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迎改革X初次承包,招贤士遇佳人小贾

  我从不把安逸和快乐看作是生活的本身——爱因斯坦。
  勇于探索是生命的真谛,来这世间走一遭,就应活出自己的颜色......
  年,中国的改革开放开放迎来了一个高潮——个人可以承包企业了。
  企业“承包”的影响之深远在于彻底打破了长期以来个人收入上吃“大锅饭”的局面。
  于是我承包了高泰电讯器材厂的电脑车间,和厂里签订了一个为期半年的承包合同,承包合同的条件是这样的:银行给我¥万元的贷款,半年后我要把¥万元贷款还给银行,然后再交¥万元交给厂里,剩下的则全部归我和我的承包团队。
  当时我家里人都说我疯了!
  因为当时的大学毕业生还只有¥元的工资,因此银行贷款¥万元,如果按现在的工资收入推算,那就相当于¥万元!
  从零开始,半年要还本,再加上交给厂里的相当¥万元的利润——折算成今天的钱则相当¥万元!
  二者加在一起,相当于今天的钱一共是¥万元——而且只有短短半年时间,那岂不是天方夜谭?!
  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我对“承包”的理解和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我不要再吃“大锅饭”,因为我不喜欢让别人来决定我的“口袋”,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我相信一个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是可以掌握并改变自己的命运的!
  包括,当时国家提出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因此我要成为“先富起来的人!”
  一句话,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此外,当时让我敢于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承包的还因为我领导的中心实验室已经组装成功了当时国内领先的微处理器主机板,这让我徒增了不少的底气。
  于是我组建了一个承包团队,团队中连我在内一共有八个成员,分别是:
  老刘,梳着一个大背头,他是我们里面的老大哥。
  实际上老刘也就比我们大几岁,但因为去过新僵,见识比一般的人要多,加上长我们几岁,因此大家尊称他老刘。
  老刘的特点就是一张嘴,不仅仅是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而且讲错了也永不认输,更绝的是脸都不红,甚至面部表情依然一本正经,让人不得不相信他讲错的也是对的!
  所以我就让老刘当了一个公关部经理,负责微处理器主机板的推广工作。
  小扬,一个平时话不多的小伙子。
  小扬实际上并不小,比我还大几岁。
  之所以大家会叫他小扬是因为他进里弄生产组的时间也比较早,当时里弄生产组里都是年龄大的阿姨大妈,因此她们就叫他小扬,叫着叫着就叫开了。
  小扬的特点就是生性谨慎但不乏幽默,特别是做事时顶真而一板一眼,所以又有个雅号“杨把细”,‘把细’是上海话,仔细的意思。
  所以我就让小扬做了个质检部经理,负责微处理器主机板的质量检验工作。
  小张,五短身材,一个从东北林场回来的男知青,性格直率,特长是和人打交道,因此就让他当了供应部经理,专门负责微处理器主机板的零部件采购和印刷电路板的外加工。
  小宋,一个和我同龄的小伙子,能抽烟,但不上瘾,会喝酒,但酒量不大,特点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叫他往东绝不往西,之前在厂里做销售,因此就让他做了微处理器主机板的销售部的经理。
  小王,一个“假小子”,说话很冲,不怕得罪人,管人特别合适,因此就让她做了车间主任,负责微处理器主机板的生产工作。
  小黄,戴一副眼镜,他是我当时成立中试室时的第一个“兵”,也是我们里面年龄最小的“小弟弟”,一头天然的卷发微微发黄,因此有个“黄毛”的雅号。
  小黄虽然书没读多少,但天生对电子线路有兴趣,也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因此就叫他负责微处理器主机板的调试工作。
  小史,一个很可爱的病休女孩,她的父亲可是大名鼎鼎辽沈战役中起义的一个国军高级将领!解放后,转业到了上海向明中学当了一个数学教师,和我妈是同事。
  小史可能是受她父亲影响,很好学,在老湾区业余大学念“电子专业”的成人教育专科。
  小史的特点就是胆小,做事循规蹈矩,生怕出差错,因此就让她负责微处理器主机板的工艺工作。
  就这样,我们成为了上海当时最早的一批承包企业的人。
  不过,事后回想起来,我当时的胆子也确实太大了一点,甚至大到了不计后果的地步,然而,恰恰是当时的“胆大妄为”,让我完成了我人生中的弯道超车。
