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依翠楼

  “千书兄弟,在想什么?”
  萧荠见白千书有些心不在焉问道。
  “大哥,听说龙首原的大兴城已经在建,等新城建好,这里就会人去城空,这座古城不知今后命运如何。”
  “隋国朝廷估计会有安排吧。”
  “嗯,我只是‘看三国落泪,替古人担忧’罢了。”
  “千书兄弟忧国忧民,当考虑投身仕途,定有一番作为。”
  “还是先保命要紧,隋帝能不能放过咱们还两说呢。”
  “那倒是。”
  不知不觉队伍已经进入闹市区,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贩夫走卒穿梭其中,人们三五成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闲逛的人们见有军队路过,忙避让到两边,冲着白千书等人指指点点。
  “这比江陵城热闹多了。”萧荠感慨道。
  “嗯,看来不管哪朝哪代,地摊经济都是不可或缺的。”
  “那是自然,只有百姓安居乐业,不断互通有无,才能促进国家昌盛。”
  “唉,只可惜以后的人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了,算了咱们赶紧过去吧,以免惊扰百姓逛街购物。”
  队伍走了一柱香时间,来到了一所馆驿前,一名通事舍人已经等在门前。
  白千书等人见杨校尉跪地听旨,只好学着样子跪了下来。
  圣旨满是官方语言,生涩难懂,但还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意基本就是汉江税卡相关的犯人由专人接手,2000隋兵即刻回周盘复命,白千书及相关人等等候旨意,不准离开长安城。
  接完圣旨白千书和萧荠终于松了口气,因为从旨意中不难判断出隋帝并没有治罪的意思,至少此刻项上人头是保住了,至于税卡案情如何发展,还得看杨坚如何定夺。
  送走通事舍人,杨校尉转身道:“白将军,你们且在馆驿休息,有任何需求直接吩咐下人即可,过几日王爷可能会召见,届时我再派专人接你。”
  “杨校尉费心了。”
  “白将军客气。”
  杨校尉带人回王府复命暂且不提,白千书和萧荠进入驿馆,被里边的阵仗吓了一跳,七八名婢女分列两旁,仪容整齐划一,个个柔美乖巧,一声“官人”叫的两人骨酥肉麻,寸步难行。
  顷刻间,有人给宽衣,有人给按摩,还有人给准备好了洗澡水,一条龙捯饬下来,白千书只觉得神清气爽,几日来的疲惫一扫而光。
  反观萧荠被婢女围在中间,一脸的尴尬,有些手足无措,说的最多的就是“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时不时向白千书投来求助的眼神。
  “大哥,她们都是奉命伺候咱们的,完成不了任务有可能被责罚的,甚至会丢掉差事,你就安下心来好好享受吧。”
  几个婢女也低声附和着:“官人说的是!”
  萧荠见身边几个婢女可怜巴巴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任由她们摆布。
  吃过晚饭时辰尚早,看着夜幕中的古城长安,白千书思绪万千。如果汉江税卡这件事能顺利解决,自己难不成真要在这里度过后半生,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古代人,如果再娶妻生子,是不是自己就成了自己的祖先,这也太扯淡了!
  抬头看着皎洁的圆月,想到了远在前年后的家人,不由得怅然若失起来。
  这时,一个冉冉升起的孔明灯吸引了白千书的注意,灯体通红,在夜空中格外醒目。
  “今天什么节日,怎么有人放孔明灯?”
  “回官人,那里是依翠楼,每逢月圆之夜,那里的头牌慕小姐都会放孔明灯,来寄托对家乡的思念。”一个婢女上前回复道。
  “慕小姐,既然是头牌肯定是为绝代佳人了。”
  “这个奴婢没有见过,听说想见她的人都要排到一两个月后了。”
  白千书惊讶道:“隋国的男人这么好色吗?还是钱多的没处花?”
  “回官人,还有另一个原因,听说穆小姐曾是北齐后主的皇后。”
  白千书恍然大悟,突然想到自己曾经读过一本关于北齐的野史,上边曾经提到过北齐亡国后,皇室男性皆被斩杀,而对女性枉开了一面,令她们自谋生路。后主高纬的皇后慕邪利和胡太后为了维持自己奢靡的生活,居然做起了失足妇女,而且生意火爆,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这慕邪利居然还明目张胆的思念故国,胆子倒是不小。”
  “你们在说什么?”这时萧荠走了过来。
  “大哥,有没有兴致出去逛逛,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要欣赏一下长安的繁华。”
  “我正有此意。”
  “正好,let's go!”
  “什么狗?”
  白千书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忙解释道:“我是说马上走。”
  萧荠随手做了个ok的手势,让白千书差点惊厥过去。
  荛儿见两人要出门,也要跟着去,白千书和她耳语了两句,便脸红着跑开了。
  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古长安城的规模说不上庞大,但在历史同期来说,不管是规模还是人口都是世界顶级的存在。
  两人绕过两条巷子便进入了闹市区。
  让白千书没想到的是古人的夜生活同样丰富多彩,一点都不逊色于现代,尤其主干道上,整条街灯火通明,沿街门市大开前门争相揽客,闲逛的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要说最繁华的地方还是皇宫后街,这里有一段人工河,河上有拱桥,而依翠楼就矗立在桥的对岸。
  依翠楼依河而建,总共三层,与河边翠柳交相辉映,料想便是名字的由来。
  白千书看的出神,突然听萧荠一声呼喊:“小心!”
  只见一辆马车一个急刹车,马前蹄高高抬起,发出刺耳的嘶鸣声。就在马车前半米处,萧荠倒在地上怀中还护着一个小女孩。
  白千书立刻明白了状况,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开的车,没见路上这么多人。”
  这时马车上传来一声嗲里嗲气的怒喝声:“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拦老娘的路?”
  车帘掀起,一个穿着雍容华贵,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走了下来。正欲发火,见萧荠和白千书两人立刻变成了一副笑脸。
  “吆,好俊朗的公子,刚才是奴家冒失了,差点伤了二位,这厢赔礼了。”说完躬身失礼,起身时好像晕厥一般倒向白千书。
  白千书只得伸手将其搀扶住。
  “公子受累,实在不好意思,可能刚才刹车太急,忽感有些晕眩。”
  “无妨!”
  “公子如若光临,我可亲自给你安排序牌,算是赔礼了。”
  白千书只感觉一头雾水,光临什么?什么序牌?莫名其妙。
  妇人盈盈一笑,上了马车再次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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