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卖药

  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下来,哎哟!要下雨了,我赶忙拍拍屁股走人。“五爷先讲到这里吧!天要下雨了,我得回家了。”我说。夏五爷急忙起来收拾院子,也就放过了我。
  听说有一种叫做“药”的草,根能做药材,晒干了可以买钱。我便与弟弟收拾家伙头,迅速占领了村北一坡。
  家伙头虽然不大,但由于消息比较灵通,所以这种“药”满坡都是,我们非常高兴,很快用小撅头刨了起来。这种草很好辨认,叶很小,枝如竹状,很快我们就刨了不少,拿回家来用石头将根轻轻一砸,然后用手将皮掳下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好了就等着买钱了。几天下来,我们已经刨了不少,我们便踏上了去药材收购站卖药的道路。
  药材收购站就设在临村,不远也就二里来路,我们打听了两个老大娘一个老大爷,很快便找到了。我们提着药材来到一个开着门的办公室门口,呆呆地问道:“叔,在哪里卖药?”,他很友好地说:“在这里,在这里,我给你们称一下。”说着接过药去,放在称上一称,说:“一斤二两,四块五毛钱。”好家伙,几天下来我们就挣了这么多钱,我们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连声道谢,很有礼貌地退出了收购站。
  回来的路上,我们高兴极了,我们第一次用自己的劳动挣了钱——我们的血汗钱,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同时我们找到了一条来钱路,而且那个收购员待人是那样好。以后我们的学费就有着落了,回来以后我们兴高采烈地汇报给了母亲,母亲自是高兴得眉开眼笑,连连夸我兄弟俩长大了。
  接下来大规模的行动开始了,我们摩拳擦掌,将小撅头进行了重新加固,对村北一坡进行疯狂的掠夺式挖掘,几乎一棵都不留,连根拨起,很快比上一次要多得多的药被送往收购站去。
  但这一次却让我们大失所望!因为那个很客气的收购员已经被调走了!而换了的那个人说现在不收了,我们还想问个为什么?但是无论我们怎么说,那人只有两个字“不收”。没有法子,我们只好提着那一大包药材极其沮丧地走出了收购站。
  怎么收购站这么快就不要了呢?怎么这么快就换人呢?先前的那个收购员服务那么好,而现在的这个态度却这么差,莫非那人高升了?还是…反正我们大失所望,想不到,想不到啊,那可是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坡里刨回来的,哎呀!等的时间太长了,该早点拿来卖啦!一下子懊恼、烦躁、苦闷、沮丧占据了整个身心。从此对这种药材再也不抱好感。
  我们村村头上有一个水库,水库很大,夏天是我们的乐园,半大小伙子们都要早早地吃了饭去洗澡,说是洗澡实际上是游泳,没有谁在那里搓灰,也没人拿香皂或肥皂,顶多是拿个手巾搭在肩上,然后光着膀子,也很少有人戴着帽子,那时不兴这个。
  整个夏天我们都几乎泡在那里,不是游泳,主要是纳凉,那个爽劲就甭提了,有的时候也摸个鱼虾什么的,但顶多是摸个虾而已,没见过谁从水库里逮住一条鱼,除非下网,说到下网,我就想起了有一次闯祸的事:那时候我对下网捞鱼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有人在深水的地方下了网,我就过去看,不知咋地就把人家的网给弄沉了,当时下网的人不在,我也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后来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下网的人刘家老三,他是我们的邻居,个头不高,他比我大许多,比我哥还大,他站在他家的大门口,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堵住了我,他就拿死鱼眼睛死死地盯住我,问我为什么把他的鱼网给弄沉了,我说我不知道,他的眼睛瞪着我,让我很是害怕,好在他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后来听说,是我哥从那个深水的地方潜下去,硬是给他捞上来的,那个地方的水很深,天旱的时候也从未干过,大约有十几米呢!但这个事我哥从未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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