  所谓的弯道超车,就是到了弯道,本该减速转弯了,但落后的车却反常规地突然加速......只是,弯道处可以超车,但也可以车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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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渴望梦想成真,但通往梦想的道路却往往是平凡的生活。
  上海瑞金二路靠近长乐路的一条小弄堂,弄堂右边的一间老式里弄建筑,门口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招牌“高泰电讯器材厂电脑车间”。
  进了门,是一个天井,上面盖了一个违章的屋顶,没有窗,屋顶下的梁上吊了只W的白炽灯,正有气无力地发出那昏暗灯光。
  屋中央有一张那时食堂中常见的大饭桌,周边坐着几个年轻人,桌上放着一台老式的电子管示波器,发出荧绿色的光,桌上还有一只型指针式万用表。
  这就是当时我们的微处理器主机板的组装车间。
  由于那时的微处理器主机板的焊接和调试设备非常落后,加上缺少熟练的技术工人,因此组装焊接一片微处理器主机板往往要耗费好几个小时,从而我们不得不经常在晚上加班加点。
  然而更困难的是:当时我们承包体内,除了我是一个“电大”毕业的专科生,小史还在念成人专科,剩下的平均文化水平只有初中,而且说是初中,实际却是“注水”的初中文化水平,因为都是在-这十年中念的书,因此我知道这是远远不够的,于是我开始招兵买马——希望找几个大学生来加入我们的承包团队。
  但是大学生在那个时代可是一种稀缺资源,因此我到哪里去找大学生呢,这让我毫无头绪......
  不过好在我回到里弄生产组后开始搞微型计算机了的消息在“电大”的同学中已经传开了,一天我的“电大”同学范春容给我来了个电话,说:“X,小赵对我说你现在缺大学生,是吗?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怎么样?”
  我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前几天我特意让小赵去范春容那里放放风,看有没有可能在老湾区科协的范围内帮我推荐几个大学生来,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因此我一听范春容说给我推荐一个,赶紧忙不迭地一面道谢一面在电话上说:“好啊,好啊!这太感谢了!你这真是雪中送炭那!”
  然而我在高兴之余,又不禁疑惑了起来,心想:“现在大学生可是稀缺资源,这是哪个大学生愿意来我们里弄生产组这种社会最底层的地方啊?”
  于是我疑惑地在电话上问范春容道:“对方知道我们是一个里弄生产组吗?”
  我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对方知不知道我们是一个里弄生产组,是当时社会中的最底层。() ()
  范春容听我这么说,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于是就在电话中笑着对我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么!你现在不是在搞微型计算机吗?”
  范春容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自己看不起自己。
  实际上,我并没有自己看不起自己,我相信里弄生产组不会永远就是这样,这不,现在我们不是开始组装国字号的微处理器主机板了吗?但我知道别人未必会和我一样想。
  “告诉你,这个人还是我们的校友!”范春容见我在电话中沉默了,以为我在犹豫,于是就又故弄虚玄地逗引我说道。
  “我们的校友?”我听了不觉好奇起来,但想来想去想不出这个人会是谁。
  “对,我们的校友,还是个女生!”范春容见我好奇心起,就在电话中更神秘地对我说道。
  那时,我们都还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都还没有女朋友,因此自然对异性特别敏感,因此范春容的话让我的心痒痒的,更想知道是谁了,于是我在电话上一连串地问道:“女生?是谁啊?那个班的?”
  “三班的,也是里弄生产组的,不过不是你们瑞金街道的,是淮海街道的,毕业回去后没有对口的工作,前几天来找我,说听说你在搞微型计算机,正缺人,因此想让我帮她推荐一下,能不能到你这里来。”范春容总算在电话中给我露了点口风。
  我听范春容说这个同学是三班的,想起之前范春容也是三班的,还是班长,后来因为成绩好,转到我们一班来了,因此三班的同学去找他并不奇怪,但我听说是个女生,我突然想会不会是Z啊?因为Z也是三班的!
  不过我很快就否定了我的这个想法,因为Z在老湾区副食品公司工作,不在里弄生产组,而刚才范春容说这个女生在淮海街道的一个里弄生产组工作,因此肯定不会是Z!
  但我随即又想到那时个人是不能随便换工作的,必须所在的单位同意才行,而且必须在同一体制内——这是上次吴箐伟所长想调我去他们研究所工作,结果因为体制问题没有成,所以我才知道的,那这个同学想来我们高泰电讯器材厂,虽然双方都是里弄生产组,但她的单位能同意吗?
  于是我就在电话上向范春容问道:“那她的单位同意吗?”
