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临寺庙

  第章初临寺庙
  “走时莫要知会他人,莫要留下痕迹。”
  陈元心中回忆着龟寿所说话语,站在金风的殿外踌躇了片刻。
  最终,他还是没有去询问龟寿灵尊,是否已经算出他能降界的事。
  毕竟上去问的话,很有可能龟寿原本问不出,他问了之后反而能算出来了。
  催发卜龟的遮掩天机之效,运转火云遁离开山门。
  继而改为赤金剑光,悄然飞往西面。
  他打算先去西境,过南境,再入东境,最后回到北境。
  至于中境,除非他中途修为突破七尾,那再考虑去万妖国走一趟。
  一路疾飞六个时辰,途径天剑山境域,发现此地多为剑修。
  “待搜罗完材料,倒是可以来天剑山的境域游历一番,对剑意提升应有帮助。”
  自语一句,他飞出天剑山的境域,来到那连绵不绝的天幕前。
  想起上次离开北境后不久便被方连婉偷袭,陈元此次留了个心眼。
  没有再飞身穿过天幕,而是用火云遁直接挪移到西境中。
  不穿过天幕,又有卜龟遮掩天机,此次应不会再被人盯上才是。
  心中暗道的同时,他看着相较北境,地势相对平缓,但有些贫瘠的西境,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和期待。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他也终于开始独自游历天下了!
  潮湿的密林中,五彩斑斓的毒雾弥漫在空中,与浑厚的灵气糅合。
  形成一个个诡异形态,时而化作蟾蜍,时而化作蜈蚣,时而化作蝎子,时而化作壁虎,时而化作毒蛇,不一而足。
  忽然,一中年雅士出现在这片诡异形态的毒雾前。
  脸色苍白的他看着毒雾下意识皱起眉,取出一块散发冰灵力的手帕捂住口鼻。
  立在空中静待片刻,看着毒雾化作毒蛇之状后,他取出一片柳叶打入毒雾。
  翠绿的柳叶飞入毒蛇状的雾气中,这雾气所凝聚的毒蛇当即双眼一亮,继而吞吐出蛇信,阴冷的竖眼盯着中年雅士道:
  “寻我何事?”
  “咳咳,许久不见,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必了,我那些蛇子蛇孙经不住你乱心之术,有话便在这说吧。”
  “有你在,我哪会施展那乱心之术。”
  中年雅士道了句,而后神情温和的笑道:
  “说来你我离开苍心界也已有上千年,可有想法回去看看?”
  “苍心界?”
  毒雾显化的毒蛇双眼微眯,随即身形蠕动,化作一个身穿绿袍的阴冷男子:
  “怎得突然想回去?”
  “算算时日,那姓曹的被你我算计,举州飞升失败遁入地府后,如今应当也快恢复了,说不得已炼化六道轮回,吸干苍心界灵气,在准备飞升事宜了。”
  “这么快?”
  “不快了,他比我等要早三百年飞升,如今一千三百年过去,换算苍心界的时日,怕是已有三四千年了。”
  身穿绿袍的阴冷男子略略颔首,思索片刻后问道:
  “若真是如此,回去的话,要再阻他一次?”
  “这是自然,当年你我出手阻他道途,便已是不死不休。若他真的炼化了六道轮回,举苍心界地府飞升而来,届时他有多强,还用我多说么?”
  绿袍男子闻言眉头紧皱,颇为烦躁的道:
  “当年就不该听你蛊惑,让他飞升了去。”
  “咳咳,他那是举州飞升,携一方世界九分之一的气运而去,若让他功成,你我哪还有飞升的可能。”
  见绿袍男子还有些不满,中年雅士也皱起眉道:
  “你忘了当年,你我皆是白手起家,不像那黄鼠狼,在上界有人接引,不愁飞升之事,又不似白婆婆,占据天下一成运道,闭着眼也可飞升了?”
  “今日你成了气候,当宗做祖,便忘了当年被那姓曹的压得何等狼狈了?”
  闻言,绿袍男子也像忆起往事,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哼,你待何时回去?”
