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禅庵

  第章安禅庵
  望星崖崖底,陈元将嗔怒僧尸体收入气血烘炉炼化,继而看向手里那枚须弥珠。
  “只有四阶,比自己之前那颗差,但总好过没有。”
  自语一句,陈元将这须弥珠收起,神识在望星崖周围探查片刻。
  确认嗔怒僧那简陋洞府内没什么好东西后,便直径飞往崖顶。
  迎着漫天罡风团飞至崖顶,陈元还未来得及寻找引灵石,便看到一和尚坐在崖边。
  陈元眉头微挑,他方才神识探查过整座望星崖,并未发现有活人气息。
  所以这是具遗蜕?
  他正想着,那和尚忽然站起身,转过身看向陈元。
  这一眼,看得陈元心中狂跳,下意识将灵力注入贴身的玄武镇御符中。
  水蓝玄武涌现,护住陈元全身,同时他手中暗扣替死符和木承道尊给的树苗,做好替死逃离的准备。
  然而这崖顶的和尚并没有动手,一脸悲苦,面容苍老的他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手段了得,以六尾之身杀得嗔怒僧,当真令老衲惊诧。”
  “罗汉此来是要替那嗔怒僧报仇?”
  “非也,老衲仅是本体中的一道悲情化身,之前在此,只为盯着嗔怒僧,看他是否外出作恶。”
  “当日老衲来此,他答应老衲不会再下崖作恶,但主动上崖的,他却要凭本心行事。”
  “因其功法特殊,老衲默认了此事,冷眼看他欺压登崖之人。”
  “今日小施主来此解决了此僧,也算是替老衲解决了一桩心事,此悲情化身也可复归本体了。”
  见这老和尚确实没有恶意,陈元心下微松,但又不解的道:
  “罗汉要放任此僧作恶,又要在此守着,莫非是怕担这因果?”
  “是也不是。”
  老和尚应了声,而后化作一道金色佛光缓缓飞向天际:
  “小施主心怀善念,若仅是为游历而来,这西境极西之地,或对小施主有所帮助,至于老衲在此守着却不出手的缘由,小施主日后自会知。”
  又一个说话说一半的,这些人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格调啊?
  陈元看着消散的佛光心中吐槽,继而将手中的树苗和替死符收好,目光看向老和尚之前所坐位置。
  只见那里堆垒着半人高的不规则石块,周遭有灵气盘旋,亦有一个个灵体徘徊眷恋。
  引灵石。
  陈元又看了眼那老和尚飞离的方向,思索片刻后,将这些引灵石收起:
  “西境极西之地么?”
  陈元心中暗道,继而身形化作火烧云消失在原地。
  城镇的寺庙内,真易服下凝神丹调息完。
  感觉自身魂魄已稳固后,他缓缓睁开眼,却见陈元正坐在他对面,顿时吓得一惊:
  “元施主,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的。”
  “可老衲的梵心降魔阵并未示警”
  “哦,我是从阵眼中走过来的,自然不会引起阵法示警。”
  陈元不在意的道了句,而后问道:
  “真易大师,你调息好了吧,在下有事相询。”
  “元施主请说。”
  真易态度变恭敬不少,不仅是因为陈元能轻易走入他阵中,也因为陈元方才明显是去追杀嗔怒僧了。
  如今毫发无损的回来,且面上毫无急躁之色,显然是已经得手了。
  能将嗔怒僧轻易斩杀,这元辰说不得便是个隐藏修为的化神后期之人,怎能不恭敬点?
  陈元也不在意这真易的态度变化,而是直接了当的道:
  “大师可知这西境的极西之地是处?”
  “极西之地?”
  真易愣了下,而后点点头道:
  “那是一片活火山群,灵脉众多,主灵脉更是五阶火灵脉。”
  顿了顿后,他继续道:
  “那有座火莲寺,是红莲罗汉的道场,不知元施主因何问起此事?”
  “哦,无事,只是偶然听说极西之地这词汇,在下心有好奇,故而问问。”
  陈元自然不会将他把嗔怒僧杀了之事到处宣扬,虽然这真易十有八九已猜到。
  那个悲情化身的罗汉也已目睹,但想来那罗汉没有为难自己,肯定也不会乱嚼舌根。
  至于真易,他敢随便往外说吗?
  说了又有人信吗?
