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偶遇
纽约，中央公园。
清晨的阳光斜斜撒下，穿过层层树叶落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几只小鸟在树枝间来回跳跃，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鸣啼。
树下的长椅上，瘫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不合身的旧格子衫和厚夹克，裤子又肥又大显得很是臃肿。
男人带着一顶蓝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让人几乎都看不清他的脸，以及脸上那颓废疲倦的神情。
男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直到一个女人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他才露出一丝笑容，温柔地看向对方。
女人的衣着也很破旧，她递给男人一瓶牛奶，又拿出两块面包，两人静静地享受着早餐。
周围不时有人经过，都下意识地远离这对“流浪汉”。
“对不起，都怪我。”
男人满怀愧疚，看向女人，这个美丽的精灵会沦落到现在的处境，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他不去联系她的话，昨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女人温柔地捂住男人的嘴，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没有多说一句，但眼神无比坚定。
良久，女人看向一旁，不远处的草地上有孩子们在奔跑嬉闹，小路上散步和晨练的人来回穿梭，喷泉旁的棋桌上老人们三两成群，还有各式各样的宠物以及它们的铲屎官。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凡且和谐。
她看向迎面走来的一家四口，年轻貌美的女主人牵着可爱的小女孩慢悠悠地走，男主人在追逐乱跑的小男孩。
“真好。”
女人感慨道。
男人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也很意动：“是啊，如果……”
男人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他知道他现在没资格说这些，一切要等晚上的事情尘埃落定，他才能给心中的人儿一个承诺。
女人懂他的意思，只是鼓励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男人深吸口气，再次看向那一家四口，发现那个男主人也在看自己，于是微微点点头，再次压低自己的帽檐。
另一边，林顿看向这对盯着自己一家看了半天的落魄男女，心中很是诧异：居然是这家伙？
虽然男人只盯着林顿看了两眼，并且很快就压低了帽檐，但林顿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对方。
谁没事儿老是盯着自己看？
他一开始是这个想法，然后瞪了回去，发现这人他认识！
虽然他之前没见过这个落魄的中年男人，但是却从神盾局的资料里看到过，而且这家伙还是个大名人。
男人名叫布鲁斯·班纳。
林顿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逛个公园，都能遇见绿巨人，该说纽约不愧是漫威世界的中心吗？
“接下来会碰到谁？万磁王吗？”
他嘀咕了一句，然后给尼克·弗瑞发了条信息，这是神盾局情报里特意强调的，遇见班纳这类局里重点关注的特殊目标必须立刻上报。
特工林目前还没有辞职，自然是要老老实实落实局里的工作要求。
黑卤蛋回复得很快：“确定是布鲁斯·班纳？在中央公园？”
特工林忿然回复：“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吗？”
黑卤蛋：“毕竟你考核是作弊通过的。”
林顿大怒：“我作弊怎么了？起码说明我情报收集和隐蔽作战能力很好！作为特工不能太教条！”
黑卤蛋没搭理他，直接发了一条视频，画面并不是很清楚，隐约能看出来，是一群美军在疯狂攻击某种东西。
“昨天在卡尔弗大学发生了一起特殊事件，这是现场视频，疑似浩克在那里出现。”
黑卤蛋又道：“不久之前，布鲁斯·班纳藏身的地方被美军发现，双方发生了激烈冲突，我们没来得及阻止。”
另一段视频传来，同样不是很清楚，但是这段视频能看到绿胖的全貌。
