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来散心的原因
在晴空岛上看落日是一种绝美的体验！
那种太阳缓慢的从海平面消失的感觉，足以触动任何一个没见过这种场景的人的心灵。
回到搭好的帐篷处，他们进行了独属于他们烤肉与篝火晚会。
夜晚，张尧一个人待在帐篷里，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他现在的这种心情倒不是厌烦了上班，只是偶尔的悲秋伤风。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拥有了一切，是这个新时代的圣人，可他依然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他这次违规把蛟龙号开出来旅游其实是想叛逆一下。他并不想当一个被供起来神明，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只有和他们一起时才能感觉自己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这一点哪怕是在家里也很难感觉的到。
这些年随着周围人的神化越发厉害，他每次回家就会变成一次规模重大的宴会，折腾的两位老人不得安宁。
这次旅行的意义，虽然来自于几位好友对海底两万里期待，但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彻彻底底的放纵！
不过他也知道，一天一夜已经是极限了，再不回去，恐怕就真的会看到大部队集结于此。
海岛的早晨，所有人起的都很早，因为没有人愿意错过在孤岛看日出的浪漫。
日出，日落，明明是在普通不过的自然景观，可当处的地方，陪伴的人不同时，感觉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象征地球新的一天开启的神秘天体，已经如此重复了45亿年。可能也有一天他们会彻底脱离这个天体奔向诗和远方，但它依然在那里。
毕竟哪怕以人类的幻想也只能想到流浪地球，而不是流浪太阳！恒星级别存在还不是他们现在可以轻易撼动的。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张尧看着依然恋恋不舍的两位女士道:“也看完了，我们要回去上班了！”
刘静:“.....”她说她想翘班可以吗？
于文迪:“......”一想到回去之后积累的事就头疼！
姜复突然笑了笑:“回吧，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已经很不错了，在待下去，除非你们想坐华夏航母返航！”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两人瞬间就从刚才的状态中走出来了！开玩笑，坐航母虽然很浪漫，但如果是被军方团团围住，那种感觉想都不敢想，她们可不愿这种方式回去。
王浩:“是要回去了，乌贼我已经吃腻了，晚上去安市吃小吃去。”
众人:“.....”
唉！你现在的体重是什么数你没概念吗？都超过一百六了！王院士啊！减肥药剂都救不了你了！
刘静这个时候突然感觉，有些事没有发生也挺好的，不然每天滤镜都碎一次，一定是一种折磨。
王浩吸了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不以为然道:“小问题，我回去在研究药剂新配方，戒掉美食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我致力要给每一个吃货都永远吃不胖的身体。”
姜复嘴角抽了抽，:“你加油，虽然我不太明白那种药剂的机理，但我觉得你再怎么努力也违反不了能量守恒！”
王浩一脸无所谓道:“那不是还能降低人体吸收吗？”
尹磊脑袋转的飞起，降低人体吸收？那不是高级泻药吗？难道又要化身喷射战士？
这时几人突然想起来，王浩一开始研究出这东西的时候，几人都做过她的小白鼠，连路边的流浪狗都没放过。
当然最严重的还是他自己，一天八次的铁锭！
难道这次回去又来？其他人赶紧摇了摇头，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离他远点。
太可怕了！
返航途中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那只被做过身体组织精修手术的巨乌贼也没有来凑热闹，以蛟龙号的极限速度，几人只花了一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回到了海底基地。
张尧几人这边刚回到基地，基地的负责人就赶忙过来了这边。
葛站长都不知道这二十几个小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尽管没有一刻与几人失联过，可上级那边还是已经下发了命令。
如果超过24个小时还没有把几位教授请回来，东海部队就会出动航母过来。
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逃不了责任！他这个基地长也算是做到头了。
所幸的是，几位教授并没有把事情闹的那么难看，他都想给他们跪下了，是他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怎么这种情况在他当职的时候遇到。
但看着张尧那双眼睛，他突然失去了提问的勇气，算了，他惹不起！不过他把能招惹他的人给请来了！
葛站长虽然从头到尾没有问一句话，但张尧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张尧请进在了休息室中。在这里他看到一个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人！
“老师！您怎么来了！”张尧陪笑道，
周老冷哼道:“我也想在家里颐养天年呐，但某人不省心，有人打电话求到我那边问原因，可我也不知道，所以就只能厚着脸皮来了！”
张尧:“老师，您这句话折煞我了，因为我的问题，还劳烦您亲自过来一趟！实在是....”
周老一听这话脸色不但没有缓和，反而变得很难看:“别再说了，张尧，你别把所有的问题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这样不好，我不知道你这种人格是怎么养成的，但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你！”
张尧:“没有，我只不过.....”
