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韦赛里斯的改变

  韦赛里斯哼了一声,讽刺道:“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个哥哥,我以为你的良心早被狗吃了。”
  虽然答应不骂戴蒙,但他还是忍不住。
  看见那张桀骜不驯的英俊脸庞,他就想呸上一口。
  戴蒙冷笑一声,已经被骂的习惯了。
  就不该多嘴瞎问。
  “找我什么事?”戴蒙话里带着抱怨。
  “聊一聊,关于家族、责任、王国。”韦赛里斯闷声道。
  戴蒙摇头失笑:“你以为自己姓徒利,念诵家族箴言?”
  “我没那么多精力教训你,戴蒙。”
  此行此举,形同造反。
  韦赛里斯犹豫一二,说道:“处死两家族的伯爵,换两个聪明的家伙。”
  即使失败,也不过维持现状。
  得知雷加的袭击策略,戴蒙皱了皱眉,陷入深思。
  九个自由贸易城邦各自为政,互相倾轧。
  他想听一听戴蒙的意见。
  “击败了两个家族,你想要如何处置?”
  戴蒙洞察力极强,一言道出关键点。
  他清楚自己的处置方式太过仁慈。
  沉吟道:“我的侄子是个危险人物,你不用担心他,袭击成功皆大欢喜,袭击失败继续进行石阶列岛战争。”
  仁慈,或者说是懦弱。
  听了好一会,韦赛里斯开始咳嗽,讲述也到了末尾。
  韦赛里斯瞟了他一眼,眼神平淡。
  心底里,还在担忧长子的安危。
  韦赛里斯脸色冷下来,自顾自道:“我遇到了困境,各地乱象,我和雷加意见相悖。”
  戴蒙不嫌脏的坐在地上,静静聆听哥哥的诉说。
  巨龙要是能够焚毁三女国的城邦,石阶列岛战争就可以提前结束。
  以及,石阶列岛的战争、河间地的叛乱。
  他最近两天都躺在床上休养,还没来得及得知雷加奇袭三女国的情报。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呵呵,果然如此。”
  他还算满意,至少哥哥还抱有铲除首恶的想法。
  韦赛里斯认真思索,嗓音沙哑:“布莱伍德家族驻守奔流城外,布雷肯家族围攻赫伦堡,我调遣了王领和谷地的骑士。”
  可最强的多斯拉克人从不渡海。
  鸦树城属于布莱伍德家族。
  布雷肯夜袭奔流城大军,杀死封君老徒利的长子。
  戴蒙毫无犹豫,冷声道:“科拉克休会降临鸦树城与石篱城,血洗叛乱者的家族。”
  石篱城属于布雷肯家族。
  看着哥哥真诚的眼神,戴蒙有心拒绝,却说不出口。
  也知晓戴蒙的方案过于血腥。
  戴蒙低下头,笑了笑。
  一直是哥哥的缺陷,慢慢瓦解他的威信。
  韦赛里斯闻言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呵斥他的残酷,反倒沉默下来。
  “你觉得该如何处决?”韦赛里斯反问道。
  两个城镇一北一南,将奔流城夹在中间。
  奴隶湾的城邦偏安一隅。
  见哥哥不说话,戴蒙坦白道:“哥哥,的手腕足够强硬,就不会有叛乱发生。”
  韦赛里斯压制住咳嗽,真心发问。
  厄斯索斯大陆的确很大,各方势力层出不穷。
  听闻河间地的混乱,戴蒙面色微变,眼神逐渐危险。
  他想琢磨出一个折中的主意。
  “我说过,伤害你的从来不是外部力量,一直是你自己。”
  戴蒙不依不饶道:“你太软弱了,哥哥。”
  韦赛里斯的统治除了宴会就是比武大会,面对任何人都是耐心倾听,一副讨好的模样。
  这样的性格,不足以服众。
  “呵呵,只有你敢我和如此放肆。”
  韦赛里斯平静的接纳,自嘲一笑:“我若是残酷如梅葛,你没机会在牢里与我对话。”
  说罢,韦赛里斯重新用帕子捂住口鼻。
  转身走出地牢。
  戴蒙就像一面镜子,总能照出他的缺点。
  这次对话,给了他一些灵感。
  ……
  翌日。
  太阳高照,天气炎热。
  二十几艘大船穿过黑水湾,停泊在君临的港口。
  五百龙卫出列,扛着财宝返回龙穴。
  其余龙卫、次子团成员组成卫队,带领投奔的奴隶顺着君临城外的黑水河往南走。
  去往国王门外的比武场。
  奴隶数量很多,约莫能有五、六千人。
  冒然闯入君临城并不明智,安排在城外暂时安顿。
  红堡。
  雷加和雷妮拉结伴而归。
  还没来得及换洗一番,女仆匆匆找来,交代国王召见。
  “父亲要见你,记得别惹他生气。”
  雷妮拉帮他整理衣领,耐心劝说。
  父亲不支持雷加袭击三女国。
  父子俩相间,可能会有争吵。
  “放心,父亲和我一样心胸开阔。”
  雷加握住她的手,眼神期许:“答应我,你也会心平气和。”
  雷妮拉眼眸流转,嘴角噙笑:“放心,我也同样心胸开阔。”
  说着,踮起脚尖,轻吻了一下额头。
  雷加回以拥抱,年少的面孔浮现惭愧,像个犯错的孩子:“很抱歉,姐姐。”
  “别肉麻了。”
  雷妮拉推开他,拽着手往外走。
  ……
  国王寝宫。
