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地下
随着一声尖锐的，毫无感情的人声广播，莫里森结束了今天一天的劳作。他想起来十五年前的危难时刻，那会儿他每天都要工作十二小时，有几个人因为长时间高强度劳作活活累死，但这是为了基地的存续。
至少当时的掌权者是这么说的，那个掌权者叫什么来着？忘了，那家伙已经死了十多年了，被那些地狱一样的怪物刺穿身躯，基地也跟着进入了数年的无政府状态。
现在的劳作制度是那个自称骑士的铁皮天外来客制定的，一天工作十个小时，剩下时间自己支配。莫里森伸展酸涩的腰椎，这是老毛病了，他也不指望能治好。他走到卸装区把矿场辅助型外骨骼脱掉，然后把代替左臂的巨大电钻卸下，换上那支已经不怎么好用的简陋机械手。
他左臂三年前因为一场事故被落石压成了肉泥，多亏帝皇保佑，要是再偏两公分碎掉的就是他的头了。
“列队！”一个站在矿道入口，衣着比他们好得多的男人喊道“快点，回去休息了！”
他手里拿着用来维持秩序的电棍，身上穿着异常复古的衣服，整张脸都罩在一个呼吸面具里，看起来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到了极点。
莫里森的工友们一个接一个呻吟着来到入口处排成两列，活动酸痛的肢体。“快点儿，你们这群懒鬼！”侍从，或者说监工喊着，一边从腰包里掏出一个数据板，一边看一边核对人数，然后点了点头“好了，走吧！”
“侍从大人，”队列里不知道是谁说话了。
“怎么？”监工不耐烦的问道“你想干嘛？”
“那个，请问之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有些担心会不会…”
“这不关你事，管好自己就行了！”监工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队伍已经走到通道尽头，一个升降平台。
“赶紧上来！”监工站在平台边缘扶着护栏，催促两列队伍全都站到平台里面，然后摁下了按钮。
随着铰链转动的嘎吱响声，平台开始向上升去。
真是多管闲事，莫里森想着。爆炸，与其在乎爆炸，不如管管自己明天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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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德里克他们在科尔夫的带领下，通过一扇仓库大门进入地下，然后穿过七拐八拐的地下隧道和众多陷阱，最终来到了另一扇大门前。
大门打开的时候，门后的人看到科尔夫身后的一帮人差点儿吓得跳起来，手里的文件堆都几乎脱了手。
“不要紧张，”科尔夫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他们是，额，客人，对，老大在吗？”
那人惊慌的点点头，随后手指向一边儿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地方是个地下物资仓库，只是大多数物资架和储存器具都被搬走了，整个地方被改造成了大多数功能性建筑的大厅，周围的人在听到科尔夫的话语后虽然依旧有些恐惧，但还是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而且尽量让自己的前进路线和他们隔开。
“请跟我来，各位大人。”
科尔夫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自己的同伴解散，他一个人带这些人过去就够了。临走前他还不忘嘱咐格里亚把反应电池送去需要的地方。
几个人都不说话，只是沉默的跟在科尔夫，但是在穿过一条昏暗走廊的时候，德里克突然脚一软就瘫倒在一边儿的墙壁上，图波赶忙把他扶了起来。() ()
“之前的扫描有问题。”库塔说着站在德里克面前“你需要立刻进行治疗。”
“怎么样？”图波扶着德里克的脑袋问道“能走路吗？”
“我，我感觉，”德里克摁着自己的额头，脸色惨白的说道“我感觉我的体内有什么东西要分离出来了，就像是，不是破体而出，而是，飘出来一样。”
科尔夫木讷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只是站在一边儿，并不打算掺和其中。但他估计很快这几个人就会来找他说话了。
“飘出来？”图波一时摸不着头脑，另一边儿的克纳伏倒是开口了，他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充满了冰冷的机械音“仪器不可能出错，这是新情况。”
“那你有什么推论吗？”库塔问，见对方摇头，他就把视线转向科尔夫“你们这儿有治疗的地方吗？”
“有的大人。”科尔夫连忙说道“医务室就在…”
“从这儿直走就能见到你们的首领对吧？”
“额，是的，大人。”
库塔点点头，指着德里克说“你带他俩去医务室，克纳伏，你跟我去见他们的头儿。”
克纳伏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图波试着把德里克扶起来，但这个位家主好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的跟面条一样。科尔夫连忙跑过来帮忙“走吧，大人，我带你们去医务室。”说着和图波一起把德里克扛了起来。
在去见地下基地首领的路上，两个都不能算是人的人都保持着绝对安静，终于，库塔说话了。
“你早就发现了。”
克纳伏还是用他的数条机械触手交替前进，并没有接话茬。
“为什么？”
大贤者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然后他的肩膀就被人扼住了。
“你无权要求我，个体—。”
“呵，我早该想到你会给所有人都编个码。”
库塔收紧手，克纳伏的肩膀传来微弱的金属摩擦声。“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在进化。”
“？”
“灵能，基因，机械。”克纳伏说道“此三种方式是人类进化的不同方向，德里克正处于进入灵能方向的最后阶段。”
“你当我是蠢货吗？”
“我没有欺骗你的理由。德里克体内的东西并非是他们所说的异形菌株，而是某种以灵能形式存在的东西，物理世界的仪器自然无法将其探查。”克纳伏把肩膀上的铁手扒了下来“此过程并不致命，灵能觉醒往往伴随着危险，但是我发现潜藏在德里克体内的东西还有限制作用，我认为应该是科利尼厄斯所为。”
“那个憎恶智能？”库塔的眼神里塞满了怀疑，他相信德里克正经历着某种和灵能有关的阶段，但是克纳伏其他的话他基本上半个字都不信。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让德里克变强吗？”，他
“未知。现有线索过少，无法推测出结果。”
“有爆发时间吗？”
“未知。灵能者天赋觉醒无时间标准。”
库塔叹了口气，这大概和他了解到的灵能者相关信息差不多，他不管克纳伏，继续前进。
“快点儿。”他说道“抓紧时间见到那个首领，事情办完就立刻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