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下跪
第223章下跪
前往横店影视城的路上，霍景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大老板熊正华的怒吼似乎仍然在耳边回响。
“董事会说了，如果明日股价还将继续下跌，你就直接引咎辞职吧。”
“这次我保不了你，甚至我都要受牵连。”
“我不会放弃你，但伱也要做出努力，尽可能的去获得周鼎然的谅解，公司这边也会给予最大资源配合你……”
那些话语平平淡淡，但却宛如针扎一样，刺进霍景权的心脏。
霍景权紧咬牙龈，最终没忍住，猛地一拍车厢座椅扶手：“操！”
因为过于激动，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吓得车厢里的几人噤若寒蝉。
坐在前排副驾上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内衬白色紧身毛衣，姿色俏丽，赫然便是黄玉婷。
此时她愁眉不展，颤颤巍巍的说道：“权哥，我听你的，已经第二次公开道歉了，我的诚意已经足够了，这事儿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吧？”
“闭嘴！”
霍景权冷声呵斥道。
黄玉婷再次闭口。
而坐在霍景权身旁的年轻人却说道：“权哥，这次咱们拿出最大的诚意，相信事情会得到完美解决。”
霍景权面对这名年轻人，却是露出笑容，“新一，这次就拜托你了，你跟周鼎然以前关系最好，这次你帮衬着点，日后权哥不会亏待你。”
年轻人相貌俊朗，是奇迹少年团成员之一，在《全民偶像》期间与周鼎然是舍友，叫王新一，两人不管是在节目中还是节目外，相比较其他人，关系都还算是不错的。
哪怕周鼎然在练歌练舞时划水，王新一也是多次重复的协助教导周鼎然，虽然这有在镜头前作秀的嫌疑，但私底下两人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只不过当周鼎然被踢出奇迹少年团时，他被公司勒令慎言，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为周鼎然发声。
实际上，在那个阶段，任何在娱乐圈从业的艺人都对此事保持了沉默，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的。
这次霍景权担心事情搞砸，不仅把黄玉婷直接线上、线下进行道歉，还让王新一这位昔日的友人帮忙游说，足以见得霍景权是真的慌了。
他在娱乐圈的确有些能力与人脉，但他也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若离开了天芒，他屁也不是，没有人会再拿正眼去看他一眼，除非他能抱住另外一条大腿。
但问题是，放眼望去，根本没有大腿可抱。
毕竟周鼎然如今人气大爆，今非昔比，没有多少人愿意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与周鼎然为敌。
很快，车子抵达横店影视城。
众人下车，步行前往《仙剑》剧组，抵达地方后，霍景权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演员绕雪飞。
绕雪飞是《仙剑》这部剧的重要配角刘晋元的饰演者。
刘晋元在剧中是当朝状元，林月如的表哥，其戏份与酒剑仙相比都不遑多让。
这个角色也是天芒力争的结果。
绕雪飞三十五岁，此时正是一副古代白衣书生打扮，接到电话后就立即跑来，殷勤的带着霍景权进组：“权哥，王笙导演临时有事外出了，现在是副导演陆涛在掌镜，需要我帮您去引荐吗？”
“不用，我跟陆导也很熟，我自己去。”
霍景权言毕，便看到不远处的片场正在拍戏。
他和王新一对视一眼，便就在旁边等待片刻。
等一场戏拍完后，霍景权便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道：“陆导，好久不见！”
陆涛扭头看了霍景权一眼，一脸讶然：“诶？这不是景权吗？你怎么有空跑这儿来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陆涛也是个时常关注热搜的主儿，在看到霍景权的一瞬间，就想到了今天热搜榜上挂着的相关热搜，一时脸色就有些揶揄。
霍景权尴尬一笑：“我是特地来找周鼎然。”
