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祭奠
“达奚兄，是你吗？你的脸……”
达奚长儒捋了捋胡须，向白千书挤了挤眼睛道：“不够帅吗？”
“帅，帅极了。”白千书破涕为笑上前和达奚长儒拥抱在一起。
众人见白千书居然和当今上柱国相熟，着实意外，唏嘘不已。
“千书兄弟，咱们一会再叙旧，先说说这帮恶奴为何围攻你？”
白千书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达奚长儒听完脸色骤变，猛的抬眼看向高宏德，眼神中一道寒光闪过吓得高宏德一缩脖顿时矮了一分。
“今日有我在，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放肆，李掌柜是你要强买强卖？”
“将军明察，不关我的事！”李掌柜吓得哆哩哆嗦的直接跪倒在地。
“量你也不敢，你有几个脑袋敢在京城闹事。高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李掌柜和我兄弟正常谈生意，你这横插杠子来上这么一腿，所谓何故。今天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押你去见渤海郡公，为我兄弟讨个公道。”
“这个…达奚将军我和他只是闹着玩。”
达奚长儒冷哼道：“让一帮恶奴持刀当街行凶，你跟我说闹着玩。好，我也跟你玩玩，来人把这帮恶奴绑了，一律交大理寺处置。”
“将军莫要欺人太甚，即便你有军功，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
“我肆意妄为，哈哈，好好，那咱们就找个地方说理去，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少拿下。”达奚长儒显然也动了真气。
“达奚兄，莫要冲动，为此等小人大动肝火实在不值，不过不给他点教训恐怕今后再生事端，借刀一用。”
白千书接过达奚长儒的佩刀，刀尖滑地拖行，刺耳的金属声让周围众人心惊胆寒。
高宏德见白千书提刀向他走了过来，吓得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我爹可是渤海郡公，尚书左仆射，你敢伤我半分毫毛，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但见白千书并不搭言，冷笑着越走越近，高宏德这才想起逃跑，奈何腿一软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上。
“白公子，以前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白千书将刀提了起来，看着刀刃说道：“这里只有干戈，哪有玉帛？”
“有，有，三日后定送到府上！”
“高宏德我实话可以告诉你，我虽不是隋国人没有你根基深厚，但有一点你却不知，我此次来隋国正是隋帝邀请，不日就会入朝觐见，假如今日达奚将军没有及时出现，你若把我伤了或杀了，你可知什么后果？”
“啊——有这等事？”高宏德显然没想到白千书还有特殊身份，如果真如他所说自己险些酿成大祸。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白千书随时奉陪到底，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白千书挥刀砍在了仙人居的门框上，吓得众人皆是一哆嗦。
“李掌柜，这一刀痕是留给你的，做生意务必诚信为本，你店大欺客迷了本心，这个天大的买卖你终还是错过了。”
李掌柜颤颤巍巍的施礼道：“白公子教训的是！”
白千书话题一转道：“李掌柜借你几个碗，我今日要同达奚将军和众兄弟来个不醉不归。”
李掌柜哪敢不从，吩咐小二赶紧去准备。
这时达奚长儒走了过来：“千书兄弟你的好意当哥哥的心领了，我被陛下封为宁州刺史，因担心突厥兵去而复返，命我即刻去赴任，所以这酒……”
“无妨，这坛酒不如你带上，路过周盘时让兄弟们都尝尝。”白千书一听达奚长儒被封了刺史心里别提多高兴。
达奚长儒闻言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抬眼间已满是泪水。
“达奚大哥……”
“千书兄弟，你有所不知，就在前日这2000弟兄刚回到周盘，便遇上突厥兵十几万大军去而复返，由于始料未及，我带领兄弟们转战三天三夜，奋勇抵抗，最后突厥兵撤退，但兄弟们活下来的不足两百人。”
“啊——”
白千书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回想起梁国法场、汉江税卡和黄塬镇这两千弟兄和自己生死与共浴血奋战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没想到时隔两日便天人永隔。
白千书垂泪许久哽咽道：“若不是我将他们带回来，也不至于…”
“千书兄弟，此言差矣，若不是你带他们历练一番，又配备了二三十把铁脊长弓，这一仗将毫无胜算，恐怕这一百多名弟兄都活不下来。”
“达奚兄我知道你在宽慰我，但我很清楚是我对不住兄弟们，有朝一日我定帮兄弟们报仇雪恨。”
白千书来到萧荠面前道：“大哥，这坛酒我想用来祭奠一下兄弟们的在天之灵，生意的事暂时往后推一推吧。”
“理应如此！”萧荠将酒坛递给白千书道。
这时小二正好拿着一摞碗过来，白千书按人头给达奚长儒和随行的士兵一人倒了一碗，然后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在了地上。
“兄弟们，在天有灵，愿你们早登极乐。”
达奚长儒和士兵们端起碗一口气干了，然后将碗重重摔碎在了地上。
“峥嵘岁月，何惧风流，兄弟们死得其所，都是英雄！”达奚长儒畅快直言。
“对，都是英雄！”
随即两人含泪携手向天跪拜。
“兄弟们，走好！”
但见此情此景，围观的百姓很多人深受感动也跟着抹起了眼泪。一时间，整条街道笼罩在悲痛的气氛之中。
“谁是白千书？”
这时不知谁朗声喊了一句，白千书闻声见一通事舍人手捧圣旨已来到近前。
“正是草民！”
“跪迎，接旨！”
白千书一听是隋帝要召见，赶紧上前伏地跪倒，达奚长儒、萧荠和一众百姓齐刷刷跪倒一大片。
高宏德跪在地上时不时擦着冷汗，听诏书字里行间，这次召见隋帝非常重视，幸亏自己没给白千书造成实质性伤害，否则自己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此刻，李掌柜更是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凭借白千书现在的身份恐怕想合作的商家何止成千上万，一个天大的富贵因自己的贪婪就此彻底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