林顿轻哼一声：“美军就是喜欢到处惹麻烦。”
黑卤蛋不置可否：“我也觉得，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不能让那家伙在城里出现。”
林顿表示同意，前期的绿胖可不管面前的是不是普通人，出来就是一顿乱砸，如果在城里现身的话，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林特工，你现在的任务是去接触目标，确认昨天发生的事情，尽量说服目标离开城区，我马上安排人支援你。”
黑卤蛋下达命令：“记住，一定不能激怒目标！不能让浩克现身！”
林顿耸耸肩，倒是没有拒绝这个临时任务：“不用担心我，那家伙看起来挺好说话的。”
黑卤蛋无奈地说：“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我是害怕你俩打起来把纽约拆了！”
林顿：……好家伙！这么伤员工的心！你这老板是要当到头了。
他结束通讯，突然觉得不对劲：黑卤蛋怎么知道我能刚绿胖？有问题！什么时候暴露了？
毫无自知之明的特工林让吉尔带着两小只去旁边玩一会儿，自己则走向布鲁斯·班纳和他的女朋友贝蒂·罗斯。
贝蒂的资料他也看过，所以能认出来，这是个可怜的娃，她父亲就是一门心思要抓捕绿胖“归案”的美军将领，她男朋友则是能变身绿胖的倒霉蛋，夹在两个对她来说都非常重要的男人中间，女博士的日子并不好过。
布鲁斯·班纳见那个男主人突然向自己走过来，立刻开始紧张，他一直被美军追捕，属于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警觉。
他有预感：这个年轻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不怕被抓，而是怕绿胖在这里现身，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哪儿人少就往哪儿躲，如果不是晚上那件事儿，他绝对不会到人这么多的地方来。
“你们好。”
林顿走到班纳面前，温和地打了个招呼。
班纳撇了眼左右，确认没发现美军，警惕地看向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回应道：“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没有恶意，班纳博士。”
林顿脸上挂着科尔森同款微笑，拿出神盾局的证件，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顿，来自神盾局。”
班纳握住贝蒂的手，看向左右：“我没听说过什么神盾局，你们的人藏在哪？”
林顿耸耸肩：“没有别人，就我一个，我只是来和你谈谈。”
“哈？谈谈？一个人？”班纳冷笑一声，露出一丝满怀深意的笑容，“你的上级没告诉过你，不要一个人来找我吗？”
这句话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但林顿保持微笑，不为所动。
“等等，布鲁斯！”
这时，贝蒂拉了拉男友，指着林顿的证件，说：“我听爸爸提起过这个组织，国土战略什么的，好像经常和爸爸对着干，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班纳愣了一下，神色稍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管这个神盾局是什么组织，只要是给他的准岳父添麻烦的组织，就是他的天然盟友！
就突出一个孝顺。
“好吧，你想谈谈，那我们就谈谈，不过我不敢保证我身体里的那个大家伙也能跟你心平气和地谈。”
班纳警告了一句，一方面是告诉对方不要乱来，自己有能力反抗，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浩克伤害到对方。
然而班纳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男人听到自己的警告不仅没有害怕，依然保持着微笑，反而还说出一句让他瞬间血压就有点升高的话：
“没关系，班纳博士，浩克如果不听话，我就揍他一顿，打到他听话为止。”
班纳：？？？
“揍……浩克？”
班纳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顿淡定点头，直接引用了之前黑卤蛋对他说的话：“班纳博士，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特殊。”
班纳深吸了几口气，控制住自己的心跳，然后点头说：“这点我很清楚，我从不觉得自己很特殊，只是，我也不认为有人可以……打得过浩克，你不知道它的可怕！”