“哦，你找老周啊！”陆涛低头在监视器前，看着刚刚拍的画面，头也不抬的说道：“他跟王导去隔壁剧组串门了，你如果不急就在这儿等会，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好，好，我就在这等。”
霍景权连忙应声，心中却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放到以往，这陆涛见了自己怎么会如此怠慢？现在倒好，跟自己说话都不带拿正眼瞧人。
陆涛心中嗤笑，对于霍景权的来意心知肚明，他是坚决站在周鼎然这一边的，没把霍景权撵出去已经算是仁慈义尽了。
“股价跌了快三十个亿才想起来求和，早干嘛去了？”
“得罪了老周，三言两语道个歉就完事儿了？想啥呢！”
陆涛也看到了王新一和黄玉婷，这两人一个是顶流偶像，一个是当下最有争议的新人演员，但和周鼎然比起来，啥也不是。
“能写剧本，还这么会唱，最重要的是，演技也是超一流，抱紧老周这条大腿，以后就不愁没饭吃。”
这是陆涛现如今最真实的看法。
就在霍景权三人煎熬等待的时候，另一边，周鼎然跟着王笙一起去其他剧组拜访一位名导。
“舒江导演是业内顶尖的武侠剧导演，等会我只负责引荐，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舒导说。”
王笙说道。
周鼎然点头。
他是突然听说国内一位专精于翻拍武侠小说的导演就在横店，刚好王笙又跟这位导演相熟，所以就拜托王笙帮忙引荐一下。
如今《仙剑奇侠传》的拍摄已经过了三分之二，大概还有一个月电视剧就会杀青，届时周鼎然就会空出时间来拍摄其他作品。
比如《少年的你》。
而除此之外，周鼎然还想把《庆余年》这部小说给翻拍成影视剧，而舒江就是专精于翻拍各种武侠小说成名。
事实上，专注于武侠剧的导演有很多，周鼎然之所以想要结识舒江，是因为舒江除了是一名导演外，还是一位知名编剧，尤其擅长改编小说。
《庆余年》这部网络小说之所以在前世那么火爆，究其最大原因，是因为请来的编剧功力足够精湛，对于小说故事的还原度也非常高，能够最大程度的提取长篇小说中的精华部分，甚至于一些不适合翻拍的剧情，也能够通过编剧的笔做出最优化的剧情。
所以一个会拍武侠剧，又有强大编剧能力的导演，对于《庆余年》这部小说来说，足够重要。
当然，更重要的是，尊重原著。
不乱改、魔改小说剧情。
如今，周鼎然凭借《庆余年》这部小说，只单单电子稿酬，每月都高达上百万，这已经算是网络小说中的头部作品之一，哪怕放在当下的起点中文网，也是绝对前三名的存在。
但这点稿费，对于周鼎然来说不值一提。
他想要得到更多，事实上在把《庆余年》这部小说拿出来之前，他就是存着把这部小说翻拍出来的想法。
当年新丽传媒连番决策失误，现金流断裂，濒临破产，只一部电视剧就把整个集团盘活，《庆余年》功不可没。
周鼎然对于《庆余年》电视剧的期待，甚至远高于《仙剑奇侠传》。
因此当得知舒江就在横店拍戏后，周鼎然就有了拜访结交的想法。
舒江目前拍摄的是一部名叫《浪子江湖》的系列武侠剧，这部剧改编自一部网络小说，已经出了两季，如今拍摄的是《浪子江湖》第三季。
一部武侠剧能连出三季，也足以说明这部剧的热度了。
当周鼎然和王笙抵达《浪子江湖》剧组，舒江恰好杀青了一个角色，整个剧组正在为这个角色的杀青而庆祝，得知两人的到来，舒江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特地让人空出一间房来招待二人。
“舒导，这位是周鼎然，目前正在我的剧组拍戏，担任男主角。”
王笙第一时间跟舒江介绍。
舒江刚年过五十，却满头银发，更留着满嘴的银白色大胡须，身上伸着一件褐色长衫，颇为文艺，此时闻言，便笑着向周鼎然伸出手道：“小周的名字我还是听过的，年少有为，你的歌我可都有在听。”
哪怕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舒江还是知道现在最大的热点就是《蒙面歌王》胖头鱼揭面等消息，自然也知道，如今的周鼎然一夜之间，已经今非昔比，人气绝对是现象级别，因此也没有托大，温声细语的跟周鼎然握手。
周鼎然来之前对舒江就有过调查，对方除了实力过硬外，私底下经常被人讨论的一点就是以五十岁的年纪刚刚娶了第三任妻子，年仅二十四岁的东海戏剧学院的毕业生。
妻子年轻貌美，在接受采访时，声称与舒江结合，不图钱财，完全只图舒江的才华。
这一点周鼎然保持怀疑。
虽然舒江的确有些才华，但是你二人相差的年纪也太大了，这比于谦和白慧明的结合还要让周鼎然称奇，后者只相差十岁，尚能理解，但相差二十六岁就有些夸张了。
