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机关
她不再想看到皇帝那张虚伪的脸，冷声道：“妾身早就和陛下说了，你愿意让妾身在哪里，便在哪里。”
“如今你让妾身进宫，不管是你给妾身何种位分，妾身都是没怨言的。”
“只是妾身恳求陛下，可莫要说什么妾身不能您着想的话来了，要是旁人听了，还认为这位置是妾身舔着脸，向陛下跪求来的。”
她自然也不会直说自己是恼怒的，说罢，便离得皇帝远远的。
“时候不早了，妾身困了，陛下自便吧。”
有孕的时候，陆矜欢就不曾在外边睡过，一直是皇帝为了照顾她，在外边睡着，好方便照顾她起夜之类的。
现在她将昭昭生下来了，也没顾着规矩，径直往里面睡，离得皇帝远远的，生怕被他碰着了一样。
萧奕祈躺在外边，没有说话，他空荡荡地躺着，心里总是焖得紧。
加上暑气正盛，他觉得这会儿胸口被人点了一把火，可是这团火又无法有借口倾泻出去。
他思索了半晌，便朝陆矜欢身边移了过去。
哪知他还没侧过身，陆矜欢便察觉到了，“陛下，妾身刚生了孩子，没有清洗过身上，味道难闻，您还是别离妾身太近了。”
这推拒的意思很直白了，就是不想同他亲近。
萧奕祈绷紧了脸，而后又转过身去，重重地吐了口浑浊之气。
陆矜欢进宫的日子果然如同皇帝说的那般，是九月上旬的时候，就宣布了圣旨。
同时接到圣旨的还有老首辅的嫡女范轻暖，她们二人是同一日进宫，只是陆矜欢见不得风，还在月子里。
皇帝就在圣旨上说明了她可以稍晚些进宫里。
只是陆矜欢尤其意外，这圣旨一道便够了，怎么来回来下了两次。
张公公听她说起，就告诉她缘由，原是废后，封后，还有她封美人的圣旨都是一块儿拟定好的。
而这些又是在老首辅手上暂时拿着。
加上那日老首辅写了一长串要束缚皇后的祖宗规矩，为的就是刁难皇后，是以张公公那会儿是替皇帝念了圣旨。
而现在这封圣旨，则是老首辅手里的那份，他还亲自来了一遭。
张公公讲起此事时，无不叹息道：“陛下一向喜欢筹谋，这样给老首辅下畔子，不过是想看看他对陛下的忠心有几分。”
“现在陛下也看得分明，这老首辅和王老大人又有什么区别，如今他做的那些个事，可没有为难住夫人，倒是让他的亲女儿受了苦。”
陆矜欢自然是不知道皇后规矩的那个折子上面写的是什么，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规矩，让张公公都说了一句“苦”。
张公公夸张地拍了下腿，说道：“夫人恐怕还不清楚这读书之人究竟有多狠毒，可真是读书人最会钻字眼，他愣是把一个宫规，弄成了五六七八条，全都罗列了出来，还有哪些严惩的厉害的宫规，更是拿出来大说特说。”
“像是用膳之时，若是发出丁点的响动，便要禁食两日不能再吃喝，还有更狠毒的，走路就寝，都要被人看着，有半分差错就是各种惩罚，太歹毒了，对待掖庭的宫人还要严苛。”
张公公忽然挑了挑眉，他弯了弯唇道：“说来这新皇后因着这严苛的宫规，如今消瘦了许多，真是判若两人了。”
张公公既然讲起了新皇后，陆矜欢神色微动，终究没控制住好奇地问了一句，“陛下可喜欢这位新皇后？”
她自然更想知道这新皇后是不是已经服侍了皇帝，如今已经侍寝了。
但是这样直白的话，她始终没有问出口，只能换个说法。
张公公可是个人精，他哪里不清楚陆矜欢这般问，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
递给陆矜欢一个我都懂得的眼神，“夫人莫要忧心，陛下心里都装着夫人的，往常这陛下碍着规矩要去坤宁宫，可是他只是坐坐便就罢了。”
“这新皇后始终还是老首辅的嫡女，自然不能太过怠慢了。”
张公公说的这番话，其实是好事，对陆矜欢而言，更是意外之喜才对。
然而她这会儿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像是没有分毫的喜悦。
许是因为同为女子，陆矜欢也知道新皇后也将将及笄，也是范家早就筹谋好，要送给萧奕祈的。
她估计很久之前，就明白了自己会是皇帝的后妃。
可如今进宫了，虽能看到皇帝，但侍寝都成不了。
陆矜欢只是想到了此处，她忽然觉得自己更加可笑，她怎会又开始对别人开始同情了起来，她只是境况比之前好些了，又不是真的处处都好。
自嘲了一番，这厢张公公忽然递了一件东西给她，那时一个精致的雕花檀木盒。
“夫人，易大人他让奴才转交给您这样物件。”
陆矜欢诧异地接过来，易真竟然会送东西过来？
她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两个平安锁。
只是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
陆矜欢不解地看向张公公，“易真大人是想？”
张公公笑了笑，“易大人同奴才说，夫人如今也是明面上的主子了，可是因着现下特殊，还不能见外人。”
“今日是长公主满月，陛下在宫里忙着宴席，自然来不及想起给夫人送礼，便将这平安锁，让夫人和长公主都有一份。”
陆矜欢仔细看了看这平安锁，花纹繁琐，还是镂空的，并不繁重，仔细一看还有许多精巧之处，倒是用心。
这样的平安锁，估计在市面上都是难寻的，她左右仔细看了看，谁知忽然这平安锁还打开了来。
原是她碰到了一个机关，幸好里面并未放别的物件，更没有毒药，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说来也很正常，易真虽是同她针锋相对过，可是后来他知晓了父亲的事情，已经向她负荆请罪，两人关系好上了许多。
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借着昭昭的满月日，来向她们母女俩做些什么。
张公公看着陆矜欢面上的神情，想了想，说道：“夫人，易大人专门和奴才说过，这平安锁能装一些药物，若是日后用得到，便可以往里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