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可恶、该杀

  “素娘是怎么变成今日这样的?”
  谢渊抚摸着妻子的长发淡淡道:“这就要说一说,铁兴安现在的继室胡氏了。
  她是铁父友人之女,当年铁兴安对她一见倾心,奈何胡氏那时候已有婚约在身,而铁家也希望他能娶一个贵女,仕途上更上一层楼,所以二人虽暗生情愫,但胡氏还是嫁了人。”
  两年后,铁兴安也娶了程素素,一开始他还和程素素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并未想过其他,那时候二人倒还算幸福,程素素甚至还怀了身孕。
  但就在她怀孕期间胡氏的丈夫死了,她重新回到了昌州,守寡在家。”
  “所以二人就又勾搭上了?”姜明月一针见血问。
  谢渊‘嗯’了一声。
  “素娘的孩子呢?”
  “程素素生产的过程中难产,最后她虽拼死将孩子生了下来,却是个死胎,且产后大出血,在床上养了将近一年。
  而这期间,铁兴安先是唆使素娘赶走了大长公主留给她的几位忠仆。
  等她身边都是他的人后,铁兴安立刻将胡氏接回了府中,和她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生活。”
  所以那时候素娘的身边已无人可用?无人可以依靠?
  “难产可是胡氏的手笔?”姜明月猜测问。
  “不是,是铁兴安。素娘说,桂嬷嬷来到咱家后,她才知,孕期不能吃那么多的山珍海味和补品。
  当时她坐稳胎位后,铁兴安每日都会吩咐灶房里的人给她做些山珍海味,以至于她整个孕期胖了二十多斤,孩子也是因为太大,所以才会难产。
  “虎毒还不食子,他的心怎这般狠。而且他为何要下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姜明月惊讶的同时又有些不能理解。
  “因为他恨大长公主,当初大长公主一直都不认可这门亲事,当时为了素娘,没少折辱铁兴安。”
  姜明月闻言也就明白了。
  “所以他将对大长公主的恨转移到了素娘的身上?”
  “不错,当然一开始他还不敢那么张狂,且还做着借助大长公主的势步步高升的美梦。
  但当他连续三年给大长公主寄了三十封信,而大长公主那边一直都没有音信后,铁兴安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婉姨真的不管素娘了。
  所以他的胆子慢慢大了起来,任由胡氏作贱素娘。
  后来胡氏有孕,铁兴安为了让素娘给胡氏腾位置,对外宣布素娘病逝,实则是联合胡氏将素娘关了起来。
  一开始还只是胡氏折辱素娘,后来铁兴安在仕途上,一直都无任何的寸进,他以为是大长公主暗中搞的鬼,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素娘的身上,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姜明月闻言手默默握成了拳,素娘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虽是她咎由自取,但铁兴安实在是太可恨了。
  “相公,绝不能轻饶了铁兴安,一刀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听妻子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怒火,谢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道:“放心!”
  姜明月在男人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后问:“素娘病逝的事,就没有人怀疑吗?婉姨没有派人悼念女儿吗?”
  “铁兴安面子功夫做的很好,且京都距离昌州有六百多里地,京都的人赶到昌州之时,‘素娘’坟头上都长草了。
  况且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素娘虽是婉姨的女儿,但她们母女断绝关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谁会为一个死人去和威武将军作对?
  再就是素娘的事对婉姨的打击很大,当年她病了很久。”
  “嗯,我之前听你说过此事,最后还是沈师父出面,婉姨这才从悲伤中走出来。”
  “不错,女儿的死,是婉姨心里的一根刺,现在她好不容易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自不会有那个不开眼的再在她面前提起素娘。”
  姜明月闻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为素娘叹息,为婉姨叹息,不过……
  “后来素姨是如何逃出来的?”
  “她被铁兴安、胡氏囚禁了七年,这七年受尽折磨,经常受伤,所以每几日都会有一会医术的老嬷嬷给她看诊。”
  “是那位老嬷嬷救了素娘?”姜明月猜测道。
  谢渊点点头。
  “那老嬷嬷临死之前出于对素娘的同情,和素娘演了出戏,用假死之法,将她从密牢救了出来,后来的事咱们就都知道了。”
  “嗯,素娘准备如何报仇?”姜明月问。
  谢渊温声将他们的打算给姜明月说了一遍。
  姜明月没想到素娘竟准备将她还活着的事继续隐瞒下去,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容貌毁了、且已没几年可活。
  如果婉姨知道了她的事,痛心的同时想必也会十分的自责,且几年后又要重新经历一次丧女之痛,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不过让姜明月真正有些惊讶的是素娘竟愿意见长生。
  看妻子的表情,谢渊就知她在想什么了。
  “她和长生之间的感情恐比咱们想的还要深,再就是长生是她余后几年最好的退路,上清观很适合她隐居。”
  男人这么一说,姜明月也就懂了。
  “明日清晨我会派陈荣去一趟上清观,如无意外的话,长生中午应该就来了。”
  姜明月‘嗯’了一声。
  “很晚了,睡吧!”谢渊轻轻拍打着妻子的后背道。
  姜明月亲了亲男人的下巴,小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闭上了双眼。
  同一时间,沈侍讲家中,沈赵氏给丈夫说完话,听他迟迟都没有回答,扭头看他在发呆问:“夫君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侍讲回过神来,迎视上夫人关切的双眼:“在想二叔关门弟子的事。”
  “那位新科状元?”
  沈侍讲点点头。
  沈陈氏好奇问了一句。
  “他应该已入职翰林院了吧?”
  沈侍讲‘嗯’了一声。
  “可是在夫君手底下做事?”
  沈侍讲摇摇头,将谢渊的近况给夫人讲述了一遍。
  不光是他,翰林院几位学士,一样都知道谢渊的处境,但他们却都选择了袖手旁观,想趁机看一看谢渊的心性、磨一磨他的性子。
  而结果就是谢渊的心性比他们想的都要好,沈侍讲本以为谢渊坚持个四五天,就会找上门来,而这都十天了,他一如往昔、坦然处之的。
  二叔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状元公是如何得罪的二皇子?”沈赵氏询问了一句。
  沈侍讲把琼林宴上的事,以及二皇子可能背地里拉拢谢渊,被他拒绝的事给妻子说了一番。
  “之前吧,我觉得圣上这几个儿子中,二皇子还蛮出众的,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二皇子的心眼也忒小了些。”
  别的沈赵氏则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丈夫既已在思索谢渊的事,那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老沈家的人,最是护短,她想丈夫应该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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