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周鼎然自然不会当面问起，在稍微寒暄客套了几句后，周鼎然就说出了来意：“舒导，我最近想投资一部小说进行翻拍，想邀请您来担任编剧和导演，不知道舒导什么时候有时间？”
舒江闻言，沉吟了一番，问道：“小说叫什么名字？”
周鼎然道：“《庆余年》！”
这三个字一出来，王笙没什么反应，但舒江却瞬间大惊失色：“《庆余年》的版权在你手里？”
“在我手里。”周鼎然点头。
舒江呆呆了坐了一会儿后，忽然大笑道：“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接着，舒江就述说起了缘由。
原来，《庆余年》这四个多月来，随着更新字数的提高，名气也是越来越大，在整个网文界都被奉为圭臬，很多当下的中青年乃至学生党都非常喜欢追读这本小说，不仅仅是因为剧情足够精彩，关键是作者雨夜带伞不带刀的更新速度也着实迅猛。
上架前的公众期每个月都是日更万字。
上架后更猛了，不仅爆更上百章，而且随后依然保持日更万字，甚至两万字的速度。
精彩的剧情，加上炸裂的更新速度，这导致《庆余年》已经连续三个月在起点中文网月票榜、畅销榜蝉联第一名。
如今小说字数也已经逼近两百万字，平均订阅量破十六万，收藏数破百万，再加上“五百盟”、“月票第一”等各种荣誉加身，使得《庆余年》的相关版权价值一路走高。
甚至近日，已经有版权方开出五千万的高价，想要买下《庆余年》的全部版权。
周鼎然个人也收到了编辑番茄的微信信息，但他却并没有着急把版权兜售，要知道，在前世，根据《庆余年》版权方公布的数据，《庆余年》的所有使用权高达六千万元。
现在距离这个数字还整整相差一千万。
最关键的是，周鼎然并不想贩卖全版权，而是想要把影视版权拿捏在手中，自己投资进行拍摄。
毕竟《庆余年》的影视价值巨大，只要翻拍得当，直接就能让新成立的影视公司名声大噪。
但前提是，翻拍得当。
如果乱改甚至魔改，到头来可能就跟《斗破苍穹》一样，沦为IP改编界的笑柄。
因此周鼎然这段时间已经在业内物色了许多导演备选，而舒江就是他最中意的导演之一，因此在得知舒江就在横店后，周鼎然就直接前来拜访，道明来意。
但没想到，《庆余年》的版权火爆程度非同一般。
甚至舒江自己都非常眼馋，毕竟这是目前网文界影响力最大的小说IP，拥有数以千万计的书迷，这样的大ip，不用任何宣发费用，就能获得最高瞩目。
而舒江也清楚的知道，《庆余年》的版权最近被各方人马疯抢的消息，业内许多顶级影视制作公司都下场接触起点中文网，但可惜起点中文网一直待价而沽。
谁都没有想到，《庆余年》的版权竟然会在周鼎然手里。
这下舒江看向周鼎然的眼神就亲切了许多，甚至当即就拉住周鼎然的手，热络道：“小周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提前告知我，我亲自去拜访你才对。”
说着舒江就拿起腰间的对讲机，吩咐场务赶紧去买几杯咖啡过来。
然后舒江就开始仔细询问《庆余年》的相关事宜，比如版权费价格，再比如拍摄投资资金和演员阵容等等。
周鼎然一一做出了详细的回答。
听得舒江那是一阵触目惊心。
因为版权价格周鼎然胡编乱造了一个亿。
至于投资资金，周鼎然直接来一句上不封顶。
这话并非无的放矢，为了做好这部剧，他是真的想要投入全部身家。
前世《庆余年》投资高达2.6亿，而回报率更是惊人，单单腾讯一家就卖了2.1亿元，另一家承播平台爱奇艺也不会低于这个数。
但事实上，《庆余年》当年的大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毕竟在刚开始开播的时候，《庆余年》的广告一共才有三个，但随着作品爆火，播出的广告也是越来越多，后来甚至多达十几个广告。
而根据腾讯方流传的广告价格计算，总冠名广告位一家高达六千万，内容合作伙伴高达五千万，联合赞助加在一起大概六七个广告，高达1.8亿元，至于一些特约合作广告，加起来也有五千万。
单单广告收入，就有3.5亿元。
如果算是后来的超前点播高达两个亿的收入，这就有5.5亿元了。
至于其他衍生品，以及带动的相关图书、小说、有声书之类的收益就不提了，总之，只这一部剧，就让腾讯方赚的盆满钵满，吃的一嘴油。
而这还没算爱奇艺部分的收入。
堪称是一部现象级的大剧了。
直接就把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盘活，在最后关头完美赢下对赌协议。
