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仇人相见

  能到满月楼照顾曲月儿生意,听她弹琴的主儿,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这些人一般自恃身份,平时很少会对人大打出手,故此几名护院大半时间都是摆设。此时五名护院正在一间茶室中赌钱,忽然听到里面乒乒乓乓打了起来,还传出惨叫声。
  护院重贺先登丢了手中的骰子,吃了一惊道:“出事了?谁敢到这里闹事!”
  护院头目卢黄袍反应最快,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撸胳膊挽袖子就奔闹出动静的曲月儿的屋子去了。其余几名护院也各抄短棍,随后赶来。刚出门,就撞上了来报信的曲月儿贴身使女鸾红,鸾红看见卢黄袍,带着哭腔道:“卢大哥,出事了!出人命了!”
  鸾红毕竟年轻,没见过大场面,慌乱之下,只把情况简单向卢黄袍介绍了一下,只说是有人争风吃醋,双方动起手来,有人被扔下楼去摔死了。说完这些,她就急匆匆跑开,边跑边道:“卢大哥,你先去安抚一下屋里的客人,我这就去请春姨来!”翠红飞也似的去叫老鸨雁春。
  满月楼的幕后老板是冬三爷,老鸨雁春昔日是满月楼的头牌,色艺双绝,颇受冬三爷的宠爱,所以年长色衰后,被冬三爷委以重任,做了满月楼的老鸨。
  冬三爷是本城的世家、土豪,和本城武知县丁弱尘也有些交情,不过冬三爷平时为人低调,只管低着头赚银子,很少抛头露面,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
  几名护院刚到了曲月儿的房外,就瞧见房间的门板被人踹碎在地上,心里都莫名一紧。到秋月阁来的主顾,都是有势力的人,尤其敢在秋月阁砸场子,还把动静闹这么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姑娘而争风吃醋。不过为了争风吃醋就杀人,这也未免太豪横了些!
  卢黄袍是个莽撞人,当先进了屋子,人影还没看清就怒吼一声,握着拳头喝道:“是什么人在这里胡闹?”话音没落,脸上早挨了一记响亮的大耳光,抽他的人正是三殿下河成书。
  一名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恶奴骂道:“他娘的,眼瞎了是不是?顺亲王三殿下在此,谁敢造次?”
  几名护院听到三殿下几个字,面面相觑,瞬间都怂了,卢黄袍用手摸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也不敢乱说话,只好悄悄退了出去。
  顺亲王家的三殿下,可不是他一个小小青楼护院能惹得起的。等几名护院再往里边一瞧,又看到了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楚随心。这位是本城楚典刑官,近来可是满月楼的常客,他们是认得的。三殿下和楚典刑官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这可怎么管!
  正在这几个护院左右为难之时,身后响起了妖娆的声音:“哎哟,我的殿下,我的楚大爷,好好的这是怎么说?”
  随后就见老鸨雁春带着两名使女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门外又跟来几位护院,不过都站在门外,没有进来。老鸨雁春可不像护院那样糊涂,刚才鸾红下去找她时,她马上就问清楚打架双方都是什么人,这才急匆匆的上来,边走边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曲月儿见了老鸨雁春,急忙上前拉住雁春的胳膊,一脸委屈道:“春姨,三世子殿下看中了楚大爷的三夫人,两边动起手来了!”
  河成书正愁自己的手下打不过楚随心的手下,装模作样摸着手中的刀鞘,想拔刀又不敢拔,正巧老鸨雁春进来,这下可有了台阶下,于是河成书摆出世子殿下的谱,一瞪眼,对雁春呼喝道:“他娘的,谁让你进来的?都给本世子滚出去!这里自有本世子处置!没王法了吗?敢打我的人!”
  在桑兰国,每个王爷的儿子都可以自称世子,不像大越国,只有藩王储君才可以称为世子。
  老鸨已经听到鸾红说这里有个奴才被人扔下楼,摔死了。可是老鸨的眼里只有钱,只要有钱,管你是什么人,就是个要饭花子,那也是大爷。尤其是像三殿下和楚大爷这样有钱又有势的恩客,老鸨更是不想得罪,至于摔死一个狗奴才,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双方息事宁人,那都不叫事儿。
  老鸨雁春刚想摇动三寸不烂之舌为双方说和,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声道:“是谁这么不开眼,在这里得罪三世子殿下?”
  众人都回头看说话的人,只见一位面如冠玉,只是额头上有道伤疤的青衫书生摇着金折扇,从屋子外面踱了进来。试图拦阻他进屋的两名护院刚一伸出手,就被一股无形大力弹出去两丈多远,撞在了墙上,瞬间都晕了过去。
  老鸨雁春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楼里的护院可都是好手,可是这两人出手,却连这青衫书生的边都没沾上,就被打飞了出去,由此可见这青衫书生的武功绝顶之高。
  雁春再仔细打量青衫书生,只见他这张脸很俊,绝对称得上是位俊哥,美中不足的是,额头上有一道让人望上去触目惊心的伤疤。
  一旁的曲月儿见了,心中暗叫可惜,摇摇头,低声道:“只可惜了这样英俊的脸,叫这道伤疤毁了!”