  “寻到合适的夺舍之身便动身。”
  “好,待我回去布置一番,稍后便与你去寻夺舍之身。”
  绿袍男子点头应下,继而化作毒雾逸散。
  中年男子拿着冰帕咳了咳,眼里闪过几分厉色:
  “黄尚良,白婆婆,你们两个走大运了这么些年,也该彻底断去传承了。”
  地仙界,西境。
  行在一处大城中,陈元看着红砖金瓦的寺庙庵院,又看看另一边破烂简陋的房屋,不免有些疑惑。
  此事,红砖金瓦的寺庙大门打开,有身形彪大的僧人开门走出,手中提着一桶桶白米饭。
  “放膳!”
  领头的僧人吐气开声,滚滚音浪顿时回荡在城中。
  随着这一声纯正的佛门狮子吼,破烂简陋的房屋里,顿时走出大量凡俗之人。
  这些凡俗之人穿着简朴,脸色蜡黄,神色平和中却又有些萎靡。
  他们不紧不慢的来到寺庙前,接过僧人分发的膳食,又各自回到自己屋中进食,全程没有丝毫争抢。
  此时领头的僧人点点头,环顾四周一圈。
  看到没有上前来领取膳食的陈元,顿时眉头微挑。
  但他神识查探下,发现陈元修为比他还高,顿时双手合十的道: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从何而来,欲要去往何处?”
  “行者不问来路,游历天下尔。途经宝地,见此地建筑如此分明,故有些好奇。”
  见陈元不愿说自身来历,这僧人也不敢追问,只能点点头道:
  “施主洒脱令人钦佩,如今正是用膳之时,施主可要尝尝我寺的膳食?”
  陈元略作思索,神识探入这座寺庙中。
  确定里面修为最高的也只是元婴中期,与他相当后,点点头道: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施主请随小僧来。”
  这僧人面上微喜,转身领着陈元走进寺中。
  却见寺内不说金砖玉瓦,但也修得富丽堂皇,整洁气派。
  与对面那些破烂简陋的房屋相比,当真是富奢与贫苦的鲜明对比。
  那僧人见陈元打量寺庙也不以为意,而是传音给主持的同时,轻声开口道:
  “施主是否觉得我寺如此金碧辉煌,那些凡俗之人却住得如此破烂,有些不妥?”
  “倒也并非觉得不妥,只是有些疑惑。”
  陈元刚说完,一身穿大红袈裟的和尚便步步生莲般走到陈元旁边:
  “阿弥陀佛,老衲刚定,添为本寺主持,不知施主有何疑惑?”
  “在下元辰,此番游历天下,倒是未见过凡俗之人与修行者如此近距离,只隔了一条街的生活,且看这些凡俗之人的状态,似乎是贵寺一直在供养这些人?”
  听到陈元的问题,这刚定和尚笑着点头道:
  “不错,我等虽与凡俗之人只隔一条街,但也可以说是隔了一世因果。”
  “此为何意?”
  “施主觉得,踏入修行之途是否是好事?”
  陈元沉吟片刻:“称不上好事,但也算不上坏事。”
  “看来施主对修行一事的看法颇为奇特,本寺认为,踏入修行一途,便是前世修来的因果福报。”
  “为何这般说?”
  “施主且看,入了修行一途,便无惧病痛,无畏酷暑严寒,到了你我境界,更是长存数百年,得数代人观仰参拜,这不是好事么?”
  “话不可说绝,入修行一途,便有劫数加身,你我长存数百年,不也是渡过天劫方有此长寿?”陈元眉头微皱的反驳。
  “天劫乃是必走之路,但修我佛功法,就算是天劫,也会网开一面,格外轻松?”
  “哦?此说法何来?”
  听到陈元如此问,刚定和尚面露微笑的道:
  “施主有所不知,我佛修不杀生,不惹是非,故因果难落,劫数更是少之又少,修行之路平坦,所渡天劫也都是最为简单的天劫。”
  “一如老衲成就元婴时,渡的便是一九天劫,相比那些好杀争强,因果缠身之人的二九天劫,这难道不是容易许多么?”
  那是你太弱,没什么潜力好吧。
  陈元脸色古怪的看着这刚定和尚,摇摇头道:
  “大师见解独特,在下也算是长见识了,不过在下还是不理解,为何贵寺要这般养着对面那些凡俗之人?”
  “因为他们不能入修行之途,便没有劳作的权利,而我佛慈悲,又不看不得他们饿死,所以便养着他们。”
  陈元挑了挑眉:
  “不对吧,贵寺养着那些凡俗之人,只是为了他们身上的香火供奉吧?”
