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你拒绝朕

  仿佛手里还残留着上回手心的柔软。
  这般想着,饭也多用了一碗。
  陆矜欢也是这样,从前吃得不算多,今日像是食欲更好了些。
  他不自觉地扬了扬唇,“既然喜欢吃,便让下边人多备一些。”
  日后肚子大一些,恐怕会吃得更多。
  陆矜欢的目光在饭菜上,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樱桃肉,慢慢咀嚼下肚。
  才不紧不慢地说了句:“都是用膳,填饱肚子而已,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不过是怕这样的好东西,日后不一定能天天吃得上。”
  萧奕祈眉心紧蹙,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开口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陆矜欢听他语气不妙,眉眼一弯像盈着水似的,声音轻柔:“陛下自是这女子有了身孕是何其不易,这腹中的孩子一天天变大,妾身渐渐就会失了胃口。”
  “如今孩子小,影响不到什么,待他大一些,妾身就会开始呕吐不止,到时就吃不了东西了。”
  萧奕祈心头颤了一颤,眼底微黯,还在夹菜的筷子忽然有了千斤重,拿不起来。
  顿时再没了想要继续用膳的心情了。
  陆矜欢也一直看着皇帝的表情,他虽说沉默着没有接话。
  可她看他这反应,便知是听懂了。
  这样也好,女子有孕本就难,要是皇帝觉得太过轻松,那他就会觉得她怀着这孩子除了利用,无足轻重。
  陆矜欢如今腹中有了皇帝的子嗣,他也知道了自己的不易,如此对上他,底气也足了许多。
  妆模作样的安抚萧奕祈,“陛下不要因此害怕了,都说母子连心,这确实是真的,女子有孕时,孩子是靠着母亲的血肉养育,辛辛苦苦将孩子生下来,再是冷心冷意的人,也会心生不舍。”
  红玉劝陆矜欢的话,她一直牢牢放在心上。
  只有用她孕育的辛苦,让皇帝对她的子嗣越用心,才能慢慢筹划后面的事情。
  这还只是第一步,民间有句话,叫做生恩不及养恩。
  等这个孩子生出来,她就让皇帝自己养。
  陆矜欢就不行血脉相连,日日相处,这孩子自然会被皇帝越发放在心上,感情自然而然会更好。
  萧奕祈现在丝毫没有了想要用膳的想法,他看着陆矜欢,再次不确定地问道:“孕育子嗣,竟然如此艰难?”
  陆矜欢垂着眸子,目光落在有些冷了的饭菜上,轻轻抿了一口热茶。
  “陛下有所不知,天下女子生育子嗣,都是难上加难的,好一些的,可能就顺利生产,但过程中都要吃许多苦。”
  “差一些的,就像我的母亲,生下阿弟之后,便难产而去了。”
  “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地来到这个世上。”
  萧奕祈静默着没讲话。
  陆矜欢也没有着急,静静等着他的反应,反正不急于一事,还有好几个月呢。
  晚膳过后,一般皇帝都会忙他自己的事情,或是最为要紧的行房,为了怀孩子。
  现在陆矜欢有了子嗣,萧奕祈公务又少了许久,倒是一时间无事可做了。
  她有些百无聊赖地想,要是皇帝不在,她还能看一些医书打发打发时间。
  萧奕祈好不容易有时间放松一次,便颇有兴致地去陆矜欢的小书房看了一圈,然后随便拿起一本书来。
  竟然是一本医书。
  他翻了几页,看似随意地说着,“这么几年过去了,宫里的太医院还是那些人,年轻些的御医也没有几个。”
  “看来看去也就张御医的还看得过去些。”
  他走了几步回到座椅上坐着,把陆矜欢叫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还是囡囡的父亲陆太医杏林妙手,一般人难以超越。”
  陆矜欢死死地看着这本医书,眼底复杂得紧。
  萧奕祈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是在试探还是随意问的?
  她思索了一番,心里坐着最坏的打算,“先帝在世时,便说父亲的医术无人能及,那些个酒囊饭袋如何能及得上他半分?”
  萧奕祈微愣,这话说得狂妄至极。
  陆矜欢从前都是温温顺顺,低眉顺眼的模样。
  这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惊诧,“那囡囡觉得这些人和你来比,孰高孰低?”
  陆矜欢眉眼佯装倦色,哈欠连连,眼中都泛着泪水。
  根本没想理会皇帝,“这如何有能比,妾身又不曾将父亲的医术学全乎。”
  萧奕祈不觉好笑,好似她方才那一番话,实在狂妄,自己还不如别人呢,就在那里夸夸其谈。
  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样子。
  他翻了两夜,指着上面的方子问了些问题,虽说自古以来方剂都是随病人情况不同而斟酌开方。
  但萧奕祈似乎想要知道能不能完全按照上面的来,陆矜欢随意和他说了几句,但这些问题实在是太浅显了。
  皇帝这个门外汉,把她问得烦不胜烦。
  干脆一起身,白了他一眼,“陛下想要学,自个儿认字便是了,用什么样的药,药生长在何处,采摘上面不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为何一直问妾身?”
  萧奕祈被陆矜欢忽然的脾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还温温柔柔的,这会儿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本来他还挺喜欢同她,看看她平日里感兴趣的东西。
  这样仿佛两人之间又靠近了许多,萧奕祈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让他心生欢喜。
  现在怀里一空,独留他一人拿着医书,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而陆矜欢径直往床边去了,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萧奕祈无奈地把医书随意搁下,也想抱着陆矜欢好好歇歇。
  谁知陆矜欢跟长了眼睛似的,立刻转身过来,面无表情道:“妾身的医书,陛下从哪里拿的,便要放回哪里,辛苦您了。”
  萧奕祈顿时有了一种吃瘪的感觉,心气不上不下。
  他为何要听她的,她要他做什么,他偏不。
  皇帝快步走到床边,高高在上地垂头看着她。
  陆矜欢疑惑地皱了皱眉,“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萧奕祈没有说话,径直倾身把陆矜欢压住。
  陆矜欢惊得往旁边躲去,“陛下!妾身如今的胎还没坐稳,不能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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