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活着比什么都好
“她怎么在此处？”沈嬷嬷前来为钱氏提早膳，看到了全身湿透了的陆矜欢，眉头一皱。
立马去问厨房的婆子们。
沈嬷嬷是钱氏身边的亲信，在傅家颇有威信，她还掌管着厨房这边的采买，油水自然不少。
厨房的这群人更是不敢得罪她。
厨房掌事的婆子，立即谄媚着上前，回话：“她昨天被关在院子外一晚上，谁知道怎么回事，今早小厮打开门才发现她。”
沈嬷嬷立刻被那一句关在院子外一夜给吸引住了。
婆子看沈嬷嬷不信自己的，心里便着急了几分，信誓旦旦地说道：“那肯定当真！刚刚婆子我亲眼看到巡抚大人身边的张公公还让她好好注意身体，让我等给她送热水呢。”
“张公公竟如此照顾这个贱人？”
沈嬷嬷听后，脑子里思索了片刻，刻薄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换上平时温和的笑容来，亲切地拍了拍婆子的手，吩咐道：“这热水就不必给她送了，老夫人说夫人身子弱，用些冷水更能强健身体，尤其是这冬日，最有效果。”
陆矜欢这边回到自己院子，刚轻轻推了推门，就见露种从里面把门打开，一脸欢喜地看着她。
“夫人可算回来了！”
然而还不待她说话，露种焦急地看着她，满脸担忧：“夫人这是怎么了？都湿透了。”
她身上太沉了，能走到这里，已经用了最后的力气。
她虚弱地往露种方向靠了上去，“露种，快扶我回屋里换一件干净的衣裳，其他的我稍后同你说。”
露种急忙将陆矜欢扶住，发现她身上凉得吓人，跟冰块一样，立马自责道：“都怪奴婢，没多张一个心眼，夫人昨日一定受苦了。”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劝慰内疚的露种，只想赶紧收拾一下。
她这屋里面积不小，但人实在很少。
除了露种，还有一个心腹丫鬟秋白。
秋白早就发现了外面的动静，去衣柜子里找出陆矜欢的衣裳，服侍着她穿好。
一通折腾下来，她身上才好了些。
弄好以后，她才对着两个丫鬟，语气温柔道：“我这边都好了，你们下去歇息吧，昨夜也担心了我一晚上。”
但露种和秋白哪里能安心歇息。
纷纷问她：“夫人昨夜去哪里来？怎么会这样狼狈，那衣裳瞧着都不能穿了，都泡烂了。”
陆矜欢靠在小榻上，没有说话。
她回忆着昨晚上，自己一边走一边不停摔到泥坑里的场景，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心脏像泡进了满是黄连的苦海里，沉得提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望着窗外是不是飘落的枯叶子，才开口道：“厨房那边的热水怎么还没送过来，帮我去问问。”
秋白得了吩咐，立马转身去了。
但又被她喊住：“再帮我要一碗姜汤，我有点儿冷。”
这话一出，两个丫鬟都红了眼眶。
尤其是还留下的露种伸出双手，不停地为她哈气揉搓。
嘴里还不停埋怨：“夫人的命太苦了，怎么什么坏事都找上了你呢。”
陆矜欢不在意地笑了笑：“夫人的命不苦，若真的苦，估计早就没命了，既然还活着，那就还有盼头，比什么都好。”
其实就在此之前，陆矜欢也觉得自己苦。
但经过昨夜一事，她觉得这些苦算什么，只要还活着，她就要逆天改命，死死拽住一切机会翻身！
秋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堪堪拿回了一碗不算浓稠的姜汤，服侍陆矜欢喝下。
陆矜欢一边喝着寡淡的姜汤，身体回暖了一些，心里松了口气。
但见秋白身后没有提热水的婆子跟来，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必然又是厨房那群人为难自己，根本没有按照张公公的吩咐给她热水。
喝了姜汤，她用冷水简单地擦了擦身子，便实在承受不住疲累和疼痛，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露种和秋白两人，守着她睡觉。
睡了整整一日，也不见她醒来，伸手去摸她额头，烫得吓人。
秋白紧张地打来凉水，用手帕浸湿，然后拧干，贴在她额头上退热。
“这有什么用，还是要请大夫来医治才行。”
换了好几次水后，露种看着这样半点温度都没降下来。
反而陆矜欢的脸烧得通红，看上去就像架在火上烤的红铁。
“可是前院那边要出门，要老夫人或者大人同意才行，这么晚了，谁会愿意开门去请大夫？”
秋白也知道现在赶紧请大夫才行，可是那又能怎么办，管事的人平时哪里管过自家主子的死活。
露种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跑去门口，让小厮赶紧开门。
小厮冷眼扫了她一眼，认出她是陆矜欢身边的大丫鬟时，都没有起身，懒懒地守在门口，慢悠悠地说道：“这位姐姐，傅府有规矩，晚上酉时过后任何人没有大人或者老夫人的命令，不能开门！”
“夫人发了急病，若耽误了诊治，你可负得起责任！”露种急得不行，上前推攘着想自己去开门。
守门的小厮们齐齐涌了上来阻止她，一片混乱之中，露种被推倒在地。
地上的冰冷的地板，磕得她手破了皮。
“命令不可违背，这位姐姐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别怪我们无情了！”
无奈之下，露种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秋白看到她一脸的挫败，叹了一口气：“要不然，我们去求求老夫人吧？”
“老夫人比那阎王爷更想我们夫人能早点没了，怎么可能会同意我们去请大人诊治，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露种立刻否定了她的提议。
“那也不能这样干等着啊！昨夜就是你说夫人是开开心心出门的，定然不会有事，现在你看看，夫人都这样了，是没事的样子吗？”
秋白说着说着，火气就上来了。
“那也不能去找那个心狠的来！”
露种不服输地反驳了回去。
陆矜欢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按着发胀的太阳穴。
她被她俩吵得头疼，勉强撑起身子来，无力地张了张口：“你们在吵什么？”
“夫人你醒了？”
两人听到声音，惊喜回头，赶紧过来将她扶起来，用枕头垫在她的后腰。
“刚刚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