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疯狂
拉麦斯没明白什么意思，林顿也不想给他解释，什么是外挂。
他从一开始就有点怀疑这家伙，如果他真的只是个拉皮条的，怎么可能对那帮拍片的如此了解？
要知道拍骷髅天蛾的牲口们一向以神秘著称，和歌子这个级别的中间人都不一定能知道他们的情报，这家伙却知道！甚至连他们和军用科技的交易地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且他在歌舞伎区混得挺开，还经常和清道夫搞在一起，不至于几具尸体就吓成那样吧？
林顿顺着他说的地点走，只是因为对自己的钢铁之躯有信心，想看看这家伙在玩什么把戏。
“哼哼哼！”拉麦斯见林顿这个态度，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收起胆小怕事的形象，露出冷笑：“瞒不过你啊！你跟那帮傻乎乎的街头佣兵不一样。”
林顿没说话，冷冷看着他。
拉麦斯耸了耸肩，说：“我没有骗你们，那帮家伙的老巢，还有这个小妞的事儿，我可都是实话实说！”
“那就说说你没告诉我们的事儿。”林顿说。
拉麦斯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先告诉你们一个故事吧！”
夜之城的街头永远充斥着鲜血和眼泪。
这个故事很老套：
兄妹俩从小就失去了所有亲人，相依为命，妹妹有先天疾病，需要大量的欧元来更换义体以及治疗，哥哥为了照顾妹妹，钻进了歌舞伎区最阴暗的小巷，从小偷小摸、拦路抢劫，到绑架勒索、杀人放火，哥哥为了尽快筹钱，很快适应了夜之城的底层生活。
有一天，他发现有很多人都愿意为了钱出卖肉体，而有那么一些地方有很需要这样的人，他开始做起了“中间人”。
中间人很赚钱，哥哥的腰包渐渐鼓了起来，妹妹的治疗也逐渐步入正轨，兄妹俩都很高兴，感觉日子有了盼头。
哥哥在这个圈子里越来越出名，偶然的机会又接触到了超梦，成年人看的那种，他开始“介绍”人去拍这种东西，来钱更快了！
妹妹可爱大方，虽然生于街头，但没有染上那些坏毛病，她一直以为哥哥有一个正当的职业，为公司工作，很赚钱，每次哥哥回家，她都会亲手准备他最爱的饭菜。
但这种故事一般都有意外，妹妹终究还是知道了哥哥的所作所为，她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哥哥，才让他走上了这条路。
于是她离家出走了，然后遇见了那些拍片的牲口……
拉麦斯泪流满面，声音沙哑：“我可怜的丽莎！我看了那部超梦……”
他脸上尽是疯狂：“看了一遍又一遍！我把她的痛苦全部牢记！我要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
杰克和V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一丝同情。
米娜拉了拉林顿，欲言又止，林顿冷眼看过去，她又低着头不说话了。
拉麦斯继续讲故事：“从那时候起，哥哥就疯了！”
他一边继续做之前的生意，一边和清道夫们拉近关系，把没人关心的游客送进虎口，通过这些人，他和那帮拍片的搭上了线。
从此，他的业务又多了一项，“星探”，物色一些优质的“演员”，供拍片的牲口们使用。
他逐渐得到了这帮牲口的信任，知道了他们的很多秘密，他的复仇计划已经准备就绪。
“在夜之城，任何事情都瞒不过荒坂公司，我要复仇只有借助它的力量！”
拉麦斯双眼通红，疯狂的光从其中透出。
“所以我精心挑选了你！”
他指着米娜说：“你的父母都是荒坂公司的高级管理，知道很多秘密！”
米娜这个蠢姑娘进入了他的视线，她出身豪门，衣食无忧，可她的心里却对这种生活无比厌恶，她极度讨厌对她毫不关心的父母！
她渴望着刺激的经历，渴望着做一些能够证明自己价值的事情，这时候，被拉麦斯刻意筛选过的骷髅天蛾超梦，让她压抑的欲望得到了释放，她越发向往夜之城真实的街头。
拉麦斯借卖片的机会联系上了米娜，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哄骗和洗脑，这个傻姑娘离家出走了，主动找到了拍片的牲口们，用荒坂的一个机密消息，换来了“入门”的机会。
她毫不犹豫地卸去了荒坂和创伤小组的定位芯片，任由这帮人渣作践自己的身体，这让她觉得新奇和刺激！
她还拆掉了身上的高级义体，舍去了过去的一切，换上了一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低廉货，把自己搞成了一个报废义体展览架，又在身上纹了自以为很酷炫的纹身。
这让她看起来和那些牲口一般无二。
她觉得自己已经加入他们，融入了他们的团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刺激”的事情！
拉麦斯对此很满意，如果没有林顿他们的出现，荒坂的特工们就会出现在这里，杀光所有知道这件事儿的人，这帮拍片的牲口，自然不可能是公司特工的对手。
“你们的到来让我有一些惊讶，本来想干掉你们，免得你们碍事儿。”
拉麦斯恢复平静的表情，说道。
V哼了一声：“但是我们太厉害，让你失望了？”() ()
拉麦斯大笑一声：“不不不！你们让我很惊喜！如果靠你们就能干掉那帮混蛋，我又何必这么费事儿呢？”
