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灰色

  这种灰色绝对不是戴了美瞳的颜色,而是整个眼睛好像都在褪色。谢姐可能发现了姚寅笙惊讶的表情,她淡淡一笑,“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的眼睛居然是灰色的。实不相瞒,我能感觉得到我的生活中颜色在慢慢消失,我看到的一切,都在变淡。”
  “你没有去医院检查过?说不定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才导致的呢?”
  谢姐搅动面前的咖啡杯,“我去过了,医生说我的视力确实在退化,但是找不出原因,就只好说我是因为工作压力大才导致的,要我休息几天。可是其实不知道,大使馆的新闻部每天就是写稿子,要说压力吗?其实也不大,因为就那么几个人,写出来的稿子肯定会用上,没有所谓的指标也就不会有所苦恼。而且你看......”
  谢姐说着拉开自己的衣袖,姚寅笙一进门其实在诧异,现在已经是五月盛夏了,再怎么怕冷防晒也不应该把自己包得跟个粽子一样。但谢姐一拉开衣袖,姚寅笙就发现问题了,谢姐的皮肤,也在朝着灰色的方向发展。是的,谢姐身上的皮肤,就连指甲里的肉,都变得像焯过水,白嫩的猪肥肉。姚寅笙又让谢姐把舌头伸出来,果然,舌头上除了刚才喝了几口咖啡有点棕色以外,嘴巴里也都是灰白色的。
  这情况比姚寅笙想象中的要不容乐观一些啊,“谢姐,这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想想啊......大概......一个半月前吧......我从一个半月前发现......我自己看到的东西颜色跟别人看到的是不一样的。”谢姐说的是那么有气无力,姚寅笙从这黛玉葬花般的语气里听出了困乏和僵硬。
  姚寅笙注意到,从她进门开始就观察到了,谢姐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地轻,喝咖啡的时候轻拿轻放,吃蛋糕的时候只塞进一小口慢慢咀嚼,生怕她手里的东西磕着碰着。姚寅笙小声问了一下陶易扬,“这个谢姐,平时也都那么温柔吗?”
  陶易扬奇怪地摇摇头,“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谢姐是一个很豪爽开放的人,好像也就是从一个多月前吧,她就变了个样了,说话都不敢大声。”
  谢姐对面质疑只是苦笑了两声,“其实我并不是性情大变,只是身体上的状况让我不得已而为之。身上开始发灰只是一个表象,其实我体内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我的身体会时而僵硬起来,你们看到我那些看似温柔的动作,其实是因为我的手大概率不能弯曲的。一旦强行,我的身体就会出现撕心裂肺的感觉。”
  姚寅笙对谢姐身上的情况来了兴趣,她问得更详细了,“谢姐,还有哪方面奇怪的地方?你可以一并说出来。”
  谢姐想了一会儿说道:“要说奇怪,我觉得最近我家里变得凉凉的,现在三十几度的天气回到家我肯定是要开空调的,但是现在完全不用了,一回到家虽然不说太冷,但也跟开了空调差不多的。”
  “有没有做噩梦的习惯?”
  “我的睡眠质量倒是没有问题,就是每天都会倒霉。”
  “具体说说?”
  “工作上一些很明显、以前我都不会犯的失误现在频频出现;有的时候我上下班骑电动车回家,经常会被小轿车剐蹭,昨天还有一辆小轿车追尾我呢;还有就是身上这些症状了,再有就是之前一直关系都还不错的同事,现在都把我当成透明人......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
  从谢姐的描述中姚寅笙还是觉得谢姐的身体状况更令人担忧,如果真的连医院都没检查出病因,那可能真的撞鬼了。姚寅笙继续问道:“那谢姐,近段时间你没有去过坟地或者是荒郊野外特别偏远的地方?有没有在路上捡到东西?”
  “没有。”谢姐很肯定地摇头,“我每天工作日上班的时候就是大使馆和家两点一线,周末天气好我也就会到人民公园逛逛,可是现在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我周末已经很久没有出门放松了。”
  如果不是在外面惹到了东西,那很有可能就是别人送的。姚寅笙又问了谢姐有没有人给她送礼物,谢姐轻轻一笑,“礼物肯定是有的,我们的外国领导很慷慨,每年到了节日的时候都会送上一些小礼物表示祝福的,怎么,是礼物的问题?”
  姚寅笙摸着下巴还不能确定,“我现在也只是猜测,谢姐,我想去你家看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要去我家?可以啊,但是要等我傍晚下班了才行。”
  姚寅笙点头,下午上班时间到了,陶易扬跟谢姐就先离开了,只剩下姚寅笙一个人坐在咖啡店里玩手机。坐了一个下午屁股都要坐扁了,姚寅笙才接到了陶易扬的电话,“寅笙,我们下班了,走吧, 一起去谢姐的家看看。”
  姚寅笙开着车跟陶易扬和谢姐会合,直接把两人拉到了谢姐的家。谢姐的家在金象广场附近的东泉菜市场旁边,没有单独设置围栏,什么人都可以经过小区,所以保密性不是那么好。谢姐的房子在比较中央的楼盘,这里比靠近马路的楼房要安全一些。
  打开门姚寅笙就感觉到屋子内的温度比外面的要低不少,真的感觉房间里开了二十几度的空调。可是一进门姚寅笙发现,无论是空调还是塔扇都没有打开,即便阳台的落地窗大开着,房间也都还是凉的。
  看来谢姐没有说谎,这房子确实有古怪。姚寅笙先让谢姐把之前同事送的礼物都拿出来让她检查一遍,谢姐诶了一声开始挪动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地把礼物整理出来。看着满满一篮子的礼物,姚寅笙可以肯定谢姐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就连几年前同事写给她的贺卡她都完整地保存好,像新的一样。
  但是一番检查下来,姚寅笙也纳闷了,这些东西,没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就是一堆很普通的礼物。那谢姐身上的这些变化,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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