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放低姿态
姚寅笙望了一眼姜家的楼房，还是耐心地给姜远母亲做了解释，“刚才在屋子里，女鬼的心思你也已经看清楚了，她要的，就是你们姜家不好过，要的就是你永远活在痛苦中。你想啊，你丈夫现在被砍了一刀成了植物人，儿子还莫名其妙疯了，女儿躲在家里还被劈了一道雷，姜家肯定不会像之前一样风光了。现在姜家唯一一个正常一点的活人就是你了，而你当初又为了脸面拒不承认佟思颖的孩子是姜远的，我觉得她对你的恨可能比对姜远的恨要深得多。让你活着或者保持清醒，让姜家其他人通通没有好下场，恰恰是对最大的惩罚。这种心灵上的惩罚比实际看得到的惩罚要深切得多，你会活在内疚和自责当中，渐渐地会越陷越深，郁郁寡欢什么事都做不成，这个家不就散了嘛。现在你看看自己家的情况，不就是佟思颖想要的吗？”
覃华芳静下心来仔细琢磨着姚寅笙的话，她对姚寅笙说：“那要是，我现在愿意跟思颖坐下来谈谈呢？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家的情况就能好起来了？”
姚寅笙也不敢给出肯定的答复，只说：“心诚则灵，如果对方看不到你的诚意，我估计你们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佟思颖不是已经被杨师父消灭了吗？你上哪儿找人谈判去？”
覃华芳眼里慢慢出现了绝望，“这......这么说......我......我们家阿远是......没救了？”
“所以我刚才说了，你们家也到头了。”
终究是自己的要强害了家里人吗？覃华芳两边脸颊都划过一道清泪，她吸了一下鼻子，缓缓转身进屋。姜远这时候被绑在沙发上不得动弹，他还在找他的孩子，只是情绪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覃华芳走到姜远身边蹲下，轻轻抚摸姜远的脸，泣不成声。
姚寅笙没有进门，刚才覃华芳转身的时候姚寅笙感觉得到她好像瞬间老了十岁，本来还算挺直的腰杆现在也弯下来了，是沉重的现实打击把她的脊柱压弯的。姚寅笙心里还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仔细想一想，这也是她自己当初太强势，一步一步走错的结果。虽然不知道佟思颖跟姜远谈恋爱的时候覃华芳是什么态度，但是从佟思颖大出血去世以后覃华芳对佟家的态度来看，覃华芳也并没有真正把佟思颖放在一个尊重的位置。
姚寅笙是不可怜覃华芳的，不过作为同村子的一些妇人还是看不下去的，虽然她们认可姚寅笙的话，也清楚覃华芳的为人。可现在覃华芳毕竟成了一条落水狗，身为妇人的她们看不得人家可怜，还是想要帮忙的。但自己几斤几两她们也清楚，所以她们找到了姚寅笙。
“孩子啊，大娘知道你是心地善良的一个好孩子，这事儿吧，姜家媳妇儿做的确实不地道，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大娘相信你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是啊孩子，虽然我也不同意姜家媳妇儿这种做法，但是咱们总不能痛打落水狗吧？这该帮还是得帮，要不然人一旦没有了念想，真的就......”
大娘们你一嘴我一句地希望姚寅笙出手帮忙，说不定事态还有回转的余地呢。姚寅笙拗不过这些大娘，只好硬着头皮进屋了。屋子里，覃华芳坐在姜远身边一直抹眼泪，她是在后悔吗？还是只是在着急姜远的情况而已？
姚寅笙抿着唇，在大娘们期盼的目光中开口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悲观，佟思颖不愿意走，其实也是觉得你的态度不友好，如果你能放下姿态去她坟前道个歉，再到佟家就事论事地道个歉，事情应该还是有转机的。”
这个好消息现在对于覃华芳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是抬头无所谓地看着姚寅笙，然后淡淡地问了一句真的吗？姚寅笙重重呼出一口气，“这也只是可能，你做出改变了或许能改变现在的情况，但要是不做，就真的什么都不会发生。现在做这些更多的是在帮你自己，帮姜家，正视自己的过错矫正自己的态度，也是在给自己和子女积德，他们身上的痛苦可能会减少一些。”
覃华芳的情绪还是不怎么高，这时候村子里的大娘们开始用她们的三寸不烂之舌口吐莲花，让覃华芳不要放弃希望，让覃华芳试试看。最后覃华芳决定了，现在姜家也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再坏下去大不了就是全家死光光，所以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至少为了两个孩子，覃华芳还是决定试一试姚寅笙的办法。
“好，我试试，我需要做什么？”
“登门拜访需要什么你肯定知道，至于到佟思颖的坟前，祭品肯定是不能少的，准备得丰富一点，到时候到坟前了诚恳一点，剩下的就看天了。”
“行，我知道了。”
事情没有完全解决，姚寅笙不能离开，她忙了一天回到招待所，窗帘拉上睡了一个大觉补补精神。要不是肚子饿，姚寅笙可能会一直睡下去，起来之后姚寅笙随便在附近找了点吃的。吃饱就快要下午两点了，高欢康这时候又出现了，“小姑娘，姜家媳妇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打算现在上山去，你也一起去吧。”
姚寅笙点头跟上高欢康，再次来到佟思颖坟前，旁边曾经姜远用来活埋自己的坑已经被填上填实了。姜远这一次也跟过来了，依旧是抱着那个脏兮兮的枕头不离手，只是情绪看上去稳定了不少，看来他也不是没有恢复啊。
覃华芳这次准备的东西很多，她把祭品一一摆好之后就拉着姜远跪下，“思颖啊，之前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当时确实是担心这件事情传出去姜家的名誉会受损，阿远一直是我们家的骄傲，我不希望他身上带着污点。现在我想通了，我给你道歉，你们家那边我也去过了，我也给家杰还有你父母道歉了。我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传达到你那里去，但我还是要郑重地跟你道歉。”
覃华芳这次真的很诚恳，还拉着姜远在佟思颖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才离开。事后覃华芳带着姜远离开了，姚寅笙则是借口要在佟思颖坟前做点法事让其他人先走，然后拿出一道符放好，一道倩影抱着孩子就这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