  “我和她的单位联系了,她单位说现在他们还没有发展起来,因此确实没有对口的工作可让她做,但不代表今后不会发展起来,意思是不愿意放人。”范春容在电话中说道:
  “但后来我转了个弯,说那么可不可以作为借调,因为现在既然他们这里没有对口的工作可以让她做,那就先借到你这里来工作学习一段时间,算是锻炼吧,等以后他们发展起来了,再回去挑大梁,这样一方面不至于把人才给浪费了,另一方面对他们也有利,结果她的单位同意了。”
  我听了范春容的解释,明白了对方为什么同意放人的原因——原来是借调,这相当于我们帮他们免费代培养人才了,这当然是好事,所以自然同意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我还是想知道究竟是谁,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关心是谁,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听说是一个女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吧,于是在电话上追问道:“哦,是这样!那到底是谁啊,我见过吗?”
  但范春容却又“卖起了关子”没有告诉我说具体是谁,只是莫测高深地在电话中对我说:“谁先不告诉你,来了你就知道了!”
  “不过,如果你同意她来的话,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忙了”。最后范春容在电话中又补充了一句,意思是我一定要帮这个忙。
  当时我正缺人,因此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再加上一听对方也是里弄生产组的,更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又是个女生,因此感到这个忙一定要帮,因此我就在电话上说道:“那你什么时候领她来?”
  “看你急的!大后天吧。”范春容在电话中笑着调侃着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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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天后,范春容带着这位同学来了,我一看,不免有点意外和吃惊,因为来到这个同学,不是别人,竟然是小贾!
  我和小贾的认识,是我在“电大”的第一学期,那次楼下三班的教室停电检修,Z第一次来我们一班上课,坐在我前面一排,当时小贾是Z的闺蜜,因此就坐在Z的旁边,下课了,她不小心掉了一串钥匙,我帮她捡起来,交给了她,她说谢谢时和我对视了一眼,我和小贾的认识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但我和小贾从来没有说过话。
  以后,我每次给Z上课笔记时,她都在一旁,并会隐隐地用一种略带醋意的眼光看着我。只是那时我并没有注意到她,因为每次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总是和Z在一块,我的目光永远是落在了Z的身上,就好比夏夜,我们抬头看天,目光总是会首先落地那一轮皓月身上一样。
  只见她今天穿了一件那时流行的浅桃红色春秋二用衫,乌发如漆,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直垂到她的肩上,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
  从她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让人总能捕捉到宁静,热烈和聪颖,就算是瞎子,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
  小贾见我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感到不好意思起来,脸红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
  “怎么样?我给你送‘援兵’来了,还是一个大美女!”范春容见我露出诧异的神色,就笑着调侃道。
  我把目光从小贾身上收了回来,恢复了常态,笑着答道,你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彼此彼此,现在我们是‘孙刘二家’不分彼此!”范春容见我这么形容,就接过去笑着答道。
  虽然这是一句玩笑话,但范春容说的是事实。
  那时,推动科学技术的发展,扶持中小企业,是当时科协的核心工作内容,因此当时我们需要科协给我们牵线搭桥,而科协也需要有合适的扶持对象。
  小贾就这样来到了我的承包体,然而此时我并不知道小贾将成为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五个女孩......
  然而,小贾来了之后我并没有就此停下继续“招兵买马”的步伐,而是又去另一个里弄生产组挖来了一个叫小傅的小伙子。
  小傅是我在中央广播电视大学上海分校老湾区教学点二班的一个校友,性格保守,有时有些书生气,喜欢咬文嚼字,我让他来帮我分担微处理器主机板的软件编程工作。
  此外,为了加快承包体的技术队伍建设,由承包体出钱,我让小杨、小傅、小贾都去参加了陈介坊老师的微型计算机培训班。
  与此同时,我也会每天再抽时间根据实际需要给他们突击讲一些有关微型计算机和软件编程的知识,因为陈介坊老师的微型计算机培训班是有规定的进度安排的,如果完全按部就班地去学,那就跟不上我们承包体自己的需求了。
  至此,我们的承包体成员增加到了十人且初具雏形,可以启航了——驶向那梦想的彼岸!
  人类因梦想而伟大,所有的成功者都是大梦想家——威尔逊。
  【下章看点】
  承包了,“大锅饭”被打破了,但天上没有掉下馅饼,困难远比原来想象的要大,X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如何去推广微处理器主机板?
  或者直白一点,那就是“大锅饭”被打破了,开始自负盈亏地经营了,那么他又该如何去赚钱呢?
  欲知详情,请见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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