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掘壕阻击
两年前，李自成掘开黄河，水淹开封后，黄河改道，济南北关外不远，就是新的黄河了。
现在的黄河渡口一片人喊马嘶。刘方亮的主力大军正在渡河。百船穿梭往来，船夫光着膀子，喊着号子，在湍急的黄河上，将一批批人马，一批批物资运送到黄河北岸。
望着这巨大恢弘的场面，刘方亮信心满满，最后一次交代自己的弟弟刘洪亮。
“这次救援滨州，战斗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在山东，和大明最后一股残余力量的决战。所以，现在的济南城已经等于无兵可守了。你暂时停一下催逼助饷，稳定民心和官吏之心，不要在这关键时候，在激起后方混乱。”
刘洪亮点头：“哥，我明白，你放心的出征吧。”
这一次，刘方亮下了血本，带着自己的精锐五万大军东征，誓要解滨州之围。但他第一个目的，是捎带着，在半路歼灭吕谋的这支军队。因为他有这个信心和能力。
刘方亮的军队可和李过的不同。
李过是总哨刘宗敏，和他有地位之争。所以派兵的时候，是以河南已无战事，只是去监视李岩，再威胁北京南面。为的是配合老营主力，牵制明军紫荆关的增援，让闯王夺下紫荆关后，兵临北京城下，夺占北京。
所以虽然给他五万人马，但老营占据多数，只有一万骑兵，老弱不能战者居多。
而刘方亮是要占据一省，隔绝江南大明对北京崇祯的接应支持，任务艰巨。所以是主力，是清一色的真正的西北老兵。
为此，刘方亮有信心，面对并歼灭眼前一切的敌人。
这次，黄带子军，或者说是吕谋，真正要面对敌手了。
从济南出发，要救滨州，只能走两条路：一个是坐船，顺流而下到利津登岸，省时省力。还有一个就是事先渡河，沿着黄河北岸走刘洪亮的老路，当然会再次遇到吕谋的阻击大军。
现在正事夏汛期，黄河咆哮翻腾，流寇都是北方旱鸭子，晕船。
再说了，这次目的是去消灭吕谋的，真要一路顺水南下，将吕谋丢在了身后了，现在十万大军，分布各地之后，自己再带出五万，济南就是一座空城。
明军万一趁着济南空虚，抄了自己老窝，那可就坏事了。
歼灭吕谋，扫除隐患，才是当务之急。
刘方亮带着五万大军，渡过黄河，沿着黄河一路向东。
这次，他可不像弟弟那样托大，而是时刻放出游动哨，寻找吕谋的队伍，不能再向上次那样，自己仓促撞上吕谋，被早有准备的他，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他对弟弟的失败，是有着深刻总结的。
总结的结果就是，不是明军多强大，而是弟弟太托大。
孔子云，不能因为一根黄瓜吓死猫。
孟子曰：“对。”
带着这样的心态，刘方亮带着五万大军谨慎推进，一步步走向了战场。
面对刘方亮的主力，吕谋还是很淡定的：“五万吗，不过是老弱老营，真正的能战青壮，不会超过一两万。想当年，我面对李过——”
侦查的锦衣卫小心提醒：“王爷，不是那样的。李过是李闯偏军，而刘方亮是占据一省隔绝南北的主力，所以，那个，那个。”
“那又怎么样？”
“那个刘方亮的主力，都是真正的流寇精锐组成的，真正主力。所以，现在冲向我们的是——”() ()
不等锦衣卫汇报完，吕谋就好像看到屁股后面黄瓜的猫，直接跳了起来。
“什么？刘方亮竟然真的带来了五万精锐？”
朱常洵点头：“确实如此。我们需要谨慎应付了。”
对的，三万仅仅打了一仗的新兵，要面对五万百战之兵，是需要谨慎应对了。
“去，问问李岩，滨州打下来了没有。”
打下来了，自己就可撤退和李岩汇合。在吕谋的心中，依托李岩老军务，心中还是托底的。
结果信鸽不大一会飞回来，传来的信息是：“滨州没有打下，尚书正在徐徐图之。”
没想到啊没想到，李岩竟然是个慢性子。
“徐徐图之徐徐图之，那意思就是说，我必须挡住刘方亮的主力了。”
朱常洵询问“王爷，我们怎么挡？”
大平原一马平川，怎么挡？
看了下地图，黄河到上面一个大河，其间距离足有百里，用对付李过的办法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现在山东，被满清两次劫掠，流寇和大明几次拉锯，早就人丁稀薄。你想雇佣百姓挖一条运河都不能，想也别想。
“挖环形工事，以我们的火器为主，咱们来个死守，让刘方亮不敢过去。”
这样一来，在一战才出现的堑壕战，在这华北大平原山东段，提前三百多年出现了。
看着撅着屁股奋力挖掘战壕，弄得尘土飞扬的场面，吕谋竟然有一种自豪：“我又领先了世界三百年，我骄傲啊我。”
“报，王爷，流寇主力还有一百里。”
“抓紧挖掘。”
“报，流寇主力还有五十里。”
“命令民夫立刻后撤，发放工钱，自行回家，抓紧耕作生产，全军加紧自行修建工事。”
五千民夫实在是没想到，这王爷真正按照承诺，真的没有像以前一样，抓自己这些百姓做免费民夫，真的管吃管住，还发了每人每日五十文钱的工钱。
虽然五十文不多，但那已经是个意思态度了。自己未来缴纳的代役钱，不冤。
真没想到，战争起来，王爷真没有像以往一样，拿自己这些民夫当炮灰。下次，再有招募民夫，我们还来。
民夫撤退了，将士们更加勤奋的挖掘战壕。
战壕分五层，成环形，将最里层的物资储备包裹的严严实实，各层战壕之间，还有纵横交通壕连接，可谓四通八达。
战壕正与现在的明军火器相匹配。
将士们站在战壕里，可以轻松装填弹药，然后依托战壕对敌射击，更稳，更准。效率更高。
在流寇只有冷兵器，而没有热兵器的情况下，他们只有挨打的份了。
“流寇还有三十里。”
战壕基本成型。
“还有二十里。”
不用再报了，远处的尘土，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现在，就是看自己十天的粮草储备，能不能和可能对自己围而不打的流寇打消耗战了。
“十里。”
“全体停止挖掘战壕，准备战斗。”
将士们立刻缩在战壕里，将五眼神机，架在战壕上，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