  河成书见了这青衫书生,顿时大喜道:“哎哟,冷先生,你可来了!你瞧瞧,这姓楚的小子仗势欺人,仗着自己是这座城的典刑官,竟然让手下把我们的人给打了!牛二还被他手下人扔下楼,摔死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楚随心和那额头上有伤疤的青衫书生四目相对,楚随心真是又惊讶又意外,“是你?!冷千君?!”
  河成书让恶奴请来的冷先生正是冷千君。
  就是那个先是在洛龙洞前被楚随心暴打一顿,危急时刻把师祖信之言推出去顶雷,自己借机逃走的冷千君。之后在断魂崖,他又想强占冷若霜,被随后赶来的楚随心元神打落到断魂崖下。楚随心万万没想到,掉下了万丈绝壁的冷千君竟然还活着,只是额头上多了一道伤疤。
  冷千君咬牙切齿道:“对!是我!冷千君!姓楚的,你压根没想到冷大爷我还活着吧!”
  这下可好了,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楚随心感觉到冷千君身上的气机境界异常强大,楚随心猜他应该是有什么奇遇,所以在坠崖之后仍然活着。楚随心冲老鸨雁春笑了笑,说道:“雁春姐,麻烦带着你的人出去,这里有什么损失,你去登记一下,等下我让这位三殿下赔给你就是!”
  老鸨雁春收起了脸上的为难之色,这里一位是堂堂的顺亲王三世子殿下,另一位是本城典刑官大人,是武知县的亲戚,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照理说,顺亲王三世子殿下势力更大,可是毕竟这里是望野城,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这位三世子地位再尊贵,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
  青楼,是个极赚钱的地方,它的存在目的就是赚钱,不择手段的赚钱。老鸨雁春深知这个道理,所以见风使舵,左右逢源才是她的拿手本事。况且在这望野城里,一旦发生命案,都是由楚随心这个典刑官来处理,雁春还没傻到去得罪楚随心。
  既然三殿下让她滚,楚典刑官也让她出去,这位青衫书生又是位大高手,和楚典刑官有过节,那她也就别跟着掺合了。反正三方当中青楼势力最小,而楚大爷又掌管着本城的刑狱之事,那就由着楚大爷折腾吧。
  雁春也不多说,躬身向河成书和楚随心行礼,带着曲月儿和几个使女、护院退出屋子去了。她之前就已经派人去给冬三爷送信了,这么大的事,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冷东海走过去关门,关门前还不忘冲雁春一笑,塞了一张银票在雁春怀里,冷东海故意把银票塞在雁春的双峰之间,不忘挤眉弄眼道:“春姐,不用担心,打死人也不关你的事!等有空,春姐一定要陪兄弟我喝两盏交杯酒才行!”
  雁春得了这张银票,心头踏实了许多,妩媚一笑,随后又翻了个白眼道:“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调戏到你雁姨头上来了!找打!”
  冷东海大笑,随后咣当一声把门关上,回身冷冷道:“冷千君,可真得感谢你自投罗网!这就叫关起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抓鸡!冷千君,既然你来了,还替这位三殿下出头,那今天咱们就算算账好了!”
  冷千君笑一笑,他眼里的对手只有楚随心,根本就不把冷东海放在眼里,冷千君大喇喇走到曲月儿刚才所坐的案几后,一屁股坐了下去,收了金折扇,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爵酒,一仰头喝了。
  神情紧张的三殿下河成书三步并作两步,躲到冷千君身后,警惕的望着刚才打人的卢铜大旺。这个瘦得像鸡崽子似的人很可怕,竟然把他手下几个猛人都给打了。他要躲在冷千君身后,才有安全感。
  楚随心和冷千君对视,两人眼中擦出火花。冷千君瞧着小姬玄清,手中转着酒爵,狞笑道:“楚随心,你小子艳福不浅嘛!在哪里又搞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妞儿来?”
  楚随心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道:“冷千君,别来无恙啊?有了什么奇遇?功力竟然见涨了,恭喜,恭喜!”
  冷千君把酒爵放在桌上,冷冷道:“托福,还活着!只是拜你所赐,额头上多了这道疤,算是毁了容!我冷千君向来都是讲究血债血偿,我山寨那帮弟兄的命,我师祖的命,还有我前前后后所受的羞辱,今天都要一并向你楚随心讨还!”
