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荒坂学院站，到了
下一站是荒坂学院。
根据杂志《夜之城透视》提供的年度报告，荒坂学院连续第四次在夜之城教育机构里位列第一。
杂志的教育专家认为，荒坂学院的基础建设教育在夜之城无出其右，无论站在哪一个角度，这一点都被公认。
“废话，其他公立学校没准没几天就要遇到校园枪击。”
V无情吐槽。
不错，夜之城是个自由的大城市，成年人有成年人在街上随地开大小枪的自由，未成年人也是有的，而且多了一张战场地图，就是校园。
这事唯一没被单独拎出来讲的唯一原因就在于，在夜之称未成年人和成年人有一样的权利，所以在枪击案件的计算上也没有区别对待。
里尔手上拿着一本独立媒体的期刊点评，很显然作者对荒坂学院的态度是批判的。
后续着重讲了荒坂学院居高不下的退学率、抑郁症发病率等问题。
然后下一篇就是推荐军科赞助的某学院的广告。
“这可不是夸荒坂的，报导后半部分在指责学院的高退学率和居高不下的抑郁甚至是自杀。
啧啧，说真的，教务处鼓励攀比成绩，自己老实学点技术不就完了。”
V不是很理解里尔的行为：“我说你有这时间和我们去多干点活不好吗？砸钱进去拿个结业证书有啥用？
没准就能有新线索了呢？”
“你文化水平太低了，我很难和你解释...”
“呵呵，您文化水平高，连教育记录都没有，还好意思说。”
“两位顾客，您已经到达此次服务的目的地：荒坂学院，目的地就在您右手边。”
随着无人驾驶出租车德拉曼的提示，两人已经来到了荒坂学院门口。
作为夜之城最有权势的企业的附属学院，其地段也是相当的好，旁边就是市政院。
教育在世界已经变得更加的极端，像是荒坂学院这种中级学校，没有超级公司高薪的家长得负一辈子的债才能供子女读起。
然而这也只是中级教育阶段，更高级别的文凭，例如著名的阿斯卡加-伯克利大学的法学文凭，教育成本起码在W以上。
但值不值呢？
答案是，在高层眼里这玩意儿很重要，但在底层眼里还不如早早出去打工。
阿斯卡加-伯克利大学的法学系人才辈出，基本都在各大势力担任政客，部分会在企业中担任法律专员和顾问。
比如现在的夜之城市长竞选人佩拉雷斯夫妇就出自这个学校的法学系，并懂得利用这种人脉。
底层读不起，也混不进去那个圈子，自然想象不到学历带来的好处。
绝大部分穷人父母把孩子送进荒坂学院，也只是...想象着光读书就能改变命运。
当然，里尔也读不起那种文凭。
V嘛，就属于完全不懂的那种了，她对里尔说到：“行吧，那你自己去考试吧，我和杰克去野狼酒吧喝一杯，有事打电话。”
“明白--你还真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啊？”
里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会儿他已经往接入舱里装了一個魔偶，义体发热。
从歌舞伎区那搞得便宜货，里尔打算自己开发魔偶，这个只是应急。
“别又被小混混抢了，哭着叫你V姐姐给你找场子--走了，老德，野狼酒吧。”
目送V离开，里尔看了看时间，又磕了一颗免疫抑制药，悠悠走进了荒坂学院。
继续教育和全日制教育不太一样，是为辍学青年准备的，也就是成人教育。
并且法律上这个继续教育学院实际上不属于荒坂学院，是荒坂在教育方面的另一个投资，恰巧在荒坂学院附近好宣传罢了。
主要以技术培训为主，并且里尔选择的的方案是教学+考核，这种教学不会有细致的实景训练、AI定制的课程，相对来说粗糙。
但好处是便宜，而且如果里尔通过了教育后的技能认证测试，就能减免一部分学费--
听上去很神奇吧？公司竟然会吐钱回来？
但这测试可不简单，是实打实的社会性认证，比如老维的A级义体医生执照。
实际上通过测试的一万个人中都不一定会有一个，对于公司来说，储备这样的人才也是必要的。
就算这部分人才他们用不到，也有必要拉拢并挤占其他竞争对手的人才库，所以这实际上是一种战略支出。
要是通过测试并且愿意服从学院的工作分配，还能继续减免学费。
不过呢，继续教育也是需要通过入学测试的--任何公司都对弱智没兴趣。
继续教育学院在大门口边上，相比远处学院中心来说十分普通，而且与学院内部是隔开的。
穿过林立的高楼，靠近学院区域，就更加能体会到哪些公司大厦的宏伟，大片的绿化空地更是让人体会到其独特性--
是的，这里的建筑不高，但这么奢侈的用法，肯定和周围的公司是一伙的。() ()
这就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公司大楼和荒坂学院，就像是大人和小孩站在一起。
当你看着这对大人和小孩时，就总会觉得，小孩一定会长成大人的样子。
当大人和孩子站在一起，就没人关心孩子本来是怎样的。
有的小孩倒是挺享受这种感觉的，就像此时此刻从荒坂学院走出的部分...小逼崽子，那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已经毕业了，年薪百万呢。
里尔看着几个不用正眼看他的孩子想到：哼哼...去荒坂做高管是就业，去荒坂的工厂拧螺丝也是就业。
别让我在抢劫荒坂的时候看见你们--里尔又想到：噢，其实做高管的时候也最好别让自己看到。
但他忽然又觉得以前他做好好学生的时候，看那些社会人士可能也是一样的表情吧...
