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出首

  小兜率宫,严无忌忍着心疼,把两丸紫色丹药交到冷东海手里。严无忌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嚣张,一副愁眉苦脸可怜巴巴的表情道:“冷统领,这就是你们要的孔雀化尸丹的解药了。只有两丸,都给你了!”
  冷东海劈手夺过丹药,斥道:“你拿来吧!”冷东海把丹药拿在手里,对着阳光仔细观看。先前被这老小子坑了一会儿,这下可得仔细点儿了。这两丸紫色丹药有很大的一股臭味,就像臭鸡蛋一样,闻着让人有一种作呕之感,冷东海皱着眉头道:“这他娘是孔雀化尸丹的解药吗?姓严的,你不会又忽悠我们吧?啊?”
  严无忌连忙摆手,又拍着胸脯道:“冷统领,冷爷!我有多大的胆子,还敢骗你们哪!刚才要不是大世子和楚侯爷求情,我这条老命就已经交待了!我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老命过不去啊!您放心,这次可绝对是孔雀化尸丹的解药,假不了!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啊!”
  胡铮珠在一旁怒目圆睁,道:“不行,你这人没有信用,谁敢你信!来,你先把这药吃到肚子里!我们在这里坐着看着,两盏茶的时间后,你如果不死,我们再把这药拿走!”
  严无忌苦着脸道:“哎哟,我的胡姑娘,您这可就是说笑话了!这解药我只炼制了两颗,我要把它给吃下去,那,那你们拿什么走啊?没有了解药,丁弱尘丁大人不是完了吗?是不是?先前我骗了你们是不假,可现在我可不敢再骗你们了!再骗你们的话,小命都没了!我不在乎别的事情可以,我还能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吗?你说对不对?”
  胡铮珠眉毛立起,狞笑道:“对不对都让你说了!”胡铮珠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严无忌面前,用手重重拍打严无忌的脸,阴森森笑道:“没有关系的,我这人做事从来不管对不对,只管对我有利没有利!你吃了这药,如果两盏茶的时间没死,就说明这药不是烈性毒药,我再剖开你的肚子,把药拿出来就可以了!”
  严无忌真是吓得肝胆俱裂,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娘们真能干得出来这种事啊!严无忌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胡铮珠面前,哀告道:“我的姑奶奶!亲姑奶奶!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我,我,总之先前是我不对!您要是把肚子剖开取出解药,药效也会大大降低,对中毒已深的丁大人不利啊!”
  胡铮珠低下头,望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严无忌,呵呵冷笑道:“没有关系,毕竟是两颗解药嘛!只要你不死,就说明不是剧毒的丹药!等我把解药从你肚子里抠出来之后,两颗做一颗用,就算药效降低,只要丁县主不死就好!这可是你先前自己坑自己,怨不得别人!你要是不使坏,也不会有现在这个下场!你活该!”
  冷东海也笑道:“对对对!老-胡说得对,说得好!嘿嘿嘿,我们又不认识孔雀化尸丹的解药,万一你又蒙我们怎么办?来来来,你把这药吃下去,我们在一边看着,只要你不死,我们就可以把药拿走了!”
  严无忌悔之无及,狂-抽自己的大耳光,严无忌大骂自己道:“你活该!你活该!”
  严无忌忽然一拍脸门,他想起来一件事,可以证明自己的。严无忌兴冲冲大叫道:“冷统领!胡姑娘!我有办法证明这药就是解药!”严无忌兴高采烈从地上站起身,眉飞色舞道:“当初我研究解药的时候,曾有文字记录!来来来,你们可以随我去看,这个可做不了假!”
  冷东海和胡铮珠对视一眼,一起点头,只要严无忌能证明这丹药确实是孔雀化尸丹的解药,两人也就放心了。两人随着严无忌来到丹房密室。
  丹房的密室藏在大墙的石壁后,要找到机关才能打开。严无忌在墙上摸索到开启机关,用手在石头缝里一按。吱呀呀的响声中,一面石壁墙缓缓缩了回去,露出一条通道来。严无忌当先而入,冷东海和胡铮珠随后跟了进来。平时,这密室是不可能给外人知道的。可此时为了保命,严无忌也顾不得这丹房密室给外人发现位置了。
  丹房的密室约有两间屋子大小,屋顶挂着靠里边的墙边堆着许多书籍。胡铮珠信步走过去,拿起上面的一本书随手翻看,却原来是炼丹的一本金丹秘术。胡铮珠在千岁山绝命洞时,就搞过炼丹术,对这个还算是有些研究的。胡铮珠拿着这本丹经,看了一会儿,发现许多都是武林中绝版的丹药炼制方法。胡铮珠大喜。
  严无忌在密室的左边书架上拿下来一本蓝色封皮的厚本子,自己打开翻找,翻到中间的时候,严无忌嘿嘿笑道:“找到了,找到了!冷统领,胡姑娘,请看,这就是我当时做的炼丹记录!这里记载着孔雀化尸丹解药当时炼制过程和颜色!”严无忌一脸讨好,媚笑着把本子递给冷东海。
  冷东海从严无忌手中接过蓝色封皮的厚本子,立刻就从厚本子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丹药味。冷东海皱了下眉头,仔细一看上面的字迹,不是近期所写,应该不是作伪。那厚本子上面果然详细记载了孔雀化尸丹和解药的炼制过程,其中解药部分,着重介绍是紫色,臭鸡蛋味……
  胡铮珠走了过来,扬着手中的金丹秘术,笑道:“严庄主,你这本金丹秘术借我瞧一瞧!过一阵子还给你!”
