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三大宫主

  一朵朵车轮大小的五彩奇花从天而降,一朵朵金色莲花从地下涌出,将种士良和吴墨阳这些人都困在当中。隐藏在附近的邪派高手和数百精兵自然也难逃此劫,一个个都被困住,一丝一毫也不能动。随后,这些人发现自己不但不能动,连身上的气机也无法运转,四周传来阵阵惊叫和祈求白乐天饶命的声音。
  此时,白乐天的元神一闪一闪,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屠生非的元神蹲在一旁,惊恐的用手挡住眼睛,不敢再看。
  白乐天高声道:“种士良大逆不道,逆天而行,早晚必遭天谴!你们这些无知之人,为了些蝇头小利,到此助纣为虐,也会有报应!你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却不想想,白某纵横武林三十余载,怕过谁来?依白某往日的性子,本该将你们这些败类统统斩尽杀绝!”
  “白大侠饶命!”“白掌门,在下知错了,白掌门宽恕我们吧!”四周向白乐天认错的声音此起彼伏,吴墨阳等人,一个个争先恐后向白乐天认错!
  种士良陷在一朵金莲当中,无法自拔,但心中仍然不服。种士良大骂道:“你们这群废物!白乐天所用,不过是幻术而已,能撑上几时?白乐天,有种你放我出来,本官要和你决一死战!”
  白乐天随后在空中一抓,紫晶剑闪现,白乐天挥紫晶剑,尽力一挥,一道极强的紫色剑气裂地而去,屠生非的肉身应声断成两截。屠生非的元神蹲在地上,抱住头惊恐而绝望的大叫了起来。刚才他还幻想着能有机会回到肉身上去,现在肉身被白乐天毁了,他就是想归位也不可能了。
  种士良的脸色不由一变,他原以为白乐天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是幻术,却没想到白乐天真的会动手杀人,这超出了他的想像。种士良沉着脸,不说话了。从内心深处来讲,种士良比其他人更怕死。他在世间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他怎么会愿意死,怎么会甘心死?
  群匪见白乐天斩了屠生非,更加恐惧,顿时哀鸿之声四起,都是求白乐天饶命的。
  白乐天环顾四周,神态威严,朗声道:“你们也都看到了,若是我想杀人,天下第十在我眼里又算得了什么?!白某是不愿意杀人,但是不等于白某没有能力杀人!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白某就再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够弃恶从善,改过自新!”
  群匪齐声谢恩,白乐天大手一挥,众匪顿时感觉身上一阵轻松。等这些匪人低下头去看时,果然天上坠下的奇花和地上涌出的金莲都不见了,众匪如蒙大赦,齐声感谢白乐天,一个个表情和言语都谄媚无比,言语之间恨不能把白乐天捧上天去。白乐天只是冷笑,口蜜腹剑之人他见得还少吗?
  遍观众匪,都已经脱困,只有种士良一个人仍被困在金莲中不能动弹。种士良拼命挣扎,无奈提不起气机,咒语也全然无效,挣扎了半天仍然困在金莲之中。种士良见众匪都望向他,顿觉颜面扫地。种士良怒道:“白探花,白大学士,白大掌门!你的威风逞得也够了,还不放本官出来?”
  袁从信大怒,上前用剑指住种士良的心口,喝道:“种士良!你这祸国殃民的奸贼!你三番五次来我们摩天宫挑衅,又害了我二师伯和我师父,今天我袁从信就要取了你的狗命,为天下百姓除一大害!”
  种士良放声狂笑道:“袁从信,你这话说大了!就是你师父,也不敢说出杀了我的话!白乐天办不到的事情,你就更办不到了!以你的本事,杀不死本官!就算你杀了本官,只要本官一死,你这摩天峰必将被夷为平地!我种士良一死,天下必将大乱,群雄并起,局面将更加不可收拾!你小子担得起这个后果吗?嗯?”
  白乐天对袁从信微微一笑道:“从信,不可对种大司马无礼!先收了剑吧!”
  袁从信十分气愤,回过头一脸委屈道:“师父……”可是袁从信又不能不听师父的话,只好收剑还鞘,站在白乐天的元神身旁怒视种士良,忽然间袁从信想起了什么,又向前几步,狠狠抽了种士良几记大耳光,骂道:“虽然我现在还不能杀你,但我打你几个耳光总是可以的!”
