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废墟（16）
“嘶，痒痒的。”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是有几分痒的，感觉随时还能够来一下，起身匆忙离开了房间，果然瞬间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看来是有人在惦记你啊。”席沉笑道。
“算了吧，谁会惦记我这把老骨头。”老者摆手，无奈之间带着几分惆怅。
若是在百年之前，或许还真的有关心惦记自己的人，他有自己的爱人，有曾经相守的人，有亲人，有朋友，但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这些书，就是这冰冷的世界。
这些书虽然看似不少，但是这百年的时间，自己是看了又看，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有什么用呢。
席沉不可置否：“这方舟，你真的能够修复？”
老者颔首：“我能，但我不想修复。就算这方舟修复了，他也是自己离开，或者跟着方舟中的这些离开，但是其他人呢，那些孩子，那些外城中的生命呢，他们会被留在这里，承受着孤独与绝望，最后消散在这世间，又或者变成城外的那些怪物，游荡厮杀，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结局。”
“那你的希望是。”
“我自然是希望有人能够解决内城之中那些顽固的家伙，这样的话，我就能够修复方舟，带着剩下的所有人离开。”
“这方舟有那么大的空间，能够容纳所有人？”
“能的，在这下方其实还有一处空间的，那里本来就是休眠仓，按理说，那些人类应该就沉睡在休眠仓之中，只有到了安全的地方才会苏醒的，但是后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
他们甚至都没有进入到休眠仓之中。
看来这方舟原本的主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带上其他人。
如果不是后面出现意外的话，他们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
“总之我和你的目的应该是没有冲突的，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的，但总归与我是没有冲突的，你想要解决那家伙，想要改变现状，我都是能够帮助你的。”
老者说的恳切，看上去真的是一个为了民众考虑的人。
但是席沉盯着老者许久之后，突然问了一句：“你认识希吗。”
这风马牛不相关的事情，怎么会突然被问出来？
尽管老者也是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忆了一下，蹙眉之间，好像真的想起了这样的人：“有的，我曾经教导过不少的学生，其中一个好像就是叫希，怎么了，你是见过，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从老者的脸上看不到太多的焦急与关心，只是一个平常的询问罢了。
“不是，只是好奇，遇见过一次，聊天中知道他是受到过教导的，还请奇怪这城中是谁这么有闲心，还能够去教导他们。”席沉摆手说道。
“这个啊，确实是我，那些孩子基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没事做，就会教导他们知识。”
“包括你的专业知识？”
“是的，包括我的专业知识。”
听闻此话，席沉只能摇头说道：“那看上去，这些后代也没有能干的啊。”
若是有的话，老者也不会还留到现在，当然也可能是他教导的并不用心，实际上有很多私藏的东西。
对这些学生，老者本身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但是他们被送进来，并不仅仅只是让你教学的吧。”
老者摇头：“确实不是，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呢，比如那些学医的，他们都是同时接受教导的，不过是为了培养更好的傀儡罢了。当然，还有原因是……”
“是什么。”席沉追问。
但是老者脸色变了又变就是不愿意说出来，但是在席沉继续的追问之下，他还是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够说的，只怕你觉得恶心罢了。”
“这些孩子中，有些被从小培养，相比较那些老人的躯体与内脏，这些孩子的身体更加的年轻，也更加的适合他们，甚至在做实验上也更加的方便。”
“所以每次除了那些优秀的，能够被留下来当做傀儡的学生之外，还有一部分的学生会成为实验的一部分，甚至成为他们躯体的一部分。还有剩下一些中档的，或者武力上还不错的，他们的记忆会被放出去，成为外城的一员，为他们提供物资。”
“在最后的目的达成之前，他们都是被瞒着的，所以这些学生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最后像是牲畜一般被挑选着，只有被挑选出来的人才能够活下去。”
老者说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席沉还是觉得，老者有什么东西在瞒着自己，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地方在说谎而已。
“现在你知道了，这个方舟之中就是吃人的地方，你看能不能够帮助我了。”老者似乎有几分迫不及待了，很想席沉现在就将那胖子解决一般。
席沉轻笑一声说道：“我自然是能够帮助你的，不过之前的那些人呢，他们应该也听了你的话吧，虽然你言语之间说了他们的无用，但至少也是见过面才能够了解到一些东西吧，这样就确实是有人来到你的面前的，那么这些来到你面前的人呢，他们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却让老者沉默了，是在想借口吗，还是说觉得这件事不好完整的说，只能够再想想怎么去编造不成。
“很难回答吗？”席沉继续问道。
老者长叹一口气后，才缓缓说道：“这些人的能力不足，根本就还没有等接近他呢，就直接被杀死了，还有一部分是根本不相信我，狂妄自大的，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够解决所有的事情，根本不听我的劝告，最后的下场还是一样的。”
“但是你不一样，我能够看得出来，你跟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是能够做到的。”
老者看着席沉的双眼之中都是充斥着亮光的，似乎席沉真的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但是席沉看着老者却突然说道：“这样的话，你对多少人说过呢。”
在他之前的人之中，有多少人是被老者的话忽悠着枉送性命呢。
老者脸上的表情都将迎来一瞬后，才皱眉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还是在怀疑我吗。”
“怎么会呢，我只是好奇罢了。”席沉笑道。
能够在废墟之中活着来到这城的游戏者绝对都不是什么傻子，但是这样的人最后还是栽了，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的话，席沉是绝对不相信的。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帮我吗，”老者似乎多了几分失望。
“怎么会呢，我还是会帮你的。”不过是顺便的事情罢了，“在此之前的话，你还需要将这个方舟相关的事情都告诉我才行，比如这方舟之上到底是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秘密？”老者蹙眉，“这方舟还能够有什么秘密，不就是建造出来用来躲避灾难的，最后因为一些事情被迫留在了这里，这上面除了一些新颖的技术之外，还能够有什么是你在乎的吗？”
“如果你是想要和方舟之中的某些东西，只要不影响最后方舟正式的起飞，我都是可以做主将东西给你的，只要你能够解决他，改变现状。”
听上去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可以啊，我可以跟你合作，那就来说说吧，那位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过去，给他一刀，你看行不行。”席沉的笑容温和无害，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大相径庭。
这话说出来，老者的表情都变得有几分不自然了：“这话怎么能够这么说，你要是这么做的话，根本就不能够接近他，他的身边一直都是有守卫的，而且他的身体是被改造的最为彻底的，根本不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他的身体甚至是被改造成为了武器库的，你要是直接过去的话，就算没有那些守卫他的，就连他自己都是能够解决了你的。”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我都没有办法接近他的话，又怎么能够解决他呢。”席沉似乎也有几分无奈的模样，“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吧。”
说着是真的打算将那书架挪开，随后离开的。
老者赶忙将人拦住说道：“我有办法，我有办法的。”
席沉抱臂站在一边，看着老者在房间中不断翻找着。
片刻后，老者才总算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是找到了需要的东西了，那看上去是个很小巧的东西，这让席沉想起了耳朵中的东西，那是永昼给自己的，说是为了方便联系，不过自从自己进入到这方舟之中后，就一直没有能够联系上外面的永昼，似乎这里有屏蔽信号的作用。
“这个给你，有了这个东西的话，你就能够暂时让他们改造后的身体出现紊乱，不能够及时使用那些武器。”老者交给席沉的是一个类似手机一般的东西，只不过说是手机的话，根本就是一块板砖一般，根本不能够打开，也是不能够使用的。
全身一片的漆黑，拿在手里也是相当的有分量。
“你有这个，自己，也能够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