改色心不跳,“陈朗,脸怎么红了?你别告诉我精神焕发啊!要是不行就先歇会儿,你换丁栋吧。来,第五杯,松花江水波连波,我说咋喝就咋喝。”话音刚落,一杯白酒就下了肚。
  陈朗看愣了,这还是那个面瓜张塞吗?手上倒是没停,虽然有点打晃,还是举起酒杯,两三口喝下。嗡嗡嗡,耳朵里开始闹小鸟了。三分钟不到,一斤多白酒下肚,不耳鸣才怪呢!
  “那个谁啊,陈朗,不行就换人吧,你先歇会儿,让丁栋上,两人喝我一个,不丢人。”张塞语重心长,大着舌头糟践人。
  陈朗心头隐隐升起一丝惧意,“难道这厮以前都是装的?不能啊,哪次都吐出了胆汁,晕得不省人事啊!不过现在张塞也大舌头了,估计也高了。再来一杯,拼了!”抢先拿起酒杯,“来,第六杯,干啦!”说完,努力控制着右手,找到嘴,三五口喝了这一杯。
  “陈朗厉害啊,早就听说你喝一斤多白酒跟喝凉水似的,果然名不虚传。”张塞举杯,轻松一饮而尽。然后缓缓坐在椅子上,一副歇口气儿的样子。
  陈朗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过坐的偏了点,出溜倒了地上。
  众人一声惊呼,不过来扶的人寥寥无几。
  还是那几个舔狗扶起陈朗,这家伙勉强坐在椅子上,脸红的跟猪肝似的,已经有些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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