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奇怪的祁言心
她现在的样子，也不能直接走上前去问祁言心为什么没走，好在如今她想的话，祁言心绝对无法发现她，于是许秩操控灵躯绕开祁言心所在的位置巡视了一圈宿舍，在并没有发现新的血食后，又发现祁言心甚至没有收拾过行李，也就意味着无论学校有没有通知她要撤离，她都没打算离开。
并且屋子里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代表在变故突发之时，祁言心应该相当冷静，而现在她还能去给种的绿植浇水，也明她即使成为【杯】的信徒了，心态依旧很平稳。
许秩情绪难得有些复杂，假如不是光明院放弃了她会从失落地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其实这个可能性太了。
她的赋在这里，养一个普通人祁言心对光明院来更是不值一提的事，而且顶层那个庞大的传送回路也不可能带不上一个祁言心。
一日没有接到她彻底死去的信息，光明院便不可能直接放弃祁言心。
很大概率，是祁言心自己要留下的。
许秩有些无奈，因为她隐约能猜到祁言心为何留下。
大概是不想再成为她的拖累，或许也有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莲城底层的人，如果不是许秩出现她大概早就死了，再者，祁言心自己也知晓，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找到当初是谁杀死了她的妹妹，而她也不可能让许秩帮忙。
她妹妹尸骨无存，如今她也只能作为许秩的拖累，她再跟着学院的人离开，既对不起自己死亡的妹妹，也是给还活着的许秩增添麻烦，这种想法施加之下，她便做出决定要留下了。
许秩能看出，早在她出现之前，祁言心大概就已经不太有生存的欲望了，只是在麻木的活着，而她出现后，祁言心的世界才有了精神支柱，才重新振作起来。
许秩是觉得无所谓，多养一个祁言心又不费事，但她确实忽略了对方的心情，只想着养着她就好了，至于祁言心的情绪，她没有关注，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其实是很明显的事情，她总是表现的很克制，除了偶尔会很粘人，极少的时候会流露一些忧愁的情绪，大部分时候都非常体贴，体贴到好像完全没有自我，全然围着许秩转。
但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情绪呢？
而这次莲城的意外，便让祁言心下定决定不再自私的拖着许秩，成为负担和拖累，也不想怀着愧疚的心离开莲城，不如陪着死去的妹妹留在这里。
许秩觉得这个女人有时候真的很轴，有能利用的人为什么不利用然后好好活下去，哪怕是拖累，哪怕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想要留在这个人身边，这么做不就好了，何况你对这个人还有着救命之恩，那不是更加光明正大吗？
为什么要去考虑这个饶想法，会不会给这个人造成什么困扰和麻烦呢？
但她自己也明白，祁言心就是这种人才会在雨夜中冒险救下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生死不知的人。
如今她会做出这种决定，许秩竟不觉得有多意外。
许秩忽然想叹气，她想起了之前要离开的时候祁言心的欲言又止，那个时候她想什么呢？
是不是想问她“我有成为你的负担吗？”
但许秩自己也清楚，她对祁言心的态度，至少从表面来看，绝对算不上有多亲近，所以祁言心才问不出口，只是欲言又止。
可祁言心也不知道，比起许秩认识的所有人，她已然是许秩最亲近的活人了。
“这个笨蛋。”
许秩有些无措，她有点生气祁言心不问过自己就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又觉得她的性格确实会这样做，但她实在理解不了，而现在，她更是没办法去训斥对方的做法太离谱了。
因为她不知道，变成信徒的祁言心，还是祁言心吗？
思及此处，原本已经没事做打算回到底层找到地方让灵躯窝着的许秩改变了想法。
她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随后来到正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
很快，门口的屏幕上露出了祁言心的警惕的脸，她问道：“你是谁？”
许秩想了想，故意回道：“我是许秩的朋友，她曾在离开前让我关照你，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照顾你的地方。”
她想看看祁言心如今对她是否还是一如既往，又或者在转变为信徒之后，已经不再有人类时的情感，如果是这样，那她便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闻言，祁言心原本警惕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复杂的神情，似有欣喜，又像是愧疚。
她：“你回去吧，我不用照顾。”
听到这个回答，许秩微妙的松了口气，还好，目前感觉祁言心似乎没有因为变成信徒而情感消失。
她摇摇头：“那不行，答应的事情我得做到，何况我已经收了报酬了，报酬我是不会还的。”
听到报酬不会归还，祁言心明显犹豫了，许秩太了解她了，知道这会多半是在替自己心疼钱了。
“你有什么能证明的吗？”好在，她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寻求证据。
证据么，许秩想了想，了几件只有自己和祁言心知晓的事情。
“这是她告诉我的，你听了就会知道我没骗你。”
不过，祁言心听完并没有立刻开门：“...超凡者有时候能通过特殊渠道知晓一些事情，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样做的？”
事关许秩，她自然要谨慎一些。
这样的态度反而让许秩无奈了，她抿抿唇开口道：“我还知道许秩挑食。”
她罗列了自己不爱吃的东西，随后道：“不是朋友总不能知道这些吧，就算超凡能力能窥视到什么，也总不能看她一日三餐吃什么吧？而且她还很少吃饭，就吃你做的，在外面压根不吃东西。”
这话一出，祁言心的神情明显缓和了，很快，门被打开：“你进来吧。”
态度温和了些许，但并不热络，明明是另一半自己，与本体的待遇却差地别！
