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罪之城(40)

  “好看的人就连死了,还是一样可以美成一幅画啊。”顾史鉴笑着拉开了与尸体的距离,避开了地面上的血迹。
  割破美人母亲的喉咙时,顾史鉴用床单挡了一下,只是身上依旧有喷溅到的血迹。
  侧首看向身边的席沉:“你要是死了的话,一定要请我做见证人。”
  “可以啊。”这诅咒般的话语听在席沉耳中更像是一种祝福。
  “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顾史鉴觉得席沉的反应当真是无趣的很。
  “我要求的。”席沉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你能不能稍微配合一下。”顾史鉴翻了个白眼。
  “过剩的表现欲是一种病,你应该去医院看一下。”席沉说道。
  “……”顾史鉴嘴角一抽干脆不说话了。
  会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如果顾史鉴的弟弟是死在顾史鉴的手中,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那么他们的约定会不会不仅仅只是宰了一个人呢。
  而是这些所有的家人。
  清洗者还是觉醒者,从一开始就是对立面的话,为什么身份上不能够互换呢。
  “那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吗?”顾史鉴不甘心了,又问了。
  席沉蹲下身,盯着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无法全身而退。”
  这话直接将顾史鉴噎住了,因为席沉他妈地说的没有错。
  顾史鉴还真不能够肯定自己能够将这些人依次拿下。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具体的背景,但是从美人母亲轻描淡写地说出杀了,也能够看出,这些人是不能小瞧的。
  就算是武力值不行,死前也能够咬下顾史鉴一块肉。
  那个弟弟是没有反应过来,若是反应过来的话,也不会如此轻松了。
  这里又找不到医院,他们身上的真言决也没有办法使用。
  若是在对付一个人受伤后,那之后的人又该如何解决呢。
  顾史鉴尝试过潜入那些人的家中,但是那一个两个的未免也太过敏锐了,基本上动作稍微重一点就能够将他们惊醒。
  顾史鉴又做不到席沉这样悄无声息,行动上便一直失败了。
  若是遇到多个人一起的,以少胜多,有点困难。
  所以顾史鉴一直在找机会,如今机会终于是找到了。
  “我进来的时候,她基本快要挣脱身上的束缚了,我就先下手为强了。”顾史鉴稍微说了一句。
  又见席沉没有理会自己,便又忍不住问道:“所以你究竟在看什么呢。”
  “看她的笑。”席沉终于是给出了回应。
  顾史鉴便跟着一起蹲了下来,同席沉一起看着美人母亲:“都死了,还会笑不成。”
  这一看才发现,美人母亲在最后当真是在笑的。
  “这笑容。”顾史鉴皱眉。
  “解脱。”席沉说道,缓缓起身,“你还记不记得你那个弟弟死后是什么模样的。”
  席沉不记得了,所以只能够依靠顾史鉴。
  说一下大概的情况而已,之前的叙述中,怎么可能还会包含死亡人面部表情的描述。
  现在席沉这么一问,顾史鉴赶忙想了一下,只是吧,顾史鉴对这些东西的关注度确实是不高,最后只能够耸肩说道:“抱歉了,我是真不记得了。”
  真没用啊。
  “再解决一个看看吧。”席沉做下了如此决定。
  “……”顾史鉴是越发好奇席沉是做什么的,怎么说起杀人的时候,感觉就好像在说杀猪一般轻松容易。
  而此时席沉执起顾史鉴的手,放在月光下,撸起衣袖。
  原本的数字似乎更是鲜红的了,但是数字却更小了。
  这是在这次的游戏中,顾史鉴杀死的第二人。
  “上次因为你的原因,死去的人也不少,可惜你不记得了,否则可以说说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过若是我将这些人都解决了,手腕上的数字也消失了的话,我可就独自一人离开了,你有想过怎么解决吗?”顾史鉴这话只是一种玩笑的言语。
  他不是席沉,不会一个人做这些事情。
  “罪,又不是只有杀人这一种。”席沉说着将手腕露了出来。
  席沉手腕上的数字不知道何时开始已经泛起了一圈的红色,数字回归到了百,但是却渐渐染红。
  “当达到临界值之后,便会出现新的临界值,那这临界值的意义又是何在呢。”席沉说道。
  还是说他们其实是不一样的。
  “这个还是之后弄清楚吧,之前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说了,所以就过来找你说明一下。”顾史鉴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出现在这里是有别的原因的。
  不等席沉做出回应,便继续说道:“就是有关徽章的事情。”
