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广场

  三人把公文包交给神父，老头子有点诧异：“这么快就办妥了？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点。”
  杰克嘿嘿一笑：“那当然，我说什么来着，就没有我们仨办不成的事儿！”
  神父爽快地把钱转给杰克，大老粗又转给V，然后问林顿：“林，我怎么给你钱？”
  林顿直接说：“转给V吧，她帮我看着。”
  杰克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啊！我懂了，转给……V！”
  暴躁大V踢了他一脚：“你又懂什么了？”
  杰克嘿嘿傻笑，眼睛不停来回看两人，V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
  林顿没搭理大老粗，转头对神父说：“帮我找个人。”
  神父悠哉悠哉地说：“委托吗？”
  林顿点头：“算是吧。”
  神父呵呵笑：“那得先交定金。”
  “多少？”
  “得看你找的人是谁。”
  “安德鲁·马，一个没什么名气的街头佣兵。”
  神父眼睛里光芒闪动，似乎正在查询，过了一会儿，他说：“确实没什么名气，不太好找，行吧，找这种人价格不贵，但是时间长短不确定。”
  林顿点点头：“没关系，定金怎么说？”
  神父沉吟了一下：“这次就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太危险的活儿，看在杰克的面子上，我查到了告诉你。”
  林顿轻轻一笑：“好吧，谢了，老头子。”
  神父不悦道：“嘿！孩子，你可不能跟杰克学坏了！对长者要保持尊重！”
  林顿耸耸肩：我两辈子加起来肯定比你年纪大！
  随后，三人离开，找到一家武器店。
  按杰克的说法：“林，你还是自己整把枪吧，不要每次都抢我的小宝贝！”
  林顿回道：“你的小宝贝不是米斯蒂吗？”
  杰克闻言哈哈大笑：“男人嘛！枪也是宝贝，你懂的！”
  林顿深感认同：“确实，我之前有一把左轮枪，不过这次来没带着。”
  V翻了个白眼：“搞不懂你们俩在说些啥。”
  她给自己选了一把全新的“鵺”，这是一款动能手枪，她之前用的那把莱克星顿，用太久了。
  杰克挑了半天，想选一把霰弹枪，但是又没看到中意的：“算了，我下次再选吧，昨天刚订了把手枪，暂时用不着。”
  林顿则是钟爱左轮，选了一把“前奏”，普通款。
  两人去靶场试了试枪，都挺满意，结账离开。
  路上，杰克还在念叨哪天要搞一把牛逼的喷子来用，林顿突然想起来，公司广场附近貌似还有一把不错的？
  于是他提议去那边转转，V和杰克都不是很想去。
  “公司狗的地盘，有什么可去的？”
  杰克嘟嘟囔囔，林顿只好说第一次来，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样。
  最终三人坐上了通往市政中心的有轨电车。
  此时已经是早上，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火红的光洒在电车车窗上，投下一片扭曲的光影。
  夜之城的霓虹彻夜不息，伴随着阳光的照射，显得更加梦幻。
  不远处，高大整洁、金碧辉煌的摩天大楼仿佛幻影一样突然闪现，光彩夺目的城市天际线在车窗上又留下了高不可攀的色彩。
  电车在半空中穿梭，林顿第一次看到了夜之城的全貌，从海伍德脏乱差的街头，到圣多明戈的废弃厂房和公寓，从威斯特布鲁克的高档豪宅，到沃森区的工业区和歌舞伎小巷，以及太平洲的混乱动荡，尽收眼底。
  最后，市政中心，原来这座城市还有如此文明安宁的地方！
  公司广场，正如它的字面意思，一个宽广的圆形广场，被高大巍峨的巨型大楼团团包围，这些大楼属于不同公司，荒坂、军用科技、康陶等等，每一个都防卫森严，称得上是“堡垒”。
  这些公司，是这颗星球真正的掌权人，第四次公司战争结束后，世界各国的政府权威大大下降，甚至解体，这些巨型公司成为了各个地区经济和政治实际上的控制者。
  公司逐利，对普通人极尽压榨之能，导致贫富差距空前巨大。
  夜之城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里的底层民众没有任何保障和权利可言，只有结成各种各样的帮派，抱团取暖。