班纳说着说着站了起来，仰视着林顿，没办法，他不变身的话，没有对方高。
林顿平静地看着班纳，两人对视了一小会儿，他说道：“你的心跳一直很平稳，班纳博士，你的情绪控制能力很强，所以，不用装出一副快要变身的架势。”
班纳苦笑一声，颓然坐下：“好吧，没骗到你。”
林顿又补了一句：“而且，我没骗你，就算你变身浩克也打不过我。”
法师林现在很膨胀，自认为现在地球上除了师傅没人打得过他。
“你说是就是吧。”
班纳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较真，他又不可能真的把浩克放出来跟对方打一架，看看结果。
“你想谈什么？”班纳问。
林顿回想着黑卤蛋给他发过来的资料，斟酌着说：“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暗中帮你。”
“哦？”班纳并不相信。
“如果没有我们的话，你在巴西可藏不了这么久。”() ()
“你是想说，你们这个什么神盾局，帮我赶走了很多麻烦？”
“没错，至少我看过的资料里是这么写的。”
林顿如此说道，他没撒谎，神盾局里关于浩克的行动记录足足有三百多条，报告的厚度都赶上他的魔法课本了，全是给浩克擦屁股的。
班纳哼了一声，没有反驳，而是沉声说道：“所以，你们想得到什么？浩克？它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林顿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班纳一愣：“不知道？”
“当然，我只是临时接到个任务，看着你，别让绿胖子跑出来。”
绿……胖子？
班纳面色一僵：“你还真是……坦诚”
林顿潇洒一笑：“那当然，我对朋友一向如此。”
“我可不想跟什么奇怪组织的特工交朋友。”
班纳不停摇头，他太清楚这类组织是什么德行了，无非就是为了控制浩克并研究它。
见班纳如此，林顿捏着下巴，认真思索了片刻，收回神盾局的证件，露出一个开朗笑容：“没关系，布鲁斯，我还可以用另一个身份和你交流。”
“what？”
“我是斯塔克集团的股东，托尼·斯塔克的朋友，或许我可以介绍你和托尼认识一下？”
班纳：？？？
不是，怎么又扯到托尼·斯塔克身上去了？那个花花公子？我跟他有什么可认识的？
班纳嘴巴微微张大，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而茫然。
“我觉得你和托尼应该挺聊得来的，你们都是那种……怎么说呢？都是天才，而且托尼在应付军方这方面，很有经验。”
林顿继续说道。
最后那句“应付军方很有经验”让班纳回过神来，有点不确定地问：“你真的，能介绍托尼·斯塔克和我认识？”
林顿二话不说给狗大户去了个视频电话，没一会儿，狗大户那张憔悴的脸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托尼穿着战甲，似乎在某个建筑的顶楼，手里还拿着个刚吃一口的甜甜圈。
“嘿！伙计，你这是怎么了？”
林顿故作惊讶地问道。
托尼斜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好吧，看来你的麻烦还没解决。”
林顿笑嘻嘻地说。
“我快死了，没心情搭理你，有事快说。”
托尼语气不善，恶狠狠地瞪了这个不靠谱的特工一眼。
林顿发出幸灾乐祸的笑：“没事，就是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他把镜头对准班纳：“布鲁斯·班纳，大名鼎鼎的核物理博士。”
班纳小声BB：“实际上还有生物医学、计算机科学、机械工程……”
“很好！我知道这家伙。”
托尼的语气难得郑重了一点，看向班纳，说：“我读过你的论文，很有想法。”
班纳挠了挠头：“得到钢铁侠的肯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
“你应该感到荣幸！”
托尼臭屁地说，不过随即脸色暗淡下去：“虽然认识你很高兴，伙计，但我现在实在是没心情庆祝。”
班纳连忙问道：“你看起来脸色很差，是怎么回事？”
托尼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班纳面色沉重：“这可不好解决，你需要一个新元素。”
班纳博士一语中的，托尼苦笑不已：“我当然知道，可惜，测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
“我没时间了。”
托尼给自己补了一句，不是我托尼·斯塔克弄不出来，而是时间不够。
班纳道：“或许你应该尽快把手术做了。”
