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原来这是一家骗子公司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月，这期间我忙于录音，为了提升配音质量，不知不觉就开始加班。反正回家也是待着，倒不如把工作做的更好一些，我心里这样想。今天王斌陪他老板见客户应酬，我自然选择了在公司加班。当当当，有人敲录音室的门，我站起身打开门，发现是老板回来了。
  “李总，您怎么回来了？”我脱口而出。
  “哈哈，我自己的公司，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呀。”李总笑着说，看他状态，应该是喝酒了。
  “呃，对对对。不好意思，我只是比较好奇。”我解释道。
  “开玩笑啦，倒是你，怎么还不下班？我们公司可是没有加班费的哦。”
  “我男朋友今晚有应酬，我回家也没啥事情做，所以就想着多录一点，顺便把之前录的不满意的地方再重新整改一下。也差不多了，他应该快来接我了。”我如实回答，自从有了阿强那件事，我现在和身边同事朋友刚认识，就会告诉大家我有男朋友这件事，以免又生事端。加上他喝了酒，我侧面提示他，我男朋友马上就到了。
  “哎呀，他们几个都像你一样就好了，那我们公司都能干上市了。歇一会，我们聊聊天。”老板招呼我到大厅坐，我把录好的音保存好，收拾好配音室的设备，走出来和他聊天。
  “你是东北人是吧，老家是哪里的了？”李总先打开话题。
  “我老家是辽宁沈阳的。”因为我出生的小城市实在是太小，小到除了辽宁省之外，应该没人知道是哪里，所以我来到深圳之后，有人问到我，我就直接说我是沈阳人，毕竟是省会城市，应该有名气吧。
  “哦，沈阳。我去过那边，那边的人都挺能喝酒的。”
  “呵呵，还行，北方人的酒量都还可以，也是和气候有关，冬天太寒冷了，有时候需要喝点白酒驱寒。”
  “是，我上次去的时候，都把我喝吐了。但是我不是很喜欢东北人，感觉都是各种忽悠人，吹牛很厉害。”李总可能今天心情好，聊着聊着似乎就忘了我的东北人这件事情了。不过我也不想和他争辩，毕竟地域文化不同，东北人普遍幽默，所以有些时候说话确实有夸张的成分，但是这种并非恶意。
  “东北人其实挺实在的，李总有机会可以多接触一下，接触多了就了解了。”我换个说法回复他。
  “这倒是，我有几个业务伙伴也是东北的，挺实在。有时候都没怎么听我带去的样本，就听我说了这个项目，就决定合作了。而且你知道吗，我们这种业务在东北开展的很好，赚钱多。”
  我不知可否，从来公司到现在，我始终没太弄明白公司究竟是靠什么赚钱。看李总今天这个状态，八成是喝了点酒，有些口无遮拦的感觉，索性就套套他的话。
  “我之前都没想到，这种东西会在东北这么畅销。应该是东北太穷了，都想着占便宜发财。我听说白城一个县城，每个月的通信费都高的惊人，其中65%都靠的是我们这种创收的。”老板开始夸夸其谈，我洗耳恭听。
  “我们这种业务，在南方不好做，南方人还是聪明些，想让他们打电话答题闯关，拿那些礼品，他们都看不上的。相反，在东北就特别受欢迎，有些孩子自己在家，一打电话都打几个小时，一直在答题闯关，听说有个孩子一个暑假打进去3000多的话费。对了，上次表扬你的那个客户，就是东北的，他一个月赚了3万多，就是用了你配音的题库。”李总兴致勃勃的说着，却不知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终于搞清楚公司的运作模式了，原来我们做的这一切，说好听的是文化教育，说不好听的，就是欺骗。当然，这种是在打擦边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提供服务你付出金钱，根本不存在欺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当他说有些孩子一个月打电话要花3000多的时候，我震惊了。这对于2005年的内地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了，我在国企号称铁饭碗的单位上班，一个月工资也才1300。如果是农村的孩子，这些钱可是一个家庭大半年的总收入了。原来我们赚的是这样的钱，而我更加可恶，跑了一大圈，跑到深圳来做骗自己老乡的事情。更让我痛恨的是，他赚着人家的钱，还从骨子里瞧不起人家，这简直是对人最大的侮辱。想到这些，突然觉得恶心至极。恰巧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喂，你到了呀，好，我马上下楼。”没等王斌开口，我先说了。
  “老板，我男朋友到了，我先走了，明天见。”没等他缓过神来，我拎着包火速的离开了，这个人让我觉得反胃、恶心。我走到楼下，手机再一次响起来，又是王斌打来的。
  “小娜，你怎么了？我是想问你几点回来，我刚到家。”
  “哦，我刚下楼，现在去公交站，我没事，等我回去见面聊。”挂上电话后，我坐上了公交车，看着深南大道两旁的灯火辉煌，我心里想的是：我可能要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