  种士良当众挨了几记大耳光,顿觉颜面扫地,气得破口大骂。他几时受过这种侮辱?要不是他给白乐天控制在这里,他非把袁从信立刻斩杀在当场不可!
  白乐天沉声道:“种大司马,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是大人物,要有大肚量,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打你几记耳光你就受不了,那刚才在山下我手底下被你们杀死的弟兄们又要找谁说理去?”
  种士良恼羞成怒道:“就算我杀了你手下许多乡兵,那又怎么样?你敢在这里招兵买马反叛朝廷,那就是谋反!本官前来讨伐贼寇,有何不可?有种你杀了我啊!”
  白乐天冷笑道:“白某召集地方百姓,保境安民,有何不可?就算我们反抗你,那也是针对你个人,绝不是我们针对朝廷!难道你种士良一个人就能代表了朝廷?笑话!”
  白乐天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不动,被自己金莲之术困住的拓跋松,又对种士良道:“种士良,我劝你马上把我二师哥身上的迷魂咒解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种士良猖狂大笑道:“本官就是不解开拓跋松身上的迷魂咒,你又能奈我何?本官赌你白乐天没有胆子杀我!既然你不敢杀本官,那我怕你什么?”
  白乐天鼓掌,喝彩道:“种大司马的想法实在是绝了,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不过我白乐天就一定要杀你么?现在你被我困在摩天宫前,你是个阶下囚,谅你也逃不下山去,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我不能杀你是不假,难道我不能折磨你么?你能把我二师哥变成傀儡,难道我不能把你制成傀儡?我白某人一向是恩怨分明,但是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种士良听到白乐天威胁说要把他也制成傀儡,脸上终于有了惧色。被人变成行尸走肉,实在是可怕!那拓跋松变成傀儡之前有多惨,他种士良是最清楚不过的!要是白乐天一怒之下,真把他变成傀儡,那就可大大的不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种士良立刻换了一张脸,嘿嘿笑道:“白乐天,白大掌门,本官不过是说个笑话罢了,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好,我这就解开你二师哥身上的迷魂咒,不过本官事先声明,他从迷魂咒之中醒来之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不是本官能说了算的,要看他的造化!”
  白乐天冷笑道:“你先解开迷魂咒再说!其余的不要你管!”
  种士良这才不情不愿的念起了咒语,可任他念了半天,拓跋松仍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半晌后,种士良又道:“白掌门,这个咒术只有咒语解禁还不够。我怀中有颗丹药,叫做醒神丹,就算我念完咒语他也得吃了这颗醒神丹才有用处!”
  袁从信怒道:“你这老小子不是好东西!你怎么不早说?”袁从信上前,从种士良怀中掏出几个有黑有白有黄有蓝的药瓶来,喝问道:“是哪一瓶?”
  种士良瞧了一些那些瓷瓶,有些无奈道:“是那个白色瓷瓶!你打开,里面有一颗黑色的丹药,就是它了!”
  袁从信拔下瓶塞,果然里面有一颗黑色丹药,其味腥臭无比。袁从信皱眉道:“你确实是这颗药?别是毒药毒到了人!”
  种士良冷笑道:“那你怕的话,就别给他吃呀!我也不在乎!反正被咒术困住的人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袁从信怒极,用剑鞘狠狠戳了一下种士良的胸口,咬牙道:“种士良,你这个老兔崽子!要是这颗药有问题的话,你大可放心,就算师父不收拾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师父说他要折磨你,不过我没有那么残忍!你身后不是还站着几个漂亮女人吗?嗯,我就一刀阉了你,让你入宫去做太监,再也做不成男人!”
  种士良顿觉裆下一凉,心中暗骂:他娘的,这个小子真不愧是白乐天的徒弟,比白乐天还狠!今天本官是流年不利,栽在这两个混蛋手里!哼,等我脱了困,我不把你们两个混蛋捉住折磨至死的话,我就不叫种士良!