  楚随心望着冷千君怨毒的眼神,忽然大笑道:“原来你是有备而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对吧?”() ()
  冷千君呵呵笑了一声,“你说对了,就是为你来的!我请你喝壶酒,你敢喝么?”
  冷千君劈手抓起桌上的铜酒壶,把酒壶嗖一下掷向楚随心,那酒壶带着一股极强的劲力,如同一道金色霹雳,带着呼啸风声,撞向楚随心的面门。这力度之强,要是撞在寻常人的头上,绝对是酒壶把头撞碎的下场。
  楚随心伸出手在空中看似随意的一抓,便消去那酒壶的力道,楚随心把酒壶接在手中,呵呵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是像你这种人,不配和本侯喝酒!酒还你!”说着话,随手把酒壶抛了回去。
  只见酒壶疾如闪电,在空中转了一圈,撞向冷千君,到了冷千君面前一尺处时,忽然一个急停,稳稳落在冷千君面前。冷千君低头看了一眼一滴酒也没溅出来的酒壶,不屑一顾道:“大半年没见,你小子武功竟然退步这么多?早知道你武功今不如昔,两个月前我就来找你报仇了!”
  之前楚随心借助于木灵珠内的力量,能在短时间内达到超一流高手的武境,这让冷千君十分忌惮。如今楚随心在几次大战中杀人如麻,消折了木灵珠中的气运,木灵珠中的能量已经是若有若无般的存在了。就算楚随心手中有念珠,也没能让木灵珠中的气运恢复多少。
  要不是丁弱尘替楚随心疗伤,使楚随心的伤势有所缓解,功力有所恢复的话,恐怕楚随心就连二流高手的功力也展现不出来。如今冷千君功力暴涨,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自然不把楚随心放在眼里。
  楚随心呵呵笑道:“你想找我打架,随时欢迎啊!只是你投靠这么一个饭桶一样的主子,未免有些让人齿冷!”
  河成书听到楚随心骂他是饭桶,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怒道:“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世子面前说这样的大话?真的以为这小小望野城的典刑官就了不起了?”
  冷千君瞧了一眼河成书,表情轻蔑道:“三殿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叫楚随心,原来是大越国的安越侯,可比你爹那个顺亲王值钱多了!就是他,两次把我逼入绝境,我能记他一辈子!他虽然号称饭桶,可实际并不饭桶,你这个饭桶,倒是货真价实的!”
  河成书气得浑身发抖,手握着刀柄,怒道:“冷逐鹿!你!你!你好……”他虽然有杀了冷千君的心,却不敢拔刀。他知道这人的武功极高,自己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杀不死他,要是拔刀恐吓他,没准会被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给宰了。
  这些天,河成书偶然得了武功高强的冷千君做扈从,简直如获至宝,真是费尽心思去讨好他,给银子又给女人,只要能讨冷千君的欢心,能让他甘心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他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想到这厮今天忽然翻脸无情,竟然当众羞辱起自己来!
  冷千君微微一笑,望着河成书的手。河成书不觉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忽然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眼睁睁看着宝刀竟然出鞘了!河成书大惊失色,急忙把宝刀按回了刀鞘里。他还没松口气,宝刀又出鞘了。河成书吓得把宝刀又按回刀鞘。
  如是三次。众人都看出冷千君是在戏弄河成书,一起大笑起来。河成书又羞又恼,却敢怒不敢言,这个世子殿下真是窝囊至极!
  可是众人都笑时,楚随心却没笑,能用无形气机牵引控制河成书刀鞘里的刀,说明冷千君已经有一流以上的武境了。
  前阵子,冷千君被楚随心打下断魂崖,以为自己必死。谁想到,他竟然能意外从断魂崖底逃出生天,还侥幸获得了绝世武功,冷千君一心想找楚随心报仇,只是已经不知道楚随心去向哪里,只好在桑兰漫无目的四处寻觅。
  这一天,在南湖城的青楼里,冷千君结识了挥金如土的河成书。冷千君本是马贼出身,见钱眼开,就想劫了这厮。哪知道无意中听别人说起,这个挥金如土的饭桶竟然是顺亲王的三世子殿下,这一下冷千君可是喜从天降,他一心想着攀高枝,结交权贵,这不是天降的机会吗?