  “施主慧眼如炬,确实亦有此原因,本寺养着他们,他们提供香火供奉,也算是合则两利之事。”
  “可贵寺这般行为,岂不是将那些凡俗之人养得懒惰无能?”
  “那又有何关系?只要他们提供香火供奉,懒惰无能也是他们自身的因果命数。”
  “可大师方才说他们不能入修行之途,所以才没有劳作的权利,那这能不能进修行之途,又是谁定下的?”
  “他们自己定的。”刚定和尚笑眯眯的应道。
  陈元眉头微皱,疑惑中亦有些怒意的道:“大师莫不是在拿在下取乐?”
  “施主莫急,斋饭已上,不如我等边吃边说?”
  陈元撇了眼那清香四溢,明显都是用灵米灵植所做的斋饭,摇摇头道:
  “在下心中有事,却是吃不下东西。”
  刚定和尚闻言也不勉强,端起一碗饭后,脚下升起莲花道:
  “既如此,元施主随老衲来,老衲与你细说。”
  陈元点点头,脚下有剑光涌动,托着他跟在刚定和尚身旁,缓缓飞到那片破烂简陋的房屋上方。
  “以方施主的修为,应可知下方之人在做何事吧?”
  陈元点点头,不用神识查探,仅凭敏锐的五感,他都能听到下方房屋里的人做某些运动。
  “饱暖思淫欲,且还是无需自身劳作的饱暖,这些人一身精力无处发泄,会这般不也是人之常情?”
  “确实是人之常情,但本寺对这里的每个人都说过,若可坚持百日不乱性,百日不欺凌,百日不胡乱排泄,管理好自身心性,便可入我寺修行。”
  听闻此话,陈元顿时恍然:
  “贵寺以此来考验这些人的心性在下理解了,但大师方才说我佛慈悲,那为何眼睁睁看着有些人欺凌他人而不管不顾?”
  刚定和尚笑眯眯的道: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施主怎知这些人被欺凌之前,未曾欺凌过其他人?”
  “大师的意思是,这些被欺凌的人,都曾欺凌过其他人?”
  “施主若不信,可逐一问问看。”
  陈元也不废话,幻心诀运转,随手挥出个大型幻术落到下方。
  下一刻,破烂简陋房屋中的凡俗之人变得浑浑噩噩。
  不管是正在做运动,还是在欺凌他人,疑惑是被欺凌的人,都神情呆滞的开口言说自己曾做过的错事。
  陈元神识笼罩这片区域,确定没有遗漏后,收起幻术点点头道:
  “大师此考验之法倒是有些意思,但在下还是不太认同。”
  “哦?这是为何?”
  “人性七情六欲最难考验,大师这般放纵,看似慈悲一视同仁,实则失了真正的慈悲。”
  “那何为真正的慈悲?”
  “大师方才也听到这些人自述,不少人是在被欺凌后,心有不忿之下,才反过来欺凌他人,若一开始无人欺凌,这其中很多人都不会欺凌他人。”
  “所以大师应该做的,是掐掉最初的恶,而不是任由恶的滋生。”
  “施主所言,老衲却是不认同,遭人欺凌,便一定要欺凌回去么?”
  “忍苦百日后,便可踏入修行之道,届时再回头看欺凌过自己的人,生老病死,畏寒怕热,那才是真正的赢家。”
  “大师既然说到此事,那在下想问问,有遭欺凌后,一直未曾欺凌过他人,最终踏入修行的人吗?”
  “有。”
  “那这些人,踏入修行之后,可曾回来报复过以前欺凌他们的人?”
  “”
  刚定沉默不语,陈元则摇头笑道:
  “恶果早已种下,岂是一昧压制即可?”
  “承认吧,贵寺此举,不过是想将这些凡俗之人当成牲畜般养着,吸收他们的香火供奉罢了,何必扯这么多伪善之言?”
  陈元赤裸裸的揭穿此事,刚定有些恼羞成怒的道:
  “施主牙尖嘴利,满口歪理,既不认可本寺之理,便请走吧。”
  说起来大家伙可能不信,上上层的检查考核走了,又来了个上层的绩效考核督查,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今天本来还想冲个万字更新的标志,写到一半喊加班,我这强迫症又犯了,不写到字不想发,所以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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