  元婴杀化神,说出去别人肯定笑他脑子进水了。
  而真易见陈元不愿明说,当下也不再多问,而是笑着道:
  “元施主,火莲寺的僧人虽脾性爆烈,但都明事理,与那嗔怒僧不同,施主若是有心去看看,倒是无需担忧被讨要灵物。”
  “那位红莲罗汉呢?性格如何?”
  “红莲罗汉更是心慈性善之人,曾为渡化一化神期的邪修,甘愿受辱七日,此事后来还成了一桩美谈。”
  “哦?真易大师可否说来听听?”
  “元施主想听,那自是不无不可。”
  “三百年前,有一邪修自南境流窜过境,来到我西境杀伤掳掠,拿人炼蛊。”
  “我佛门尊者得知此事,纷纷动身前往镇压此獠。”
  “然此邪修凶狂滔天,不仅有一只蛊王期的金蝉蛊,自身也烙入金乌、烛龙、夔牛三种顶尖巫纹,横扫我佛门众多尊者。”
  “好不容易将其围住后,其又利用烛龙巫纹的时间之力轻松逃离。”
  “被逼无奈之下,当时距离此獠最近的红莲罗汉出手,将其困入红莲中。”
  “此獠被困,自是大骂红莲罗汉以大欺小。”
  “而红莲罗汉与其论道两日,后主动步入红莲中,接受此獠的对赌,让那只蛊王期的金蝉蚕食自身,同时诵经渡化此獠。”
  “那蛊王期的金蝉凶戾无比,一身庚金神光连罗汉金身都可削斩。”
  “红莲罗汉进去,不到一日便被蚕食了一条手臂,但他不惊不恼,仍旧平静的念诵经文。”
  “一连七日,红莲罗汉被蚕食得仅剩一颗脑袋时,那邪修终于被感化,拜入红莲罗汉座下。”
  陈元听完脸色古怪的道:
  “这若是凡俗之人听起来,确实是红莲罗汉舍身渡化邪魔,但在我等修士听来,被蚕食身躯而已,化神都可轻松夺舍再生了,这对红莲罗汉来说不难吧?”
  真易和尚摇摇头:
  “元施主有所不知,我佛门修行之道与其他修行之道不同,一身所修不仅是佛心,元神,亦有金身。”
  “金身若被破,实力会大降,甚至折损修为,并非简单的夺舍即可迅速恢复。”
  “且看之前那嗔怒僧,没有随便在城中挑一凡俗之人,而是选择了老衲,便是因为老衲虽然实力不济,但至少也是金丹后期,所修持的金身比凡俗之人要强上不少。”
  “这么说来,这位红莲罗汉,确实是佛性深厚之人。”
  “不错,能自损金身与此邪修对赌,红莲罗汉此举确实令人钦佩。”
  真易和尚赞同的点点头,随即才像想起什么,站起身道:
  “元施主稍后,老衲这便沏过新茶。”
  “不必了,此间事已了,在下告辞了。”
  陈元说罢,身形化作火烧云消失。
  真易双手合十的道了声佛号,低头道:“方才多谢元施主救命之恩。”
  陈元没有再回应,因为他已挪移离开城中,同时考虑着是否去那极西之地走一遭。
  自己解决了嗔怒僧,让那望星崖的罗汉化身得以解脱,他应不会无故放失,让他白跑一趟吧?
  火山群
  莫非是与自己的火阳神光有关?
  自己杀了嗔怒僧后,曾自语过要提升火阳神光的威力,此话难道让那罗汉化身听到了?
  唔,以后自言自语的毛病得改改了,有什么话在心里想便好。
  陈元心中嘀咕,最终还是往极西之地赶去。
  龟寿灵尊提供的那十来种材料中,有三样是在西境产出。
  如今他已拿到两样,还有一样在西境和南境的交界附近。
  反正早晚都要去南境,不如先走一趟这极西之地,看那罗汉化身说的究竟是什么。
  一路疾飞,横跨半个西境之地后,陈元到了一个他曾耳闻过的庵庙前。
  安禅庵。
  汪玉辰渣男被此庵的庵主强留了半个月,要与他结发长生。
  虽然这渣男最后寻到机会逃了,但这庵庙的名字陈元却是记下了。
  他此行出来游历天下,除了为寻找材料外,也是为睡遍天下女修,提升实力。
  如今出来都快半个月了,他还未寻到人双修,实是有些拖沓了。
  不过如今这安禅庵,似乎情形不太妙。
  却见三个元婴之人悬于庵寺上方,不断对这庵寺的护寺大阵攻击。
  这三人中,有两人是元婴中期,一人是元婴后期。
  其中元婴中期的两人,一个是留着长发的行脚头陀,一个是满脸淫邪笑意的男子。
  而那元婴后期,则是个身穿白色僧袍,眉心有朵粉莲的和尚。
  这和尚周身异香弥漫,举手投足间便有明妃轻喘之息,令人听之热血沸腾。
  安禅庵内,同为元婴后期的庵主普莲神尼脸色绯红,气息不稳的勉力支撑着护寺大阵:
  “白心,你我同为佛门,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正是因为我同为佛门,小僧才会如此热衷于普莲你啊。”
  身穿白色僧袍的和尚轻笑,脚踏莲花上前两步,一脸柔爱的看着普莲道:
  “你虽被那剑修夺了处子之身,但小僧不在乎,且那剑修离开这般久,定是不会再回来了,普莲你又何必再等下去?”