  严无忌脸上的肌肉跳了跳,这本秘术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胡铮珠张张嘴就想把它拿走?严无忌感觉到一种肉痛,心也痛。可是此时他有拒绝的资本吗?严无忌只好叹了口气,心有不甘道:“姑娘,这本书是当初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既然姑娘想要,想要……借的话,就先拿去吧!”
  胡铮珠翻了个白眼道:“姓严的,瞧你那不爽利的样子!怎么,怕我把你的炼丹术给吞了?你放心,本姑娘拿回去之后,会把它抄录下来,至于这原本,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本姑娘如今跟了楚侯爷,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意巧取豪夺了!要是依姑娘我以前的性子,就你今天这个表现,早死了十回也不止了!”
  严无忌自然对胡铮珠的说法半信半疑,他可不会相信有人会把得到的好东西吐出来。但他也明知道自己护不住这本书,于是脸上堆笑道:“姑娘说笑了!一本金丹秘术也不值什么!既然姑娘想要,拿去就是了!拿去就是了!嘿嘿嘿……”
  胡铮珠见严无忌这样说,呵呵一笑,把金丹秘术收在怀中,和颜悦色道:“那本姑娘就不和严庄主客气,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严无忌见胡铮珠笑得灿烂,也只好陪着干笑,他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做敢怒不敢言。
  冷东海把厚本子丢还给严无忌,对胡铮珠道:“老-胡,看这本子上的记载,这两颗紫色丹药确定是孔雀化尸丹的解药无疑了!既然如此,咱们就依照大哥的意思,放过他吧!走,咱们回去交令。”
  胡铮珠答应一声,回头莞尔一笑道:“严庄主,那就多谢你的金丹秘术了!”胡铮珠和冷东海扬长而去,留下严无忌一个人在丹房密室中低声咒骂。
  严无忌骂着骂着,忽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他后怕啊,今天差点儿就交待在这两个年轻人手里!现在孔雀化尸丹被人抢走了,金丹秘术也没有了。算上前些天,老婆被凌必空抢走,百鸟山庄一度易主的事情,他真是衰神附体,背时运到极点了!() ()
  ……
  百鸟山庄较武场,河成秀正坐在场边看台的大椅子上,看着校尉霍刀训练新收编的士卒。河成秀心满意足,此行到百鸟山庄可以用不虚此行来形容,不但收伏了墨兰城的蒙世平和近千名精锐轻骑兵,还把河顿准备秘密布署在百鸟山庄的破气-弩、穿云弓这些新式武器给收缴了。
  正在此时,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袍道士由远处长掠而来,落在较武场的看台上,河成秀身后的两名侍卫纹丝不动,显然对道士非常熟悉。白袍道士将手中提着的人丢在河成秀面前,低声道:“殿下,贫道已经把涂重光给殿下带回来了!请殿下发落!”
  河成秀微笑起身道:“辛苦道长了!请坐!”白袍道士正是葛风玄,葛风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并没有坐下,而是做了一个只有他和河成秀能懂的手势,转身飘下看台,如风般离去。
  涂重光被点了穴道,又身受重伤,此时已经是萎靡不堪。河成秀望向涂重光,两人对视,河成秀在涂重光眼中见到的只有空洞和绝望,河成秀笑问道:“涂副统领,今天的事你要对本世子有个交待才行。”
  涂重光低下头,一言不发,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现在能回到京城,他也无法向河顿交待。一众弟兄都被擒住,破气-弩和穿云弓这些刚造出来的秘密武器也被大世子收缴了,他要是回到京城,河顿不把他给五马分尸才怪!更别提此刻他已经被生擒,还能有什么希望?
  正在此时,有小卒来报,“报!有袁从信、牛太沉等人要求见大世子殿下!他们生擒了禁军头领鲁其兵和海啸禅师等人!”涂重光的心彻底凉了下去,他的希望在鲁其兵身上,他以为鲁其兵可以先逃走,然后回头再用地遁术救他出去。现在鲁其兵也被擒了,他已经完全没希望了。
  河成秀大喜,亲自出去迎接袁从信、牛太沉等人进来,双方见礼。牛太沉笑道:“大世子,我们侯爷命我们追赶鲁其兵,这矬子轻功真好,我们四下围堵,又加上袁大师兄的符术,才好不容易才抓到他!现在我们已经把他们押解来了,请世子殿下发落!”