  袁从信见种士良表情恶狠狠的,又不敢说话,知道他心里不服。袁从信冷笑道:“姓种的,我希望你到时不要绝了种!”袁从信走到拓跋松身旁,撬开拓跋松的嘴,把那颗腥臭无比的药塞进拓跋松口中,往下一推,那颗药丸咕噜一声,被拓跋松吞咽了下去。
  不多时,只听到拓跋松哎呀了一声,睁开眼睛醒来,随即弯下腰去,一顿狂吐,呕出许多花花绿绿的毒物来。众匪人虽然离得很远,也都被薰得够呛,袁从信也不由皱起眉头。() ()
  拓跋松吐了多时,才止住呕吐,一脸茫然的四顾。袁从信上前递给拓跋松一个水囊,柔声道:“二师伯,你先喝些水漱漱口吧!”
  拓跋松见这个提剑的年轻人叫他二师伯,不由呆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但显然不是小师弟沈洪的弟子。沈洪的弟子他都见过,没有这个人。拓跋松心头仍有些迷乱,但还是接过水囊,漱起口来。等他漱完口,把水囊还给袁从信之后,才四下张望。
  他先看到了种士良,不由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这个魔头可把他折磨得不轻!他要是早知道这魔头手段有如此狠毒,说什么他也不会去招惹这厮。等拓跋松又看到白乐天的元神时,才又吃惊又激动道:“你,你是三师弟?你是乐天?!”
  白乐天见二师哥从昏厥中醒了过来,开心不已,飘身形到了拓跋松身边,笑道:“二师哥,你可醒了!只要你醒了就好,之前你可是担心死我了!”
  拓跋松指着白乐天道:“一晃二三十年过去了,你竟然没有老!唉,二师哥可是老了许多呀!”拓跋松又指着袁从信,问白乐天道:“这个精神小伙是你的弟子?”
  白乐天笑道:“二师哥,这个是我大弟子袁从信!你看,其实我也老了一些,不过现在我是元神状态,显得年轻一些罢了!你瞧,我的肉身还在那里躺着呢!”说着话,白乐天指了指自己的肉身。
  拓跋松这才注意到地上白乐天的肉身伏在那里,背上有伤,血都已经流尽了,看样子是不行了。拓跋松大惊道:“三师弟!你!”
  白乐天坦然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伤到这种程度,怕是不可救药了。不是大罗神仙降世,谁也救不成了!生死有命,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白乐天的忌日,二师哥别忘了帮我多烧几张纸就好!”
  拓跋松见白乐天故作轻松的神情,心如刀割,垂泪道:“想不到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今日你我兄弟重逢之时,却是永别之时!”拓跋松望向种士良,怒火冲头道:“不用想,你伤成这样,一定又是这厮害的!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吧?今天老夫一定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白乐天拉住拓跋松的手,微笑道:“二师哥,今天是咱们兄弟团聚的日子,不宜大开杀戒!算了,还是放过他吧!杀了他们又有何用?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困顿局面!”
  拓跋松怒道:“咱们身在江湖,就应该快意恩仇!做事何必婆婆妈妈!三师弟,你听我一句劝,把这奸贼连同这些贼人都宰了,替天下人除一大害,也算替自己报了仇!你先把这身皮囊保存好,我这就去桑兰寻大师哥,让大师哥来帮你恢复肉身!大师哥医道高明,必然能治好你的伤,救了你的命!”
  白乐天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二师哥,我命已绝,就是大师哥现在这里,也是没有办法能救下我!至于这些人,杀了也没什么用处,徒增杀孽而已!无论是练武还是修天道,杀孽太重的话对自己都是有害无益!这些人跟在种士良身后,也无非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倘若他们将来仍是作恶多端,自有他们的报应!”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半空中传来狂笑声,“好一个白乐天,人人都说你有一副菩萨心肠,我还不信,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狂笑声中,一个红衣女子坠下云头,落在白乐天面前三丈远处。
  只见那红衣女子约有四十多岁年纪,眼角和脸上有些浅淡的皱纹,眉梢竖起,身后背着一把绿色琵琶,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种士良见这女子落了地,立刻面有喜色,这娘们儿一到,他有救了!
  白乐天眯起眼睛问道:“请问阁下是?”其实他已经猜出这女子的身份,只是不想叫出她的名字罢了。
  背琵琶的红衣女子笑道:“白乐天你真不认识我?老娘我就是传说中的琵琶仙子贺灵凡,怎么,你白乐天竟然猜不出我的身份?”
