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登山

  一夜安眠,早上准时起床做早课。
  其实夜里的时候挺想念被窝里有人的感觉。
  妙姐说过,温柔乡是英雄冢,可以享受,但绝不能贪恋。
  那时候我对温柔乡的理解还是好吃好喝好住,感觉没不什么舍不下的,现在才知道真正的温柔乡果然让人贪恋不舍。
  一夜七次,虽然有点累,但是真的销魂。
  杨晓雯起床的时候,已经七点多。
  这个时间刚刚好,等吃过早饭,她就会急着上班,没有时间来缠着我。
  为此,我特意把包玉芹准备的早饭给她都摆好了。
  香酥的面窝、鲜甜的豆腐脑,四样凉拌的小菜,色香味俱佳。
  看到桌上热腾腾的早餐,杨晓雯却哭了。
  她告诉我,自打父母去世,这还是第一次吃到有人精心给她准备的早餐。
  我想纠正她两点。
  第一是包玉芹给我准备的,她只是蹭饭的。
  第二她已经在我这连蹭两天早饭了,今天是第三天,怎么也算不上第一次。
  不过看到她边吃边掉眼泪,哭一会儿又笑一会儿的样子,我还是保持了沉默,只是让她喜欢就多吃点。
  她可是一点没客气,把所有早饭一扫而空。
  然后不出意外地吃撑了。
  我建议她上班走着去,多走几步消消食。
  杨晓雯告诉我今天周六休息,没法走路上班去消食。
  作为一个不用上班的无业游民,我这才想起来,半年前全国开始实行双休,周六也不上班了。
  杨晓雯揉着肚子,哼哼唧唧,看着实在难受,我让她躺到诊室里屋床上,给她推拿消食。
  可她嫌弃诊室的床太硬不舒服,非要去卧房。
  然后推着推着,就滚到了床上。
  大早上做这种事情,感觉比晚上做更兴奋更刺激,而且不耽误早晚课,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要不是张宝山打来电话干扰,就这么在床上耗一天也很有可能。
  张宝山打电话来的目的是约我去湖心岛蛇山。
  这是之前说好了的,希望可以通过这个方法,解决持续治疗给杨晓雯带来的剧烈痛苦。
  虽然现在对于杨晓雯来说,已经不需要了,但我还是很欢迎的。
  杨晓雯心虚,虽然对张宝山的多事很是抱怨了一顿,但终究没敢见张宝山,简单收拾了一下逃回家去。
  张宝山接上我后,我让他先拉我去了趟木磨山。
  之前已经找过高天观做中人,现在去找山神麻烦,得先问问高天观能不能行。
  不能人家这边给联络妥了,我却砍了山神,那可就一下把两边都得罪了。
  我让张宝山在山下等着,独自上山进观,见到黄玄然,把这事一讲,她便说:“昨天我已经以高天观的名义派出法贴,但还没有人回应,你尽管放手去做就是了。受敕为神,就要遵规守矩,它坏了规矩,搞淫祠邪神那一套,人人得而诛之。”
  我说:“能不能请小陆仙姑跟我一起去做个见证,以后要是对方来找麻烦,也能说得清楚。”
  黄玄然道:“高天观这一脉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了。你要是邀她去做见证,就得负责她的安全,不能让她有事。要是遇上应付不了的人或事,就保护她回高天观,只要回来,我就能保你们平安无事。”
  作为依托高天观寄存徒弟身体的残魂,她离不开高天观。
  我当场做了保证,黄玄然便让我去山门外等着。
  没多大会儿,陆尘音就出来了,手中还提着个沉甸甸的长条包裹,对我说:“师傅让我跟你走一趟,那山神要是有敢负隅顽抗,就直接斩了它。”
  说完,好奇地看着我,“我师傅从来不管外面的闲事,也不让我出山做事,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我说:“你师傅把高天观和你一起卖给我了。”
  陆尘音转了转眼珠,“呸”了我一声,拍了拍手里的长条包裹,“知道这是什么吗?飞剑!妖魔鬼怪神仙老虎狗,没有斩不了的。你敢买我,信不信我一剑砍掉你的狗头?”
  我当即一脸震惊了,“哎呀,原来陆仙姑还是个剑仙,失敬,失敬,请受我一拜。”
  陆尘音哈哈大笑,推了我一把,“你这人比我师傅有趣多了。走啦,天黑之前我得回来呢。”
  我带着陆尘音下了山,张宝山表面没说什么,却找机会偷偷问我,为什么要带个小女孩儿一起去。
  我告诉他,这是高天观的女剑仙,能飞剑斩人头,我担心到了那精怪的主场压不住它,所以特意请了女剑仙做帮手。
  张宝山听得一脸惊异,一路上不停盯着陆尘音手里的长条包裹看,大概是很想见识一下飞剑长什么样子。
  金城依江多湖,但只有东城区的玄武湖才有湖心岛。
  岛上有山多蛇,称为蛇山,六十年代就开辟成了景区,算是金城的热门旅游点之一。
  游客只能在固定几个区域的固定通道上游玩,其他地区虽然也有路,但都标着警示牌,禁止游客进入,但还是每年都有游客进入非游览区被蛇咬伤的事件发生。
  当初杨晓雯跟同学一起来玩的时候,就是在同行同学的建议下,离开安全区,进入无防护野区,结果出了事。
  这事当年就有人觉得古怪,所以才会进行排查。
  虽然什么异常都没排查出来,但至少把当初出事的大概范围给圈了下来。
  张宝山直接把我和陆尘音领到了发现杨晓雯的位置。
  一颗巨大的银杏树下。
  我在当初杨晓雯昏倒的地方检查了一下,然后又拍了拍那银杏树,问:“你知道当初跟杨晓雯一起来的那两个同学现在都怎么样了吗?”
  张宝山说:“我还真知道,一个后来高考上了清大,她家里摆了三天的宴,把所有的亲戚朋友同事都请了个遍,前两年毕业之后去了美国继续深造。另一个学习成绩不好,高考复读了两回,到底考不上,就没再继续考,给家里干活去了,她家里是开古董行的,在全省都有些名气。”
  我又问:“都没结婚?”
  张宝山笑道:“去美国那个嫁了个老外,差点没把她爸妈气疯,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家里古董行那个倒是一直没结婚。她家就这么一个姑娘,据说是想招个养老女婿,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问她们干什么,难道她们有问题?”
  “不好说,三人同行,一人出事,另外两个要是有问题也不奇怪。”
  其实我已经大概估计到是哪个有问题了。
  但有些话不能跟张宝山说。
  我围着银杏树转了一圈,当围到正东位置的时候,感觉到胸腹间的人面斑微微刺痛。
  这是标记与下标的精怪在呼应。
  我从树下捡了片银杏叶,拿针刺破手指,在叶片上点了个北斗七星,然后卷成筒状,用食指顶在中间托起。
  叶筒在指尖转了两圈,稳稳地指向东方。
  “走,我们去会会那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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