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举重若轻,突破!

  平澜城,望江山,黄字第一百六十三号洞府。
  宋辞晚将洞府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用明视感应和通幽镜将其看了个透彻,确定内外都无问题后,便立即打开了洞府自带的防御阵法,又祭出了两仪护心阵盘,并将天罗罩仍然随身携带。
  大白鹅被她留在洞府的外间,宋辞晚早将它唤醒,又给它喂食了一小把虫子,嘱咐它好好看家。
  经过这段时间的细心喂养,大白鹅身上秃掉的羽毛已经重新长好了,它的个头比之原先要大了有三分之一左右,一身气血十分充沛。
  当它站在地上张开翅膀,并挺起胸膛“扎扎”叫唤时,当真有种威武不凡鹅将军的气魄。
  它显然十分喜欢这洞府的环境,宋辞晚一嘱托,它便立即扑扇翅膀,呼哧呼哧地在洞府外间疾走,一边走一边叫,模样骄傲又神气。
  仿佛是在说:分内事一桩,放心交给鹅呀!
  逗得宋辞晚愉悦地笑出了声,整个心态都被调整得极好。
  如此万事俱备,就连丹药宋辞晚也取了一堆放在手边,很快她便走入洞府里侧的练功室中,盘膝趺坐,放开了对体内真气的压制。
  四周浓郁的灵气顿时蜂拥而至,将她整个人牢牢包裹。
  宋辞晚没有犹豫,她立刻借助这股灵气的助力,运转坐忘心经第二层,向那一道无形的屏障发起冲击。
  轰轰轰!
  内丹田中,真气池波涛翻涌,丹田壁的四周开始出现了道道裂缝。
  从化气到炼气,这其实是一个逐渐褪去凡躯的过程。
  一旦成功,人的生命本质便要发生飞跃式的变化。
  宋辞晚一边细细体悟这种变化,同时与坐忘心经第二层的种种经文相互印证,渐渐地,她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种既玄虚又真实的物我两忘状态。
  此为收心。
  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
  收心而生智,智动则神明,洞府中,一种无形的玄妙气息渐渐开始在宋辞晚的身周弥漫。
  宋辞晚先前数次施展传法,而被她传法讲道的对象,既有人,也有妖,还有诡异!
  这个过程,看似是她在向其它生灵“输出”了什么,但其实她得到的更多。
  与人讲道,又何尝不是在与己讲道?
  与人论道,又何尝不是在与己论道?
  修为的突破,有些时候的确是千难万难,可当其火候足够,水到渠成时,却又仿佛是如此轻易。
  又不知过去多久,只仿佛是在某一个瞬间,宋辞晚抓住了那一点灵光。
  她的丹田壁便终于在这一刻轰然散开,真气池决堤,破碎的丹田壁则又开始在这汹涌翻滚的真气冲刷下,重组,再生!
  宋辞晚的身上,“道”、“强”二字本命幻文自动浮现。
  她原先所学种种,不论是识海中的那一颗虚幻魔种,还是魔种下方的心经之火,又或者是她新近的学到的诸如甘霖咒、破山拳、传法之术等等各类技法,亦都飞速汇聚在“道”与“强”的本命幻文周围。
  所有一切,如同漩涡龙卷般旋转翻滚,在这瞬间形成一种玄妙力场。
  宋辞晚突破了!
  如蚕蛹破茧,如日出云海,如一切新生。
  丹田重组成功,真气浩瀚如湖泊,从原先铅汞般粘稠的状态又生变化,变得像是云雾般轻渺。
  由重到轻,这并非是真气的质量在下降,相反,能举重若轻,那才是练气阶段相比于化气期最明显的不同。
  也正是因为这种轻渺,炼气期修士才可以开始修习飞行之术!
  宋辞晚从修炼状态中退出,一边徐徐调息收功,一边睁开双眼。
  心中喜悦自然不必多言,再掐指一算,这次突破刚刚好花去三日时间。
  宋辞晚立刻起身,先从随身的沧澜洞天中取出一面铜镜——咦,不对!
  她的洞天,变大了。
  宋辞晚的意识探入洞天中一看,只见那洞天竟是生出了极大的变化。
  原先这洞天只有三个立方左右的空间,虽则其本质是洞天,并非普通储物法器,但受到宋辞晚修为限制,它的种种妙用却是无法发挥。
  至多,在面对大危机时,宋辞晚能够勉力调动那洞天中的一滴重水。
  可如今,随着宋辞晚的突破,洞天内的云雾又散去不少,再一丈量,这洞天内的空间显然是直接从三个立方,变化成了三十个立方!
  这还不止,更重要的是,宋辞晚能够感觉到,自己与洞天中的那一滴一元重水,联系更深厚了。
  如果说原先的她需要付出十二分的力才能够勉强调动这滴重水,即便调动了,可能还要受到反噬。那么现在的她,或许只出八分力,就能轻松调动这滴重水!
  宋辞晚收回铜镜,给自己又从里到外换了身衣裳,然后手拿一筐从前煮好的豆粕,轻松愉快地大步从练功室中走出。
  洞府外间,大白鹅正扑扇着翅膀,满洞府地追逐着飘飞在半空中的一片白色羽毛。
  那显然……是它自己掉落的羽毛?
  它一边追一边“嘎嘎”大叫,那白羽却始终是在它前方飘飞,不论它如何扇翅跳跃,竟都无法将其捕捉。
  可大白鹅也是个犟脾气,越是捉不到的东西它越是非要捉到,费力不成它便气得昂起脖子,用各种“扎扎”、“嘎嘎”、“亢亢”的声音,发出鹅骂。
  宋辞晚本来心情就很好,再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她“哈哈”笑出了声。
  笑声惊动了大白鹅,好家伙,只见这鹅的脖子一扭,看了宋辞晚一眼,再一眼,最后它忽地再度跃起,一个倒栽便将自己的头撞向了洞府的地板。
  砰!
  好好的鹅头,硬生生撞在青石的地面上不说,它还用一双翅膀直将自己的头脸捂住,一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
  这神态之生动,惹得宋辞晚又笑了一通。
  她走到大白鹅的身边,看向落在它身边的那片羽毛,又好气又好笑,轻叹一声说:“大白,你抬起头来瞧瞧,你方才追逐的东西,你不追它,它便自己落下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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