  围观的群匪连同袁从信都是心中一震,这位贺灵凡的名声可是不小!武林四大魔头之一,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更有一手绝技,叫做一曲琵琶肝肠断。寻常武夫对上这女人只能自认倒霉,她身后的琵琶一响,就要索人性命,相当一部分人死她手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因此又有琵琶判官之称。
  白乐天皱眉道:“我摩天宫的庙太小,怎么会引来你这样的大判官呢?”
  贺灵凡尖声大笑,众人听到她的笑声之后,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这声音之尖利刺耳,几乎让人难以忍受。边上有几个内力不济之人,被她的大笑声震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似乎武功都要废了一样。袁从信和拓跋松的脸上神色也不轻
  贺灵凡笑够多时,这才阴森森冷笑道:“白乐天,原来你还是个讲笑话的高手呢!你摩天宫好歹也是武林中四宫之一,还说自己庙太小,未免太谦虚过度了些!哼,过度谦虚就是虚伪!你们这些男人,虚伪才是本色!”
  武林当中,有四宫之说,分别是问天、离尘宫,清平宫和摩天宫。本来摩天宫是居于四宫之末,近来却因为白乐天有个徒弟叫楚随心而闻名于天下!
  白乐天笑道:“好,那我也就不藏着了,嗯,我白乐天是天底下少有的大高手,最近听说荣登了谪仙楼的武榜,名列天下第七!不过可惜没高兴几天,今天就要驾鹤西归了,有名声也没享受到,可惜,实在是可惜!不过在下想请教琵琶仙子贺判官,今天阁下大贺光临敝处,是有何贵干?”
  贺灵凡呵呵冷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此行到你的摩天宫,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娘我是大司马请来的客卿,负责在后面压阵。如今你白乐天大出风头,连大司马都擒住了,老娘我当然要出头,替大司马找回场子了!人人都说你是天下第七,来,让老娘瞧瞧,你这天下第七是否对得起你的名声!”
  白乐天淡然一笑道:“琵琶判官名动江湖,名列四大魔头之一!白乐天虽然有些虚名,却还远逊于琵琶仙子的大名,又怎么敢和仙子动手呢!”
  贺灵凡瞪眼道:“白乐天,你少废话!你要是不出手,今天老娘就把你二师哥和你徒弟都打死在这里!老娘一向横行江湖,从来不做善男信女,想必你是知道的!你给个痛快话,你打是不打?”
  白乐天苦笑道:“我的肉身已经不行了,只是元神形态,你琵琶仙子乃是当世有名的大高手,又何必苦苦相逼?你要救种士良,现在就可以带他下山去,我也不拦你!只是,只是种士良这厮做事情强梁霸道,他得发一个重誓,我才能放心让他下山去!”
  贺灵凡冲冲大怒,眉眼都立了起来,贺灵凡瞪眼道:“你放屁!我贺灵凡在此,谁敢造次?慢说是你白乐天,就是天下第一的靳东陵在此,他也不敢说这种大话!想在我贺灵凡手底下折跟头,那也得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你来,你先打赢老娘的绿毒琵琶再说!”
  说着话,贺灵凡背后的琵琶便已经飞上半空,只听到铮铮几声响,拓跋松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袁从信也差点儿摔倒,好在他内力深厚,勉强又站直了身子。周围群匪,一个个被琵琶的声音震到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贺灵凡见袁从信身子摇晃了几下,竟然又重新站稳,也不免惊讶道:“哟,真没看出来,你这小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像个教书匠,想不到还真有些本事嘛!呵,这样的琴音你也给挺下来了!有些意思!你小子练武的天赋高,白乐天也是教徒有方,才能这样的成就!”
  袁从信有些惭愧道:“可惜,我不是你的对手!”
  贺灵凡笑道:“没关系,只要你肯跪下给我磕头,我就放你一条生路,绝不为难你!你是后起之秀里的一棵好苗子,老娘我平生最喜欢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能陪我过招,还能陪我解闷,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老男人强太多了!啊哈哈哈哈……”
  白乐天摇了摇头,苦笑道:“琵琶仙子的武功高强,我等自然不是对手!所以还请仙子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师徒吧!今天这摩天宫就已经够热闹了,你琵琶仙子来这么一闹,就更热闹了!白某人虽然有心,可实在是无力啊!”
  袁从信大怒,拔剑在手道:“我武功自然是不如你的,可是骨头却未必不如你硬!来,今天我就先和你大战八十回合!”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