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骚味 (为爱发电宣言)

  招待犬饲显夫几人的晚餐被冼耀文安排在镛记,这个酒家是正当红的炸子鸡,它的名气主要来自“飞机烧鹅”。
  镛记不久之前还只是一家大排档,不知是某老外真喜欢吃它的烧鹅,又或者东家暗中使了手段,一本外国杂志把镛记烧鹅列入了世界十大美食之一,经此宣传,不单吸引大批外国游客,连居住在外地的华人,也对镛记烧鹅趋之若鹜。
  为了解决口腹之欲,他们便常常拜托飞行香港线的空中小姐、少爷们,回程时顺道带回镛记烧鹅,因此才得名飞机烧鹅,镛记也迎来了大发展。
  好不好吃不管,反正名气够大,小鬼子买它的账。
  安井正治是喜欢吃烧鹅的,他的吃相濒临失态的临界值,吃的不快但一直没停筷,相比较,犬饲显夫吃的比较拘谨,大概心思也没有放在吃上面,刚吃了一刻钟,他就给冼耀文介绍起了产品。
  冼耀文很用心倾听,就因为犬饲显夫准备的够充分,说的也够专业,他把文胸和衬衣的工序进行拆解,介绍每套工序适合用兄弟国际的哪一型号缝纫机,又有哪些工序可以合用同一型号缝纫机,并且对各型号缝纫机的优劣都介绍的很详细,以及使用过程中的关键问题,倒缝断针、针的穿透力、送布方式、变更针距,也一一介绍。
  甚至还有一整套的生产方案,工人配置,什么样的生产效率才算是合格的,该怎么备料,以往原材料的价格波动周期……
  犬饲显夫把一家服装厂的生产环节该如何运作说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话里话外总透露着一点期待冼耀文的服装事业蒸蒸日上,扩大生产规模再向其订购缝纫机的意思。
  希望你好,然后带着他一起好,刻意中又有真诚,推销术相当之厉害。
  好听话冼耀文照单全收,章程却是丝毫不变,他关注的点始终是机器可操作性与寿命、故障率,价格、机修培养方案与配件价格。
  虽然缝纫机并不是什么高精尖的机器,可替代性也很强,无须担心被掐喉咙,但能用同根同源的系列机器,能用原厂配件,就尽量不用替代方案,所以,价格要从头讲到尾,售后至少说到大后年。
  如果可以,他不想和兄弟国际签买卖合约,而是改签服务合约,兄弟国际向中华制衣提供一套生产及后续升级方案,从成本控制和生产效率上把他关注的点都囊括进去,做高台面上的合同金额和执行周期,尽量避免隐性金额和隐性需求的出现与增加。
  饭桌上,他并没有把这个想法拿出来,他需要好好斟酌一下,从对方的得失来准备说辞。
  吃饭,说好周一上午进行详谈,饭后去维多利亚港赏夜景,送回酒店,一套招待流程下来,等冼耀文回家已经将至午夜。
  踏上楼梯,在墙面上摸到开关,一按,灯没亮,反复开关几次,灯泡也没有发出一丝亮光,估计是钨丝烧掉了。
  关上开关,摸黑往上,来到二楼至三楼的楼梯转角,正欲走向开关处,就听见脚底传出溅踏到浅积水的声音,鼻子也闻到了一缕金酒的味道。
  退后几步,拿出火柴点着,借着微弱的火光照看地面,看到一摊酒液,往边上照照,在深入二楼走廊的墙角照见一个金酒瓶。
  “哪个孙子这么不讲究,逼我收公共卫生费是吧。”
  腹诽一声,扬扬手熄灭火柴,绕过酒液按一下墙上的开关,灯泡应声而亮,照到了一个坐在台阶上,头枕在墙上的醉鬼。
  苏丽珍。
  “该死!”
  冼耀文有点懊恼,这么安静的夜,自己和戚龙雀居然都没有听见一个醉鬼的呼吸声。() ()
  不够警惕,要让戚龙雀加强这方面的训练。
  上前,探一探苏丽珍的呼吸,先确认她是真醉鬼,而不是自己倒霉要摊上凶宅,随后拍了拍对方的脸,“醒醒……楚太太,醒醒。”
  好一会,都不见苏丽珍有苏醒的迹象,她是彻底醉死了。
  冼耀文只能无奈地把苏丽珍从地上提起来,蹲下,双手抱成环卡着她的臀,无需用力,没有了他支撑的苏丽珍就要往地上一头栽去,调整一下角度,让她往自己的肩头摔,再一提,一起,一气呵成,他把苏丽珍扛在肩上。
  “小面,去我房间拿一条新毛毯……还是拿我床上的那条。”
  一个有夫之妇在楼道里喝得醉醺醺的,九成以上概率是夫妻感情出了问题,如果是其他问题,夫妻两人完全可以一起面对。
  正因为想到这个可能,冼耀文瞬间被舔狗附身,想着自己没老婆,就做点卑微的事,蹭别人的吧。
  扛着苏丽珍来到天台,让戚龙雀把毛毯铺在地上,他把苏丽珍放下,毛毯一半垫一半盖,就让苏丽珍打地铺。
  他不介意自己成为别人闲话里的男主角,但介意乳羊没摸到惹一身骚,也没有违背妇女意志的想法,所以,把人扛到自己屋是不可能的。
  就现在的天气,苏丽珍大概会在明早五点左右被冷风激醒,这个点,住在她隔壁的孙太太已经起床弄早餐了,她肯定不敢回去,只能再等等。
  接下去,大概是这样的一幅画面:苏丽珍裹着毛毯坐在桌前,嗅着冼耀文留在毛毯上的男人味,展开遐想之时,大腿并拢,小腿抖动,下半身坐立不安。
  宿醉后醒来,总会憋着一泡量特多的尿,短则十几分钟,长则半小时,憋尿的痛苦会突破羞耻心的防线。
  冼耀文借着稀疏的月光环顾天台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几个花盆上。
  王霞敏做菜喜欢放小葱,她就搞了几个花盆栽了点葱,冼耀文占了一个花盆,栽了一棵万年青。
  他来到一个花盆前,摘掉里面的葱,又让戚龙雀把其他花盆端到楼下去。
  盆中有土,尿其间,可隐。
  代入苏丽珍的心理,明儿早上,花盆最有可能遭殃。
  ……
  第二天一早。
  冼耀文坐在饭桌前,就着八宝菜和油条喝粳米粥,喝了几口,王霞敏又给他端过来一盘小葱跑蛋,火候不老,外焦里嫩。
  “先生,花盆怎么捧下来了,昨天夜里没下雨呀。”
  “你没注意吧,夜里有局部小雨,等下你上去把上面的那个花盆扔了,再把地冲一冲。”
  “要招待客人吗?”
  “不是,昨天回来的时候尿急,在上面解决了。”
  “我现在上去收拾。”
  王霞敏上到天台,看到桌子上折叠整齐的毛毯,不用走近看,她也知道是先生的那一条,刚才给先生收拾房间的时候她还在奇怪床上换了新毛毯,旧毛毯去哪里了,原来是在这里。
  她走到桌前,拿起毛毯抖开,准备检查一下哪里比较脏,一会好多打几遍肥皂,可她的目光一放到毛毯上,就被中间一小坨颜色较深的湿润给吸引。
  捻住边角,提起来看,不等看出名堂,一股浓重的尿骚味就往她的鼻子里钻,蹙眉,满脸嫌弃地把毛毯扔到桌上,抬手在鼻前扇了扇,等味道散去,她又把毛毯拾起,再次闻了闻湿润处。
  “不是先生的,是女人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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