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小心你的舌头

  听到离尘宫主童秋素率领弟子来到摩天宫,种士良脸色大变,慌忙吩咐手下人去挡住离尘宫的人。清平宫主樊尘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知道当年童秋素和白乐天曾有过感情纠葛,最后却没能成为眷属。童秋素一直未嫁,白乐天则是娶了江东同原郡盛长华的三女儿盛云莺。
  谁都知道,四大宫之间,离尘宫和摩天宫势同水火,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前阵子还有传闻说童秋素派出弟子去擒拿楚随心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出来,当然江湖人未知真假。现在在这关键时刻,童秋素率领门下弟子来到摩天宫,恐怕绝非好事。一个种士良就够樊尘头大了,这又来了童秋素,樊尘能不着急?
  彩绸飞舞,剑阵凌厉,出去阻挡离尘宫众弟子的贺灵凡、李奇训和吴墨阳等人很快被击退回来,狼狈不堪退回种士良身边。云麾将军李奇训向种士良躬身,嗫嚅道:“大司马,敌人势大,末将无能,没能阻止离尘宫的人!”
  种士良瞪眼,作大怒状,斥道:“废物!退到一边去!”李奇训长出了一口气,大司马说这话,说明并没有真的发怒,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
  种士良当然不会真的认为自己的手下这些高手就能挡住童秋素,不然武林中四宫之一的离尘宫也未免太名不副实了吧?他只是要试试,离尘宫到底有多大实力,值不值得他种士良利用一下。在种士良眼里,武林中这些人有谁不可以被利用?又有哪个敢和他种大司马抗衡?
  官兵都分开在山路的两边,一个个如临大敌,持刀持枪,盾牌在前,弓弩手在后,齐齐指向离尘宫的人。种士良身边,几名侍卫也默默向他靠拢,诺兰也紧随种士良身后。只有颜昔平果一脸淡定,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种士良望向缓缓走过来的离尘宫众人,只见开头的是五名女弟子,人人持剑。随后是更多的离尘宫弟子,多数身上都飘扬着披帛,显然就是离尘宫独有的迷魂绸了。这些离尘宫的弟子们,即便是在行走当中,也保持着阵型不乱,显然是久经训练了。
  离尘宫众弟子簇拥着一名中年美妇人,这中年美妇人在人群中最出众,只见她约有四十多岁年纪的样子,一身紫色宫妆,不怒自威,脸上散发出一种光芒,是种士良从未在其他女子脸上见过的光芒,不止是自信的光芒,还有一种让种士良也说不出来的感觉,就仿佛这个女人在什么地方都应该是主角一样。
  这种感觉让种士良非常不舒服,种士良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种士良身边的诺兰自然知道种士良的心思,高声喝问道:“来的什么人?竟然擅闯摩天宫!大司马在这里率兵剿匪平叛,你们冲撞了大司马的仪仗,可知罪吗?!”
  紫衣宫妆的中年美妇人望了一眼身边的弟子,一名粉裙女弟子飘然越众而出。
  离尘宫的粉裙女弟子望着诺兰,表情淡淡道:“你不过是种士良蓄养的一个家妓罢了,也配在这里大呼小叫?这里摩天宫,又不是什么皇宫禁地,谁不能来?你们大司马的威风,应该回到京城,回到你们的大司马府去摆!这荒山野岭的,谁会在意什么大死马还是大活马!搞不好什么山贼马匪杀出来,再杀了你们的大司马,你们的下场可就难以预料了!”
  诺兰听到这粉裙女弟子出言不逊,称她为种士良蓄养的家妓,不由气得脸色苍白,羞怒交加。诺兰刚要骂人,种士良轻轻伸手拉住诺兰,种士良高声道:“陵泉侯大司马种士良在此,请童秋素童宫主出来答话!”
  紫色宫妆的美妇人飘然走到阵前,微笑道:“离尘宫童秋素在此,种大司马,幸会!”
  种士良欠身道:“童宫主,今天本官奉大皇帝诏令,率兵到此剿灭摩天宫叛匪,山下都已经戒严了,为什么童宫主不奉朝廷诏令,率弟子擅闯此地?难道童宫主自恃离尘宫势大,自己又武功高强,就可以无视朝廷的法度吗?”
  童秋素仰天大笑良久,才缓缓道:“既然种大司马说是奉诏,那诏书在哪里呢?总不可能上嘴唇一搭下嘴唇,说自己手里有圣旨,就是真有圣旨吧?无论本朝或是前朝,假传圣旨者都有之。大司马不妨把圣旨拿出来,让老身瞧上一瞧,若是真有圣旨,老身自然率弟子回避!”
  一旁的诺兰怒道:“童秋素,你是什么人,也配看朝廷的圣旨?!”