  有钱人，比如公司的高层员工们，则是享受着各种各样的特权和福利，当然，他们也不是全无忧虑，勾心斗角的事儿也不少，尔虞我诈、栽赃陷害，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这个时代的人，在公司面前，只有两种，有价值的和没价值的，有价值的就给你点甜头，没价值的就扔进焚尸炉里彻底淘汰。
  林顿站在广场上，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荒坂大厦，一青一红两条锦鲤的虚影在广场上空来回盘旋，形成阴阳鱼的轨迹。
  “荒坂大厦，还真是富丽堂皇！想进去？”
  V也看了一眼大厦，问林顿。
  林顿摇了摇头：“没什么兴趣，我只是在想，那家伙到底怎么死的。”
  V一愣：“哪个家伙？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林顿点头道：“对，安德鲁·马。”
  杰克靠着路边的栏杆，好奇道：“他是你朋友？”
  “不是，我没见过这家伙。”林顿摇头，“只是接了个任务，来调查他的死因。”
  V耸了耸肩：“这地方死人可太常见了。”
  杰克则继续问道：“你都知道这家伙死了，还让神父去找他？”
  林顿凝视着荒坂大厦，透视看到了里面的蝇营狗苟，皱起眉头：“我的情报已经说明了这家伙的死因，死于荒坂公司的追杀。”
  “那你还查什么？情报是假的？”
  V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林顿叹了口气，“我的情报，按理说不可能出错，绝对是真的。”
  “那还有什么可查的？”
  杰克的大嗓门吓了旁边路过的人一跳，急急忙忙远离三人。
  林顿摆了摆手：“谁知道呢，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有个声音在不停BB，让我再查清楚一点。”
  V拍了拍他，还踮着脚试图摸他的头：“别想那么多了！跟着感觉走吧！”
  杰克见此嘿嘿一笑：“就是！你要查，咱帮你，仨人总比一个人强！”
  林顿笑着拍掉V的手：“行，谢了，伙计们！”() ()
  “客气什么？咱们可是最佳拍档！”
  杰克哈哈大笑，伸出拳头，V同样如此，两人将拳头轻轻相触，然后把目光看向林顿。
  林顿轻轻和他们对了一下拳。
  三人又在广场附近逛了逛，林顿开着透视一直在搜寻广场上的草丛和花坛，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端倪。
  “看看那是什么？”
  他指着一个隐蔽的小土包。
  杰克走过去拿脚蹭了蹭，把表面的土层蹭开，漏出了一抹绿色，他惊喜地又挖了挖，挖出一把绿色枪身，粉色装饰的大枪。
  “我操！这是把喷子！”
  杰克拎着枪跑回来，给两人展示。
  “这口径可真大！这份量也是没谁了！真男人就他妈的该玩这种枪！”
  杰克小心翼翼地擦去枪身的泥土，爱不释手地反复端详把玩。
  林顿笑着说：“看来你今天运气不错，杰克，刚说完要找一把喷子，这枪就送上门了。”
  杰克嘿嘿笑个不停，V则是深深看了林顿一眼，问道：“这把枪很特殊吗？”
  林顿耸耸肩：“谁知道呢？谁捡到是谁的。”
  “我要给这个小宝贝起个响当当的名字！”
  杰克举着枪说。
  林顿接过话头：“叫铁胆！”
  杰克甚为满意：“好名字！就叫你铁胆了！”
  这时，两个警察走了过来，看到杰克端着枪，立刻紧张地拔出配枪，大声喊：“嘿！把枪放下！”
  杰克赶紧把他的小宝贝收起来，双手举高：“啊！警官！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显摆显摆！拍个照什么的，你懂的！”
  两个警察见杰克收起枪，稍微放松了一些，上下打量三人，很快就把目光集中在林顿身上。
  “你没联网？”
  年轻点的那个警察问。
  年长的警察立刻打断他：“不对！不是没联网……你没改过？”
  林顿扬了扬眉毛，对这个警察有了些好感，起码人家没用他讨厌的那个词。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礼貌地回答道。
  年长警察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我们得核实一下你的身份，跟我们走一趟吧。”