  “他与你不一样,他虽忘情负心,但不会害贫尼,但白心你却是想要吞了贫尼的修为。”
  另一边那满脸淫邪笑意的男子看着普莲丰腴的身姿,忍不住出声调笑:
  “嘿嘿,白心师兄,何必与她这般废话,快用你那媚心铃,让此尼出来乖乖受宠吧。”
  听到媚心铃三字,普莲脸色大变的道:“你竟将此铃带来了?”
  白心叹息一声,取出一粉色铃铛道:
  “普莲,实是小僧对你喜爱的紧,以防万一才带上此物。”
  顿了顿后,他轻轻摇晃铃铛道:
  “普莲,从了小僧吧,小僧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极乐世界。”
  “铃铃”
  魅人心弦的铃音传开,本就气息不稳,脸色绯红的普莲当即眼前一花。
  似是看到了当日那负心忘情的男子,柔情蜜意的与她说着动人的情话。
  “汪郎。”
  她脸色坨红的开口,继而便听到一声惨叫。
  那魅人心弦的铃音停下,她倏然转醒。
  却见阵外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而之前持着媚心铃摇晃的白心,此刻已被从中劈成了两半。
  灼热如火的剑意弥漫四周,令阵内的普莲都觉得酷热难当,又仿若刀剑临身。
  另外那元婴中期的行脚头陀与满脸淫邪笑意的男子,此刻满脸惊骇的尖叫一声,头都不回的化作遁光逃离。
  然而陈元抬手再斩,璀璨的五色剑光闪烁,瞬息从那逃窜的两人身上斩过。
  “嗬嗬”
  两声轻响,这二人身体断成两截,丹田内的元婴和那白心一样,还未来得及逃窜便被灼热剑意斩杀。
  还是元婴好杀,陈元心中暗道,继而转头看向庵内看呆了的普莲:
  “在下元辰,游历天下途径宝地,却见那三个歹人欲行不轨之事,故拔剑相助,不知是否多事了?”
  闻言,普莲眼中忽有两行清泪留下,却是越发的想起了那汪玉辰。
  当日那负心忘情之人,也是说自己游历天下。
  如今自己受难,来的却不是他,而是这陌生的剑修。
  心中暗叹,她掩面拂去泪痕,继而拱手道:
  “多谢元施主出手相救,贫尼普莲,却是不知如何感激道友才好。”
  陈元闻言咧了咧嘴:
  “在下一路而来,方才又动手耗费了点灵力,不知可否入贵庵中调息片刻?”
  “这”
  普莲摇摇头,面带歉意的道:“施主,庵中皆为佛尼,却是不好让施主这男儿身入寺。”
  她刚说完,身后帮忙维持阵法的两个小佛尼也出声道:
  “不错,我等观施主修为不弱,且附近并无邪修强匪,若要休整调息,便在这庵外调息吧,若真遇意外之事,我等也会出手相助。”
  安禅庵的庵主点点头,意兴阑珊的道:
  “不错,施主要调息便在这庵外吧,待贫尼稍作调息后,再来与施主赔礼。”
  说罢,她转身返回庵中,另外两个佛尼也跟着一并返回。
  陈元见状无奈的摇摇头,都怪那汪玉辰,这些佛尼都成惊弓之鸟了。
  也罢,既然出现第一座庵寺,肯定还会有其他的。
  自己稍作调息,便去寻找其它的庵寺。
  想着,陈元便走到背阴之处盘膝坐下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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