  姐弟俩来到门口,伊利克和亚利克兄弟守在左右。
  科尔犯了错,还在石阶列岛服役赎罪。
  御林铁卫中,卡盖尔兄弟成为韦赛里斯最重用的铁卫。
  “公主、王子……”
  卡盖尔兄弟面容严肃,恭敬问候。
  “开门,我听说父亲病了。”
  雷妮拉轻轻颔首,气质优雅高贵。
  “是,公主。”
  伊利克亲自打开房门。
  姐弟俩走进房间,客厅一如往日,向着里侧卧室走去。
  掀开珠帘,内里情况展现。
  卧室内有数人。
  韦赛里斯靠坐在床头,膝上盖着薄被,面带微笑。
  身边坐着一身绿裙的阿利森。
  阿利森端着一碗羹汤,轻吹着投喂丈夫。
  除了国王和王后。
  民务大臣奥托站在床尾,面容平淡的注视着女儿和国王。
  大学士梅罗斯摆弄着医药箱,似乎刚为国王做过复查。
  最后一人……
  简妮一袭修身长裙,手里拿着一张信纸,念诵着三女国被焚毁的消息。
  似乎是听到了好消息,韦赛里斯气色有所缓和,享受着妻子的关爱。
  珠帘拨动的声响引起注意。
  韦赛里斯转过头,满怀欣慰:“雷加,我听说了你的胜利。”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一块,解了许多愁苦。
  “父亲。”
  雷加露出笑容:“石阶列岛战争即将落幕。”
  亲眼见到父亲眼底深藏着的担忧与疲惫,他心里的不满随之深埋。
  不提也罢。
  简妮捏着信纸,笑盈盈:“雷加,恭喜你。”
  雷加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承认自己的不忠与花心。
  许是坦格利安的劣根性,或是“命运的作弄。”
  雷妮拉就在身边,他不想刺激到姐姐还未抚慰的内心。
  “父亲,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雷妮拉突然开口,快步走向床边。
  韦赛里斯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敛去笑容的简妮,眼中闪过惊疑。
  侧目看向长子,递过一个隐晦的眼神。
  “小子,什么状况?”
  雷加楞了一下,没想到父亲对此这么敏感。
  韦赛里斯微微仰头,一边吸了口阿利森投喂的羹汤,眼底浮现一抹倨傲。
  笑话!
  他少年时期就将君临大小妓院嫖过一遍。
  没成婚之前,不知与多少贵族小姐邂逅过。
  这种小场面,一眼洞悉。
  雷加额头浮现黑线,无奈的低下头。
  他要是只睡了妓女或贵族小姐就好了。
  他犯得是原则性错误。
  韦赛里斯微微蹙眉,察觉事情并不简单。
  “父亲,我来喂您吧。”
  雷妮拉挡在他眼前,假笑着接过阿利森手中的羹汤,舀起来也不吹,硬往老父亲嘴里送。
  那么明显的眉来眼去,真当她是瞎子。
  滚烫的汤匙怼在嘴边,韦赛里斯笑容牵强,张口吞咽。
  好在坦格利安对高温有所适应性。
  简妮也看出了雷妮拉的不悦,心知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默默低下头。
  卧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良久。
  韦赛里斯喝了一肚子热汤,制止女儿投喂的动作,苦笑道:“你们先出去,我和雷加单独说会话。”
  雷妮拉眉毛上挑,不为所动。
  “正经事。”韦赛里斯强调道。
  雷妮拉这才罢休,放下瓷碗,说道:“你们好好聊。”
  阿利森从旁安慰,温柔道:“韦赛里斯,麻烦事在一件件解决,高兴一点。”
  奥托和梅罗斯眼帘低垂,先行走出卧室,离开寝宫。
  雷妮拉对雷加弯了弯嘴角,紧跟着两位御前大臣。
  阿利森冲简妮使了个眼神,跟上雷妮拉。
  简妮看都没看阿利森一眼,对着韦赛里斯躬了躬身,掀开珠帘走出。
  人走的差不多,卧室一下清冷下来。
  “父亲,有什么事?”
  雷加轻松许多,坐在床边轻笑。
  不止是来自雷妮拉的压力。
  瞧瞧刚才的人员。
  阿利森、奥托、梅罗斯,板上钉钉的旧镇一系。
  除了雷妮拉,也就简妮算得上自己人。
  韦赛里斯目光复杂,意有所指:“河间地叛乱。不过我认为你的麻烦也不小,要做好选择。”
  感情最为伤人。
  很多才华横溢的天才都是遭遇情感挫折,从此一蹶不振。
  雷加是他最器重的继承人,他不希望有什么意外。
  雷加下意识说道:“雷妮拉。”
  “很好,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
  韦赛里斯重新展露笑容,说起正事:“河间地的布雷肯家族叛乱,围困赫伦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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