  “那些信封中的纸,我之前不是说去的时候,信封里面原本的纸已经被烧毁了,再之后的是后放进去的。”
  “徽章的事情我过去之后发现的,就在你们再次出现的前一天。”
  “而我身上的徽章一直其实是从那个死去的弟弟的房间中找到的。”顾史鉴说道,“我当时不是闲着吗,就在房间中翻找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小格,那徽章就在其中。”
  “所以我怀疑这徽章其实并不是属于我们的,而是那些所谓的家人的。”
  “昨天晚上我摸进了陌研的家中,从他家客厅的抽屉里找到了类似的纸,才想起来这件事,不过刚才聊天的时候,一直说着其他的事情,一时间又没有想起来。”
  顾史鉴叙述的时候,没有看到席沉的目光。
  等顾史鉴说完了,便听到席沉微笑地说了一句:“你给的消息还真是及时啊。”
  “我也这么觉得。”顾史鉴将其当做了夸赞。
  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清晨的阳光洒落,让冰冷的屋子中充斥着温暖的感觉。
  那洒落的阳光落在冰冷的尸体上,似乎连那冷硬的肌肤都闪耀着温暖的感觉。
  汪辛可本来是来送早餐,顺便看看美人母亲的情况的,现在看来,对方是不需要早餐了。
  因为汪辛可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静,陌研他们便走了过来。
  看到房间内的场景时,大家都沉默了。
  于此同时心中冒出的想法就是一个,这不会是席沉做的吧。
  而后周儒君立刻跑到了费欢所在的房间,见到费欢还算是平安无事后,这才松了口气。
  “猼訑呢?”周儒君问了一下其他人。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席沉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窗台上有血迹。”陌研进入房间后,在窗台上看到了蹭到的血。
  顾史鉴还是在窗台上留下了印记,夜色暗沉的情况下,并没有发现。
  如果是席沉的话,没有必要从窗台离开。
  “看来我们中的最后一个人总算是出现了。”陌研笑道,而后看着床上那美的像是一幅画的尸体,“只是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美人母亲已经死了,他们只能够稍微将尸体处理了一下。
  除了不能行动的费欢之外,其他人都去寻找自己可能隐藏线索的地方。
  汪辛可在离开的路上碰到了席沉,对方还是昨晚的姿态,身上也没有血迹,所以美人母亲的死,果真不是他吧。
  “费欢的那枚徽章,还在你这里吗?”这是席沉见到汪辛可说的第一句话。
  汪辛可立刻将费欢的那枚徽章拿了出来,放在了席沉的手中:“你是要拿它做什么么?”
  “将它还给它的主人。”席沉笑着将徽章收了起来。
  汪辛可盯着那席沉的口袋,似乎想要将东西拿回来一般,最后却什么都未曾说。
  “你现在应该很忙吧,不打扰你了。”说完这话之后,席沉便直接离开了。
  当然席沉没有去其它的地方,而是拿着徽章就直接回去了,回家。
  要说席沉不在的时间,其实他是跟顾史鉴一起离开的,离开的两人也没有做其他事情,就是挖了一个人的坟而已。
  一回到家中,所对上的便是两道锐利的目光。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自然会将他们的家当做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能也是因为意识中还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只有汪辛可是不一样的,她对于所谓的家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就算是留下讯息也不会是在家中。
  就比如邮局那边的讯息。
  至于其他回到家中的人,原本是想要悄无声息的,但是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目光,以及……质问。
  “夜不归宿可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啊。”哥哥的笑容,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让纪清想到了昨日离开卫生间的时候,纪清从席沉脸上看到的笑容。
  “哥哥,你是不要我了吗?”妹妹的声音如此的柔弱害怕,脸上的神情却越发冰冷。
  “晚上就别出去了,好好在家里睡一觉吧。”沉默寡言的父亲说出的话更像是一种命令。
  “还没有回来啊,你们说怎么办呢,爸爸妈妈。”姐姐站在门边,回首看着神情麻木的父母,笑容灿烂,“我也想要……自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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