  于是冷千君故意在河成书面前显露了一手,三招内打翻了两名河成书身边的恶奴高手。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河成书震惊不已,他总是嫌弃自己身边的恶奴武功不够高,比如有一次他在调戏良家女子时,就遇到一个有着二流武功的大侠。那位大侠出手就把正在调戏良家女子的河成书主仆十余人打了一个人仰马翻。
  要不是河成书跪地苦苦求饶,差点儿就给那位侠士砍了。从那之后,河成书就想着能找一位真正的绝顶高手做扈从,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带人调戏良家女子,而不用担心挨揍的问题了。
  找一位绝顶高手做扈从,只为了调戏良家女子不挨揍,由此可见这位世子殿下志向是何等的纯洁高远。
  河成书立刻邀请冷千君做自己的扈从,并且开出极优厚的条件。
  化名冷逐鹿的冷千君自是欣然从命,等两人相处了几天,冷千君见这位世子殿下竟然把自己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又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银子,自然高兴至极。心想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好主子。
  可是等他跟着这位三世子殿下时间久了,才发现这位三殿下根本就胸无大志,整天就只想着怎么搞女人。冷千君真是大失所望。
  像冷千君这种人,攀附权贵往上爬才是人生第一要务,至于搞女人这种事,只是副业,正事做完了,才捎带着搞一搞。哪想到这位世子殿下整个把这件事搞反了,搞女人是他的第一要务,根本就没有在官场上高升一步的打算。
  也难怪,人家河成书的爹是亲王,将来王侯之位是跑不掉的,他能有什么拼搏的动力?又不像冷千君这种草根出身的悍匪,因为没权没势,才一心想着往上爬。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冷千君在心里瞧不起河成书,只不过见他对自己格外殷勤,又看在银子和女人的面子上,也就勉强为这位世子殿下出力,做个打手。可他心里却在打着另一个算盘,他先暂时屈身这里。等到哪天有机会,能遇到一位有志向又有实力的主子,再想办法投靠。
  好歹这位三世子殿下也是王侯世家,在他身边,结识权贵的机会还是有的,所以冷千君也就耐着性子留在他身边。骑马找马,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就在一个月前,冷千君意外得知楚随心到了望野城,还在望野城做了典刑官,那颗复仇的心驱使他往望野城方向赶来。不过他此时身为三世子殿下的扈从,自然要想办法把三殿下鼓动到望野城,最好是能让楚随心和三殿下结仇,那才是妙事!借刀杀人才是高手的做法。
  此时的冷千君在经过两次被楚随心逼上绝路之后,心机已经更深,所以他并不急着找楚随心的麻烦。他先是暗中访察楚随心在望野城的所作所为,知道了楚随心爱到满月楼来听曲。
  随后他又访知楚随心将在今天晚上带着三夫人小姬玄清和几个弟兄到满月楼来,于是他借机制造矛盾,让三殿下误以为小姬玄清是青楼女子,再让三殿下和楚随心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动手打起来。三殿下被楚随心揍了之后,必然气不过,然后他再站出来替三殿下出头,打死楚随心,趁机捞点儿银子。
  没想到河成书手下几个恶奴不争气,竟然连楚随心手下的卢铜大旺都打不赢,还被卢铜大旺给扔下楼去,摔死了一个。冷千君没奈何,只好提前出手介入此事。
  冷千君戏弄了没用的河成书,这才转过脸望着楚随心,冷冷道:“姓楚的,你是跪下给我磕头,把女人献出来让我睡几次,让我饶你性命,还是准备让我亲手打死你?”
  卢铜大旺不知道冷千君是谁,也不知道他武功究竟有多高,他见冷千君对楚随心出言无礼,不由大怒,抢步上前,就是一拳。卢铜大旺这一拳非同小可,若是打在牛头上,能把坚硬的牛头打碎。
  冷千君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铜制酒壶,随手一挡。当的一声响亮,卢铜大旺一拳打在了酒壶上。卢铜大旺只觉得手臂发麻,拳头生疼,如同打在了铁块上一样。卢铜大旺急忙撤回疼痛的拳头,下意识在虎皮裙上蹭了两下,显然痛得不轻。
  楚随心知道卢铜大旺不是冷千君的对手,于是出声道:“大旺兄弟,所谓先礼后兵嘛!不急动手,你先退下!”
  卢铜大旺正是年轻气盛,又极少遇到对手,刚才甫一出拳就吃了个暗亏,心中正在恼怒,哪里肯听楚随心的话,立刻扑上去又是一脚。
  冷千君随手就是一掌切出,正中卢铜大旺的小腿骨,众人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卢铜大旺大叫一声,翻身倒地,双手抱着腿在地上打起滚来。冷千君竟然随手一掌把卢铜大旺的腿给打折了。
  要知道,卢铜大旺可是铜皮铁骨一般,寻常的刀枪都不能刺入他的身体,论起身体的强度,他可能仅比冷东海弱上一线。可是此刻他竟然撑不住冷千君的一掌,可见冷千君这一掌有何等之强!
  站在楚随心身后的冷东海大怒,他平时最爱和卢铜大旺一起喝酒,两人关系很不错。今天冷千君出手就伤了卢铜大旺,这让冷东海如何能忍受?冷东海愤怒已极,大喝一声,“冷千君,好你个朝廷的钦犯,你竟然敢出手伤人!你敢和我动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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