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万丈深渊
一路上在几个老弟子的炫耀和新弟子羡慕的马屁声中，倒也没什么风浪。
再过五六十里就到充南国京城——怀仁城了。车队前方传来让大家打起精神的口令，几个老弟子也一改路上的傲娇，拿起兵器吩咐新来的弟子小心些。
原来是到了一个小峡谷，虽然车队前方几面阴阳门的大旗呼呼作响。但是小心总是没有错。
刚进峡谷，车队就突然停了，接着就是一声响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老弟子嘟囔了一句，马上带着石欢和几个新弟子，下车迅速分成两排。和前面的弟子做拱卫状，守在车队两边。
石欢偷眼向前看去，二十多个黑衣蒙面汉子分别从峡谷两边出来，拦住了他们去路。
“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阴阳门的车队都敢打主意，好大的胆子！敢不敢报上名号。”
自己这边十来个弟子，对面二十多个汉子。前面骑在马上的外事堂主倒也不慌。这堂主叫牛壮，身材高大健壮，和他的姓名一样，一点也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放了那些女人，我也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替天行道就是名号”。
黑衣人头领也是狠角色，出口就是不留余地的叫阵，一双眼睛精光四射。
双方说完对峙一会儿，都没有退让的意思，黑衣人那边率先发起了攻击，两方人马就此交战起来。
石欢手拿一把朴刀，心里自然是高兴有人来劫，又不想伤害对面黑衣人。
于是假装惊慌失措，只要有黑衣人攻来，就虚挡几招。围着马车打转躲藏，一边打一边观察整个战事。
有几个新进弟子一看到血光，面上煞白一片，黑衣人刀砍过来，竟然尿了裤子，当场被砍杀了。
几个老弟子倒是生猛，一个能对付两个黑衣人不落下风。特别是那个牛堂主，一把九环刀连劈带砍。竟然有些风雷之声，和他对战的黑衣头人一把长剑，也是银光闪闪，和他打的声势夸张激烈异常。
石欢专门找一些武功低浅的黑衣人对招，噼噼啪啪的刀剑交锋，引得旁边几个老弟子侧目，还觉得这个弟子要是没死的话，还可以好好培养的念头。
半柱香的功夫，各自伤亡了近半，黑衣人那边还好点。阴阳门新进弟子，除了石欢都被杀了，峡谷中间隐隐几片土地，都染成了血红。
石欢看着胜利的天平逐渐往黑衣人这边倾斜，心里高兴又焦急。
高兴的是这些女人有可能得到救助，焦急的是真到了那一步，自己怎么脱身。这些黑衣人杀还是不杀呢？还是说干脆加入他们？。
正在忐忑的时候，听得一声震天响似的大吼。只看见牛堂主往嘴里塞了颗药丸，面上一阵赤红。身形变化加快了一倍，几道白光竟然舞出了光幕。
这是强行提升到了极武境啊！
黑衣人没有想到对手还有这般手段，仓促之下，手臂上和腿上多了几道伤口。
黑衣人拼尽全力格挡几下，跳出战圈，喊了声撤。剩下几个人也匆匆几招攻出，就闪身往峡谷里面逃了。
牛堂主也没有去追，他反而席地而坐，运功吞吐一会儿，面上红光才渐渐平息。石欢打量一周，自己这边就剩了六个老弟子，个个带伤。
牛堂主恢复完毕，吩咐几人挖了个大坑，草草埋了自己这边的尸体。又让手下对黑衣人的尸体检查，看看有什么铭记纹身，腰牌信件之类的。
查无所获后便扔在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牛壮走到石欢旁边，打量了一番，有些欣赏的问道。
“禀堂主，属下胡安，西枫国盐城人，刚入门不久。以后还请牛堂主多多关照提携！”石欢报上假名，还不忘表了表忠心。
牛壮微微点头一笑，吩咐手下打起精神来，继续赶路。
仿佛一地的鲜血，只是冬季里，凋零的梅花而已。
石欢坐在马车上面，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后的峡谷越来越远。那些血红的泥土在眼前，随着车厢摇晃。
他知道这一刻，他的复仇路上，必将是鲜血铺地，无数人命堆积的路了！
车上那些女人的命运是什么，他心里清楚。但是也无能为力，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渺小，像一片树叶在风中打转。无根无底，却妄想遮住一方风雨。