学生哪知道以后自己以后会是社会上的哪一部分？
荒坂塔上？生物科技的农场？还是轨道城的装配线上的义体工人？
但现在--他们享受着最顶尖的教育，正是享受公司庇护的孩子。
“丹尼斯·汉堡王先生，请进入号考场进行测试。”
播报喊到了里尔的假名。
......
很快里尔也感受到了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落差。
【有人声称斯安威斯坦实际上是一种上古魔法，利用能量场形成时间扭曲区域，这种说法是对还是错？请简单说明理由并简述斯安威斯坦的工作原理。】
什么人会信这种说法？
里尔内心诧异：确实，不同世界之间的科技互相看来都十分不可思议。
但...赛博朋克世界光速依然是上限，时间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扭曲的。
鉴于自己脊柱上就有这么一个玩意儿，里尔当然顺利进行了解答。
接下来的就要正常一些，简单的大多都是能在网络上找到的技术小科普，诸如人体内存在的两种信号传递机制--电信号和生物信号。
难一点的就是生物电信号的理论模型，数字信号和生物信号的转化机制详解等。
里尔报的是A级行医执照和A级技术专家考核培训课程，所以还有诸如醇合成化学式以及自主设计能用的醇发电机之类的设计类题目。
都比较基础--如果报课的人想考上这两类A级执照。
在来之前里尔就和老维恶补过这些知识，有义体辅助记忆，加上自己的两辈子积累的理解能力，答题没有一点停顿。
不过随着自己解答完所有技术考核题目，出题器顿了一下。
然后给出了耐人寻味的问题。
【荒坂公司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综合型公司，您想要加入荒坂公司吗？】
里尔的答案是“否，我对自己的人生有其他规划，但生活在夜之城，学会和荒坂打交道是必须的”。
听上去有些恭维，但实际上确实如此。
【您是否抗拒选择荒坂的服务？】
里尔想了想，填上：“相反，如果荒坂能够提供我想要的服务，我很乐意购买，就像此次的教育产品”。
【假设您想要成为一个荒坂公司的编外工作人员，您会如何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度过美好的一生？】
“编外工作人员”吗...
这应该是类似用于心理侧写的题目，通过对受试人进行相关问题的问询，做出关于某方面的心理画像。
首先是这个词语指代的并不明确。
每天苦逼兮兮在威斯布鲁克区理线的电工也满足条件，太平州偶尔帮公司干脏活的黑客也满足条件，佣兵、杀手...
受试人选择哪一个，自然会表现出他的潜意识倾向。
而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实际上是中间人--
如果是这样，答案就是：与荒坂搞好关系，打通资金链，利用金钱和手段控制当地人，并且残酷的打压所有竞争对手。
这是为了成为当地和上层阶级双方沟通的唯一渠道。
其次制造二者的对立局面是必须的，这是中间人存在的基础，帮公司找人，帮本地人干公司狗，甚至是舔NCPD...都要看形势的做。
同时与荒坂保持距离。
必要时透露出可能跳槽的风险，让荒坂管理层不敢将高保密要求的任务交予自己。
这样一来，就不容易面临去死或是被招安这种残酷的选择，尽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握在手里。
公司可能会换，底层人也会死，但...唯一不变的，是两个阶级之间的壁垒。
在尖锐的对抗中游刃有余，保持冷静和独立性，不被任何一方牵连，却又同时赚取两方的利益。
在结仇时，对公司而言是难踩死的蟑螂，对底层人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这就是夜之城的骑墙派--中间人。
想到这里，里尔开始答题：
“这活儿只有傻逼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