  种士良立起右手,阻止诺兰继续说下去,种士良微笑道:“童宫主说得是,本官来得匆忙,并未带圣旨出京!不过本官所到之处,人人都知道本官是奉旨前来,所以无人阻挡!童宫主若是有兴趣,可以随本官回京城去看圣旨!”() ()
  童秋素冷笑道:“好一个朝廷的大司马,好笑得很!你既然是奉诏讨贼,就该携带圣旨用兵!不然你手头没有圣旨,就来这里胡乱抓人,姓白的会服么?你既然已经坐到了大司马的位置上,也就是百官之首了,难道还不知道带头遵守朝廷的法度吗?你不遵守朝廷的法度,反过来跟老身讲朝廷的法度,岂不可笑!”
  种士良哑然失笑道:“人人都说离尘宫主桀骜不驯,果然如此!那么童宫主到此又有何贵干呢?”
  童秋素傲然道:“江湖上人人皆知,老身昔年和白乐天有些恩怨,今天老身带领众弟子到此,是来找他了结恩怨的!你们若是没有什么事,就先退到一旁,叫白乐天出来见我!”
  种士良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个童秋素真是来找白乐天麻烦的,那自己还省心了,这不就多了一个盟友吗?种士良不动声色挥了挥手,云恒门的弟子聂龙、敬或等人推着白乐天的元神走了出来。
  童秋素见了白乐天,忽然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这是怎么说,白乐天,你怎么还成了元神形态?堂堂的乐天派掌门人,难道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被人打到元神形态了吗?”
  白乐天见到童秋素,表情很有些复杂,半晌后叹了一口气道:“秋素,多年不见,想不到你也老了!”
  童秋素听到白乐天说她老了,立刻冲冲大怒道:“白乐天!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娘风华正茂,多少男子见了我都倾慕不已!你说我老了?我哪里老了?我哪里老了?”恼羞成怒的童秋素回身问自己的弟子们道:“你们的师父老吗?嗯?”
  离尘宫众弟子齐声答道:“师父年轻貌美,气质高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说话声音之齐,显然是久经训练的。
  此言一出,对面云恒门的弟子不由一起怪笑起来。童秋素虽然相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但看起来也是徐娘半老,怎么也和年轻貌美不搭边了。
  离尘宫的粉裙女弟子怒道:“你们笑什么?”
  云恒门八弟子敬或冷笑道:“我们能笑什么!笑一些可笑之人,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呗!老黄瓜就算刷上了绿漆,它也还是老黄瓜!”众人都听得清楚,这敬或明显是在出言讽刺童秋素。
  敬或话音刚落,离尘宫的粉裙女弟子已是勃然大怒,手中绿色迷魂绸电射而出,如同一条怪蟒一般袭来,紧紧缠住了敬或的脖子。敬或丝毫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当众出手,而且手段又如此高明,动作又是如此之快。迷魂绸紧紧缠住了敬或的脖子,粉裙女子冷笑一声,用力一扯,敬或便凌空飞向了粉裙女子。
  一旁的云恒门三弟子聂龙见势不妙,急忙拔刀向前,挥刀劈出,试图斩断迷魂绸,救下八师弟。哪知道那迷魂绸并不是寻常布料,他一刀下去,迷魂绸上的内力竟然把他手中的单刀弹到一旁,敬或仍是被迷魂绸硬给拽了过去。
  敬或双手死死抓着迷魂绸,试图把迷魂绸从脖子上扯开,哪知对方内力比他强得多,他没能办到。一时间之间,迷魂绸上力道越来越大,敬或被勒得舌头都吐了出来,脸涨得紫红,眼睛都翻白了,眼看就要给迷魂绸勒死。
  云恒门门主烈齐洪见对方就要把自己弟子勒死了,不由脸上变色,烈齐洪高声道:“童宫主!我弟子出言无状,得罪了童宫主,自是罪有应得!童宫主可看在我烈齐洪的面子上,饶他一条性命吧!”
  童秋素瞧了一眼烈齐洪,“哦”了一声,冷笑道:“他是你的弟子?那你这当师父的可够不合格啊!他身为后辈,竟然连尊重前辈这种事情都不懂得,活该被人勒死!既然你替他求情,老身就勉强给你一个面子!蝶华,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给他留口气吧!”
  被称作蝶华的粉裙女子答应一声,松开手中的迷魂绸。迷魂绸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飘回蝶华的胳膊上。差点被勒死的敬或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实在太吓人了!
  还不等敬或缓过神,蝶华抡圆了手臂,抽了敬或几记大耳光,敬或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蝶华冷笑道:“下次再敢乱嚼舌根,小心姑娘我割了你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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