  “凭什么！”
  暴躁大V立刻怒怼道。
  林顿赶紧拉住她：“没事，没事，我去一下就回来。”
  他伸手笑摸V头，又对杰克摆了摆手，跟着两个警察来到警车旁，警察记录了一下他的姓名住址之类的信息，就让他回来了，倒是没有为难他。
  不过特别标注了一条：没有经过任何义体改造。
  林顿没有多说，他想看看，会是谁先找过来，反正已经被清道夫盯上了，虱子多了不怕。
  三人往回走，准备回去补一觉，昨晚去夜店干活儿，都没睡成。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还夹杂着几声爆炸。
  “赛博疯子！救命！”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周围衣着靓丽的人群立刻就炸了锅，纷纷四散而逃。
  “我操！咱们赶紧走吧！”
  杰克紧张地看向枪声响起的方向，对两人说。
  林顿也看过去，只见一个赤裸着上身，浑身上下都是义体的男人，右手握着一把武士刀，左手手臂弹出一把螳螂刀，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鲜血和肢体乱飞！
  开枪的是几个警察，但是他们的火力明显不足，不仅没伤到那个赛博疯子，反而将对方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第一个被盯上的就是刚才那个年轻警察，他经验不足，站位有些靠前，而且紧张地站在原地，赛博疯子冲过来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
  幸好他的搭档推了他一把，才让他免于被砍成两半的命运。
  “哈哈哈！”
  赛博疯子疯狂地大笑，又把目光投向那个年长的警察。
  刀光闪过！鲜血飞溅！
  年长警察立刻向一旁扑到，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但是腰部还是被划开一道大口子。
  赛博疯子狞笑着踩住警察的肚子，高高举起武士刀，刀身反射出年长警察脸上的绝望。
  “啪！”
  突然，沉闷的枪声响起，赛博疯子的头一歪，整个人被打得一个趔趄。
  赛博疯子转头看向一旁，脸上被打出了一个深深的弹坑。
  年长警察也看过去，只见刚才那个“没改过”的年轻人举着一把大口径左轮，立刻明白是对方救了自己。
  “快跑！”
  他心里一紧，大声提醒道。
  随着这句话，赛博疯子也放弃目标，疯狂地扑向林顿，五秒不到就扑到了三人面前。
  V试图黑入对方，但是明显没成功，她大声喊：“他的防火墙很强！我需要时间！”
  “嘿！尝尝这个！”
  杰克端着铁胆，抬手就是一枪。
  “轰！”
  枪声仿如炮声，二十多颗弹丸天女散花般喷出，将赛博疯子直接击飞十多米！
  杰克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停晃荡手腕：“我操！这枪真他妈的够劲儿！我喜欢！”
  那个赛博疯子缓了一会儿，重新爬起来，肚子上被喷出了一个大洞，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零零碎碎的义体。
  周围的人这时已经全部跑开，创伤小组的浮空车也已经到达，但是飞在天上不敢落地。
  不远处飞来一辆特殊的警车，那属于暴恐机动队。
  但赛博疯子可不会等这些迟到的家伙，起身后立刻嗷嗷狂叫着扑向杰克，而杰克此时还在揉他的手腕！
  林顿立刻挡在两人中间。
  “小心！”
  杰克和V同时大喊，年长警察也在那边大声提醒：“快躲开！你没改造过！”
  刀光冷冽，如同一道白练，将阳光折射成炫目的彩色。
  林顿和赛博疯子的身影交错而过，如同梦幻泡影。
  现场一片寂静，暴恐机动队姗姗来迟，从浮空车上一一跃下。
  他们举着特制的枪械，看着场上相背而立的两个身影，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情况：哪个才是赛博疯子？
  林顿挽了个刀花，手指轻轻抚摸武士刀的刀身：“这把刀不错！”
  在他身后，赛博疯子轰然倒地，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