  河成秀一双秀美的眸子笑得弯了起来,河成秀向众人拱手道:“河成秀多谢各位出手相助!一个漏网之鱼也没有,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
  袁从信也笑着回应道:“大世子客气了!既然我师弟和大世子是义兄弟,那么大家自然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又何谈谢字!此人会地遁术,虽然还不算太强,但是也够让人头疼了。我先用符术破了他的地遁术,又封了他的穴道,才能生擒他。如今我把他移交给大世子,还请大世子派人严加看管,免得他找机会逃走了!”
  河成秀大笑道:“袁大师兄所嘱,河成秀记下了!我马上就派人把他看管起来!”
  河成秀回头吩咐道:“来人,找一根牛皮绳来,把他捆的结实点儿!”有锐卒答应一声,拿来一根强度极高的牛皮绳,把鲁其兵给捆了个四马攒蹄。
  鲁其兵高声吼道:“大世子殿下!大世子殿下!捆的太紧我身上疼啊!我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大世子,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人才,为什么要把人才捆起来啊?”
  河成秀冷冷道:“你们这样的人才,我敢用吗?竟然敢在这里对本世子出手!你们可都出息了!你们是要造反了吗?”
  涂重光把心一横,冷笑道:“大世子,我们可是奉旨出京的钦差!我们奉圣旨巡视百部郡,在百鸟山庄遇到触犯王法的外邦人士,出手维护王法和桑兰国尊严,有何不可?倒是你大世子私拿钦差,犯的是大罪!难道大世子身为储君,就可以凌驾于桑兰国的王法之上吗?若说造反,大世子你还不是国王,等大世子坐上王位那一天再说这话,否则,哼哼,倒让下官感觉大世子有不臣之心!”
  涂重光心道:鲁其兵这个软骨头被擒,已经断了我逃离的希望。我现在已经是没有能力逃走了,说不说硬话都是一死,还不如硬气一些,死也要死得有个男人样!
  河成秀横眉立目,怒道:“你们奉王旨离京巡视百部,就可以胡作非为吗?在桑兰国,是本世子大,还是你这个奉旨出巡的钦差大?本世子叫你住手,你不但不住手,还敢对本世子出手,你是要反了天!本世子是桑兰储君,手中持有符节,尚方剑,父王允我可以先斩后奏,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你敢不服我?”
  涂重光啐了一口,把两腿叉开,极其无礼的望着河成秀,不屑道:“对不起!下官眼中只有桑兰的王法!无论任何人,只要他敢在桑兰境内触犯王法,下官都不会容情!哪怕他是什么大越国的王侯!”
  河成秀身后的护卫洪镇平大怒,上前一脚把涂重光踢了个滚翻,洪镇平拔刀指住涂重光,怒斥道:“大胆!大世子乃是王储,只在陛下一人之下,你一个小小的禁军副统领,敢对大世子如此无礼?你是活腻了吗?”
  涂重光啐了洪镇平一口,冷笑道:“大世子的狗咬人还是蛮疼的!”
  河成秀冷笑道:“哟,本世子还没真看出来,我们的涂副统领还有强项令的气质呢!不过你的脖子硬得不是地方!先前本世子叫你住手,你竟然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这已经是死罪了!更何况是有可能引发桑兰和大越国矛盾的大事情,你怎么敢擅作主张?别以为你脖子硬,我的剑就不敢砍下去!桑兰是河家的桑兰,无论你官位高低,只要危及到桑兰社稷,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涂重光扭了扭脖子,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呵呵冷笑道:“大世子要砍就砍,涂重光无话可说!”
  鲁其兵见河成秀发怒,心中怕死,于是大叫道:“涂副统领,你就别犟了!咱们违逆大世子的命令向楚随心的人放箭,本就已经是错的,你还对大世子出剑,就更不对了!好好认个错,咱们还有机会活命!你又何必为了面子死撑下去?他娘的,二王爷再重要,还能比咱自己的命重要吗?”
  涂重光大怒,厉声斥道:“鲁其兵!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涂重光忽然感觉到一种危机感,事情可能就要坏在鲁其兵这张嘴上!
  鲁其兵大声叫道:“大世子,我有罪啊!我要出首二王爷河顿,他要谋反啊!大世子,我也不想跟随反贼,我要出首二王爷!”
  一句话,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这事谁都知道,但是当众吼出来,鲁其兵还是头一个。
  河成秀当然不能容许这事当众喊出来,立刻斥道:“洪镇平!把他押下去,不要让他胡说八道,坏了王叔的名声!”
  护卫洪镇平答应一声,如狼似虎般向前,把鲁其兵拎了起来,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抽过去,骂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离间王族成员的亲密关系?”
  鲁其兵被揍的发晕,这才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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