当天空升起一轮弯月时，他们到了总坛，说是总坛，不如说是一个大大的山门。
四面山，说是四面，其实就只有一面山势平缓，其他三面都是悬崖峭壁。方圆几十里，阴阳门就建在平缓的东面，与京都怀仁城相距二十里。背后是连绵不绝的高大山脉。() ()
众人将马车交付山下弟子，牛堂主带着石欢等人，在一名胸口有一处红色火焰标志的弟子带领下，跨过山门进入了总坛。
一夜歇息无话。
第二天他出门一望，一层层的房屋向山顶蔓延开来，往前透过巨大的山门看过去，宏大的怀仁城就像一块五颜六色的锦帕，高大的城墙里面，青砖黑瓦的市井，井然有序的被一条条街道分割开来。隐隐可见高大的辉煌的皇宫，像锦帕上的金色刺绣，显著又威严十足。
向后看去，山腰上一群群建筑错落有致，在一些高大的树林里若隐若现，一些小路在两边山林中蜿蜒盘旋。层层叠叠的小院落顺着一条平缓的阶梯，一直延伸到山顶。比起从小长大的玲珑门，至少大了十多倍有余。
一想到今后要与这么大的门派为敌，心头暗暗叫苦。也暗自庆幸，在彩云七国留下的后手。
没多久，有人来领着他跟着牛壮到了一处院落的大厅。
他看见厅上一块大黒匾，三个金色大字——外事堂。厅堂上正主位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黑衣人，一个长须白脸，一个无须黑脸。只是他们的衣袍上胸口处都有个银色标志。
“牛堂主辛苦了，听说路上不是很顺利啊，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长须白脸的人约么五十多岁，是阴阳门外事堂正堂主马三友。另一个黑脸的汉子年轻一点，只有四十岁的样子，叫元天华，是副堂主。
现在问话的就是马三友。
“禀堂主，只是在黄风谷遇见了一伙胆子大的贼人，我们伤亡了几个新进的弟子，其余均无大碍。”
虽然都是堂主，牛壮这个堂主可以说是低微的很。所以他在回答的时候，头都不敢抬一下。
“一些小蟊贼而已，兴不起什么风浪。倒是这次招收弟子怎么样，有没有特别一点的，听说其他分坛都还不错，特别是金州分坛几个新进弟子资质很高，不知道亭州有没有”。
元天华摸了摸下巴，随口问问就准备发些赏银盘缠，打发牛壮回去。他本来就是个武痴，对一些资质比较好的弟子喜欢的很。只是亭州一直都是不愠不火的分坛，以至于只能做些人济丹的差事。
“禀元堂主，这次刚刚结束招收，我还不清楚。但是这次跟着我出来的新进弟子，除了一个其他都战死了，属下觉得还不错”。
牛壮说完就像献宝一样，把石欢拉到面前。
石欢心里还在想以后怎么找机会来总坛潜入呢，牛壮这么一说，再把他拉到前面，心中一喜。连忙单膝跪地，双手平头一恭。
“弟子胡安参见二位堂主，祝二位堂主威武绵长，法体安康”。
马，元两位一看，这小子身材长相不错，能够在拼杀中全身而退，想必有些本事。
两人问了些出身等小问题，马三友就转头问牛壮，肯不肯将胡安放在总坛历练的问题。
“能为总坛贡献一份力量，下属感激不尽，哪里还敢不愿意”。
牛壮想着将一个资质好的新进弟子放走很可惜，但是比起与总坛两位堂主拉上关系来说，那就不值一提了。赶忙表忠心一口应承下来，连忙给石欢使了使眼色。
“谢谢两位堂主抬爱，胡安必将肝脑涂地誓死追随！”
石欢假装才反应过来，连忙又是双手一恭，再次表忠心的回答。
“孺子可教也，哈哈哈，起来吧，等下自会有人来安排你的去处。好好表现吧！”
马三友说完又对牛壮假意套了些近乎，就安排人给他取了些赏银盘缠，两人就一挥手屏退了众人。两人自顾自的又开始说些其他事来。
牛壮出门来拍拍石欢的肩膀，好像几十年的好友般亲热。
“胡兄弟，以后在总坛可要努力些了，要是能立些功劳，万不可忘记了你出身是亭州分坛阿”。
牛壮恐怕心里想说的是，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牛壮。
石欢也是满口感谢，必不会忘记亭州，不敢忘记牛堂主之类话语也是回的滴水不漏。
两人又扯了几句，便相互告别，又有一位黑衣红色标记的弟子过来，领着石欢向一处诺大的房屋群走去。
阴差阳错之下，他也没想到第一步竟然来的如此顺利。
这一步，也可能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