托尼摇摇头：“以目前的技术来说风险太大，而且同样没时间了。”
“要不你试试……”
班纳不愧是拥有个博士学位的男人，和托尼仅仅讨论了十分钟就研究出了五六个方案，可行性都很高，但基本都不能短时间完成，
托尼懊恼地说：“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伙计。”
班纳也很无奈：“是啊，时间太短了。”
林顿在一旁看两个科研大佬互动，半天插不上话，就连贝蒂都能不时提一点建议，他却只能干看着，顿时觉得自己的超级大脑是假的。
“托尼，我有办法。”
等两人交流完，他立刻笑嘻嘻地对狗大户说。
“就你？”
托尼满脸不屑。
林顿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爱信不信，我就不告诉你。”
“你不能这样，林顿。”
老好人班纳赶紧在一旁劝道：“托尼的状态很危险，他的症状很严重，真的快死了。”
林顿是真的有方法救托尼，先不说原剧情里霍华德·斯塔克发现的新元素，单说卡玛泰姬的魔法手段，就有不少可以治好托尼的，所以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当然，他相信这家伙能自己搞定，所以之前一直没怎么管这件事儿，让这家伙再多受点苦好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再说了，他还有应急预案！
不过要是狗大户愿意放下身段来求他，他更高兴，立马就会把方法告诉托尼。
托尼倒是很平静，没有像林某人希望的那样服软，只是说了一句：“%。”
贫穷林立刻投降，他没想到狗大户还有这招。
林顿将新元素的事情告诉了托尼，让他自己去找尼克·弗瑞要他老爹的遗物。
“这可不能算是你的方法！”
托尼抗议道，明明是我爹的成果，怎么被你这家伙拿来赚人情？
林顿捏了捏拳头：“你想赖账？”
托尼轻哼一声，轻飘飘地转移话题，问班纳：“你应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我没什么，只是……”
班纳本能地摇头摆手。
他女友看不下去了，赶紧说：“他现在正被美军追捕，需要帮助！”
托尼：？？？
“你犯什么事儿了？”
狗大户问道。
“我来说吧。”
林顿把班纳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把尼克·弗瑞发给他的几段视频转给了托尼。
狗大户看完一愣一愣的，语气有点怪：“哇哦！你这个颜色可真棒！幸好你的头发没跟着变绿。”
班纳没说什么，他没听懂。
林顿则是脸色一黑，早知道不告诉狗大户这个中国人才懂的含义了。
“我一会儿跟佩珀说一说，你明天就可以来斯塔克集团上班。”
托尼没有继续洗涮班纳，而是郑重地承诺道。
“太好了！”
贝蒂高兴地牵住男友的手。
班纳则是有一些犹豫：“托尼，我很谢谢你，但是，我怕……”
托尼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我对我开出的待遇有信心，伙计，斯塔克的员工可从来不会得暴躁症或者抑郁症。”
班纳还想说些什么，被贝蒂捂住了嘴巴。
托尼继续说道：“而且，没人比我更懂怎么收拾美军。”
他看向贝蒂·罗斯，微微点头：
“罗斯将军，对吧，我和他很熟。”
说完，托尼就挂断了通讯，他发现有一个黑卤蛋和一个红色大波浪一起来找他。
林顿收起手机，对班纳笑道：“怎么样？我们是朋友了？”
班纳感激地看着他，说：“当然！谢谢你，林。”
随即他又想到晚上约好的事情，说道：“不过，你可能没机会和浩克打一架了。”
林顿一愣：“为什么？”
班纳支支吾吾地解释了半天：“我和蓝先生约好了，今晚就去彻底解决它！”
林顿恍然大悟：怪不得能在这遇见这家伙，原来是这一段剧情。
“我觉得你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布鲁斯。”
开什么玩笑，浩克哪是那么好解决的？
班纳满脸希望：“不会的，蓝先生很有把握，我们已经讨论了好几个月了，这次一定可以解决它！”
林顿知道班纳此时对浩克有很大的意见，认为他是个野兽，也一直用“它”来称呼浩克，但其实班纳和浩克本就是一体的，他无奈道：“是他。”
班纳愣住：“什么？”
“布鲁斯，你这样称呼浩克，某种意义上来讲是自己骂自己。”
林顿笑着说。
班纳摇头：“不！浩克就是一头野兽！怪兽！”
林顿有些怜悯地看着他：“你其实很清楚，你就是浩克，浩克就是你，布鲁斯。”
“不！才不是这样！”
班纳很显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他的眼睛深处，一抹绿色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