“和公司打交道，可是很危险的！”
V迟疑着说：“所以你，是为了给妹妹报仇，才做这些事儿的？”
拉麦斯张开双手，坦然道：“是！我的故事说完了，我的大仇也已经得报，来吧！”
V面露迟疑，杰克沉默不语，两人都看向林顿。
林顿见此点点头，对拉麦斯说道：“既然你已经放下，那就请你去死吧！”
拉麦斯瞳孔一缩，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他惊慌地喊道：“等……”
刀光闪过，一条手臂落在地上，拉麦斯捂着断臂扑倒在地，痛苦地呼喊：“啊啊啊！该死的！”
V和杰克都很吃惊，林顿走上前，用刀指着拉麦斯，说：“你以为你编一个动人的故事，就能让我手下留情？”
拉麦斯不停扭动身体：“我说的，都是真的！”
林顿冷笑一声：“是真的又如何？你觉得一个复仇的理由，就能洗清你所犯下的罪行？”
“你送了多少无辜的人给那些畜牲？一百？两百？这些人命血债！你洗得掉吗？”
“你以为，我是那种烂好人、傻逼圣母？”
拉麦斯脸色苍白，他预想的最坏的结局，就是被送到警局，但他有荒坂公司撑腰，NCPD绝对不会把他怎么样！
但是！这混蛋是真的要杀他！
他以为自己看穿了这家伙的性格！这和荒坂公司提供给他的资料完全不同！这家伙杀性好重！
林顿的刀一点点刺进拉麦斯的胸膛，他慢悠悠地问：“我还有两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米娜一家的信息的？”
拉麦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回答：“中间人查到的！我花了很多钱才买到消息！”
林顿咧嘴一笑：“你撒谎！你为荒坂工作！”
拉麦斯神情一滞，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马脚。
林顿其实只是诈了他一下，之前他就怀疑这家伙和荒坂公司有来往，并不是很确定，现在看到拉麦斯的神情，倒是基本可以确认了！
他压低声音，继续问出第二个问题：“那帮拍片的畜牲……”
“谁是他们的头？”
拉麦斯眼神中透出惊慌之色，双眼睁大，一脸难以置信：“你怎么……”
林顿默默挥刀，刀锋从胸口划向脖子，将这个畜牲的头砍了下来。
V和杰克诧异地看向他：“林，你的意思是……”
林顿收刀入鞘，说：“或许，这个故事有另一个版本……”
哥哥确实疯了，不是因为妹妹的惨死，而是看着口袋里越来越多的欧元，发了疯，他开始组织拍摄特殊的超梦。
他疯狂地“干活”，想要赚取更多的钱，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仅仅有钱是不够的，这座城市属于荒坂公司，不是荒坂的人，哪怕再有钱，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罢了。
他是怎么醒悟的？不知道，或许荒坂公司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总之，他又开始寻求和“上层人士”搭关系。
于是，在某种机缘的推动下，哥哥献上了自己的妹妹，做成了那些“上层人士”最爱的超梦，成功获得了晋升阶级的敲门砖，但他没想到这帮家伙只是把他当成了某种见不得光的工具，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疯狂迷恋妹妹留下的超梦，因为他的妹妹已经回不来了。
哥哥要报复那个该死的“上层人士”，他要把那个家伙的女儿变成超梦的女主角，然后送给他！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傻乎乎的丫头居然还带着一个荒坂的机密消息！或许，其他公司会很感兴趣？
故事讲完了，V捂着嘴吧，难以置信，杰克掏出枪，对着那个畜牲的尸体补了好几枪！
“人渣！真他妈的是个疯子！”
大老粗骂道。
米娜的目光死死贴在林顿的身上，从他对拉麦斯挥刀之后，这姑娘看他的眼神就充满了崇拜和痴迷。
林顿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某种直觉，他也不知道这个版本是不是正确的。
他并没有用本源扫描去扫这家伙，虽然扫一下是最方便的了解真相的方法，一瞬间就能知道这家伙的过往，也能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
但是没必要，他不想去看这家伙扭曲恶心的过往，反正他罪行当诛，这个故事到底是不是这样，不重要，故事的结局不会变。
而且用了扫描就跟玩时开风灵月影一样，一时爽快，但很快就会失去乐趣。
拉麦斯是个疯子，金钱和欲望让他扭曲疯狂，但他也只是夜之城里一个排不上号的小人物罢了。
林顿走到观景平台，看向夜之城，这里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疯狂呢？
太阳照常升起，万丈光芒给夜之城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虚光，仿佛海市蜃楼一般。
早上好！夜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