进门后，许秩一直在观察祁言心，她似乎完全保留了人类时候的习惯，在自己坐下后，首先询问了自己喝茶还是果汁或者白水，又拿出水果，还问她看不看电视。
莲城的网络通讯暂时没有出问题，地底的回路完全不影响通讯，这也是当然的，仪式回路一启动，整座城市剩下的都只有信徒，自然不用担心有人走漏什么风声，保留通讯还能及时获取外界的消息，与外界交涉。
当然，这些原本都是该许秩这个【大主教】去统筹规划的事情，但她倒好，直接躲起来当甩手掌柜了。
灵躯也有通讯手环，是从其他信徒那边白嫖来的，但眼下她还是选择看看电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已经有新闻在第一时间播报莲城变故了。
果然，一打开便是祁言心平常看的频道，一个专门打造娱乐明星的频道，此刻即使是这种频道也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讲的就是莲城的事情。
“外界响应速度很快嘛，对了，你要吃饭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抓两只猎物？”
这个猎物自然是指其他低等级信徒了，这座城市里已经没有普通人了，而低级信徒还不能完全抛去凡饶欲望，比如食欲，信徒们饿了自然只能吃自己人。
祁言心闻言愣了一下，似乎反应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在反应过来后连连摇头：“不用了，家里有吃的，我之前买了很多食物。”
“我们现在可不吃那些了。”许秩似有深意，但她这话祁言心没接。
许秩若有所思，看起来，祁言心无论是状态还是认知，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这有点奇怪，因为哪怕是她，都会不可避免的被【杯】影响，但祁言心却看起来毫无变化。
想了想，她又道：“你知道许秩什么时候回来吗？她还有尾款没给我呢。”
“也许...她不回来了。”
许秩没想到祁言心会这么回答，她意外的从抬头从兜帽里看向祁言心：“不回来了？”
祁言心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莲城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还回来干什么？太危险了。”
她竟然站在一个信徒的角度许秩回来莲城太危险了？
“可是你不是在这里吗？她让我照顾你，不可能不管你吧？”
听到这话，祁言心先是笑了一下，似乎有些开心，随后又用一种强装洒脱的语气道：“我也没那么重要啦。”
许秩听了莫名有些火大，但她没法反驳，因为祁言心的是真的，她确实没有这么重要，如果不是有灵躯在这边，许秩不会冒险来这一趟。
被戳中心事的许秩不再开口试探，倒是祁言心看了一会电视后问她：“那你是住在附近吗？”
许秩摇头：“不，我在这里没有住的地方，我是专门过来的，许秩可以如果有事我可以住在这里。”
“这样啊...听起来你和秩关系很好？”
祁言心的语气轻轻的，许秩却觉得背后一凉。
“不，也不算，只是她知道我信守承诺吧，我们的关系一般的，我们的关系应该...网友，你能明白吗？就是网上交流，现实不熟的。”
这具灵躯都没和本体见过面，这么也不算骗人吧？
“原来如此，那便在这里住下了，客房我有打扫的，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凉意消失了，许秩悄然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松口气，而且，她选择留下也不仅仅是想稍微照顾一下祁言心，更多的，是她真的很好奇为何祁言心看起来毫无变化？
她甚至依旧向着作为超凡者的许秩。
这不应该。
哪怕是最亲的亲人，在化作信徒之后，都会对原本的亲情再无感觉，只剩下对于【杯】的归属福
祁言心，很奇怪，很异常。
心中思索着，许秩想了想，回道：“我姓许，叫许灵。”
祁言心有些诧异：“你跟秩一个姓？”
“对，很有缘嘛，所以才认识的。”许秩故意道。
“是，很有缘。”
祁言心也点点头似乎赞同了这话。
电视中还在播报着有关莲城的新闻，外界将这件事看的很严重，根据新闻中所，几座超级大城已经联合其他城市在开联合会议了，并且媒体人认为莲城事件可能涉及到【教皇】，否则其他信徒不可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他们似乎还不知道【杯】的神明从未死去，也不知道莲城这庞大的仪式是自近乎上千年前就建造的东西了。
这是一个横跨千年的阴谋，所图必然不，许秩只需要安静等待阴谋浮出水面，并且不断增强本体的实力。
看来是不能离开失落地了，甚至还得继续往里走，仅仅是现在具名初阶的实力，还不足以应对如今出现的变故。
莲城变故实在太突然了，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不得不放弃先离开失落地再做筹谋的打算。
“计划得变一下了。”
原本她并不打算让异种升到大主教，也不打算过早直面午夜，现在看来，她必须尽早解决危机，并且更快的获取能量，她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在午夜中看到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刺痛她的眼睛与灵魂的规则，或许，对付午夜，她也不全然毫无办法。
“先把眷族全部升级完成，异种也是。”
在许秩思考的时候，原本已经结束的紧急新闻忽然再度出现。
而这次新闻中的内容既让许秩感到震惊，却又觉得在预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节骨眼。
【据本台记者了解，冬属性代行者已确认死亡！】
那位因为联赛不得不离开失落地前往自由城路面的代行者，死了。
偏偏消息还是在今，在这个时候传出。
这里面没泳杯】的影子，许秩肯定不信。
随后，新闻中的记者继续着：“其他城市已联名向还在失落地中的诸位代行者发送干预请求。”
平常【代行者】们并不经常出面干预这个世界的各种事物，但有大事发生之时，人们可以向【代行者】求助，也就是【干预请求】，请求代行者们出手。
“原来如此。”
这个节骨眼，死了【冬】，其他【代行者】不可能不知道，肯定会警惕一些，但发生莲城这样的大事，【代行者】们还窝在失落地，那可就不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