所以周鼎然对这部剧相当有信心，在他的监督下，这部剧拍摄出来，再差也不会比前世差到哪里去。
“不错，不错！”
舒江非常满意，相当动心，甚至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即跟周鼎然签合约，他可是知道《庆余年》这个IP的火爆程度的，如果成功翻拍这部小说，他舒江这二字的价值肯定翻一番。
唯恐周鼎然反悔，他甚至都没有再去询问演员阵容，直接就一口答应：“这部剧我接了，年底这段时间是没空了，不过年后所有档期我都会推掉，专心把《庆余年》第一季的剧本写出来，你放心，我也算是《庆余年》的铁杆粉丝了，即便再忙，也会抽出时间订阅追读，小周你找我来拍这部剧，绝对不会出错。”
周鼎然听了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庆余年》这部小说已经火到了影视圈。
当下他就与舒江互留联系方式，等忙完手头工作后就开始着手创建剧组，而在此之前，舒江先免费帮《庆余年》改编第一季的剧本。
回《仙剑》剧组的路上，王笙忍不住说道：“老周，《仙侠》和《少年的你》的剧本都是出自你手，这部《庆余年》难道也是你写的？”
周鼎然回头，直接承认道：“对，我写的。”
王笙直接就沉默了，虽然他已经隐隐有所感觉，毕竟《庆余年》的版权价值高达一个亿，如果周鼎然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以他对周鼎然的了解，这小子是绝对不会花费这么多钱去买一部小说版权的。
除非是自抬身价。
但他也仅仅只是猜疑，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直接承认了。
他不关注网文圈，也不知道《庆余年》的数据有多猛，只知道刚刚舒江那瞠目结舌的表情不似作伪，间接也证明了《庆余年》的价值有多高，甚至当周鼎然淡定的说出一个亿的版权费的时候，舒江都不带怀疑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舒江也认可这一个亿的版权价值。
王笙压下心中的震惊，提出了一个藏在心中的疑问：“网文小说是要每天更新的，你哪来这么多精力去写小说……”
“每天凌晨比你们早起两个小时，晚上再比你们晚睡两个小时，我就多出了四个小时。”
周鼎然满口胡诌，也不担心露馅，毕竟罗志祥一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人称时间管理大师，自己为什么就不能？
王笙闻言，心底惊叹的同时，脸上满是钦佩。
现在的年轻人，真特么的卷！
……
敲定了《庆余年》的导演，周鼎然心情还算不错。
拎着舒江买的咖啡，一路回到《仙剑》剧组，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还没休息几秒钟，就见陆涛带着几人走了过来。
周鼎然看到来人，脸色当即就沉下来了。
陆涛是个人精，一眼便见周鼎然神情不对，立即掉头就走。
留下身后霍景权等人一脸懵逼，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挤出笑容对周鼎然说道：“鼎然，好久不见。”
王笙见气氛不对，正自疑惑，就见不远处陆涛朝自己招手，稍微迟疑，也是站起身就往外走。
现场气氛诡异起来。
霍景权朝王新一示意，王新一叹了口气，走上前笑着说道：“鼎然，上次我去《蒙面歌王》参赛，我就察觉到胖头鱼可能就是你，现在看来，我的直觉真没错，呵呵……”
尴尬一笑后，王新一直言道：“我知道公司亏待你许多，但这次权哥和黄小姐是带着诚意来道歉的，你不妨看一看他们的诚意，倘若你满意的话，双方和解，也算皆大欢喜不是？”
周鼎然看向一脸沉默的霍景权，以及一直坐立不安的黄玉婷，忽然说道：“道歉？可以，先跪下磕个头，让我看一下诚意。”
这句话一出，整个帐篷的气氛都冰冷了。
王新一的笑容也僵硬了，他眼里闪过有些不可思议，这，这还是周鼎然吗？
以前的周鼎然，温顺老实，是那种受欺负了不敢还手，甚至都不敢大声嚷嚷的存在。
但现在，直接让人磕头？
现代社会，哪里有这么羞辱人的方式……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霍景权突然扭头，满脸狠毒的对黄玉婷呵斥道：“没听到么，跪下！磕头！让鼎然看到你的诚意！”
黄玉婷心中一颤，只觉得膝盖一软，竟真的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