周老立马打断了张尧道:“你别解释，事实上你并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不过是出去度个假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和那边说过了，他们太小题大做了！但我现在说想说点其他的事！”
张尧:“老师，你请说！”
周老看着张尧眼底暗藏着的压抑，他准备把一个藏在心里四十年，准备带进坟墓的秘密告诉他！
周老坐在了椅子上，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那是一个在千禧年后定下的计划，那时候的我和水木上一代的校长才刚刚上位。华夏虽说已经发展的不错，但和西方国家之间的距离还是很大！留学风那时候才刚刚兴起，当时我们向上层提了一个建议，决定要三辆马车一起走！”
张尧疑惑道:“三辆马车？”
“嗯，一辆是国内的国防院校，他们负责培育独属于华夏自己的人才。一辆是燕大水木这类综合院校，负责培养国内外交流的人才！还有一辆，是可能永远见不得光的人才！”
张尧:“永远见不得光？”
“这类人才都是理工科背景，他们在进入燕大水木之后，就有专门人对他们家庭、社会关系、人品、能力进行一系列筛查！如果一切合格，他们会在大三那年的下半个学期收到一个神秘的邀请。”
“这个邀请就是留学！除了明面上公费留学生之外的另一种公费留学生！这个人数不多，每年大概只有七八个名额，混在在留学大军中根本无人在意。而且过程保密度非常高，无论同不同意，他们之间永远不知道其他人。”
张尧听到这里已经快懵了，难道他接下来要说是？
“没错，这些人可能永远也不会被触发，甚至有可能定居于世界各国，但也有可能随时在某一天被召回！这一切都在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华夏需要他们，他们也有足够能力帮助华夏，被召回来的时机，可能有些人会迷失，但在遇见你前，这样的人还有两两百多个人还与国内保持联系。”
“你曾经也是我们考察的对象之一，可大一的机床事件后，让我们放弃了这个想法，用一张纸来束缚你没有任何意义。”
说到这里，周老死死的盯着张尧道:“但我没有想到，你比我们想的还要优秀，优秀到这个二十多年计划并没有发挥出它该有的价值！”
“你走的太快了，太顺了！顺到让我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天命的，老天是何等爱惜华夏！居然出了你和姜复、王浩这样的人才！胜过了我们二十多年的谋划！胜过了一切的阴谋诡计！”
张尧此刻的心中充满了复杂，他突然开始心疼那些在他国苦苦求生的同胞们，觉得是不是自己抢了他们该有光辉！
周老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问道:“你是不是现在还在想这个计划中牺牲的那部分人，觉得他们很可怜？觉得自己要去帮助他们？”
“张尧，这就是你的问题！作为文明的掌舵者你是不合格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那个圣母程心多的也就是你的能力了。你的能力在掩盖你性格中的弱点！在做某些决定时，太求全不是一件好事！事事求全，事事不全！
周老转头盯着张尧沉声道:“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是被牺牲的，但从结果论，一切都是好的不是吗？他们中愿意回国的，都在收复w岛的时候回来了，不愿意的，从那时开始也和国内断了联系！这么一看，你还为我们做了一次合格的挑选不是吗？”
张尧听着周老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整个的价值观都陷入了重组！
“这些话，原本我是不该说的，但我怕我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咳！咳！张尧你很聪明，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估计也没有多少反对的人。但作为上位者，慈悲永远是对绝大部分群体的，你懂不懂！”
“如果在面临种族危机之时，必须要牺牲一部分人，你是不是准备牺牲自己啊？我告诉你，张尧！哪怕是华夏所有的军队只为了保护你一个人而牺牲，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他们相信只要有你在他们就有翻盘的能力，而你这个时候做的不是为他们报仇，而是积蓄力量一击必杀！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
“可如果说用华夏人逝去的人来换那几人活下去，你是不是就会同意呢！”
这个问题张尧曾经思考过，大概吧！
“愚蠢！你知道如果放任他们这样，让他们活到这个时代会出现多大变数吗？那时你还能随时掌控一切吗？你现在处的位置已经越来越重，等我们这一辈人逝去后，后面上来的都是你的迷弟迷妹。”
“那时将也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决定，你的每一个选择都关乎全人类的未来，放下你心中的那点完美主义的圣母之心。否则，我都不敢想一旦出现你无法控制的事，会出现多大麻烦！”
说完这些句话后，周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要给他此生认为最优秀的弟子一点时间。
张尧！上位者不好做啊！时代永远在发展，问题永远在不断涌现，尤其是不得不牺牲一部人利益，你还无法弥补之时，你是不是觉得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呢？不是已经开始内耗自己了呢？
正视起来吧，你厌倦的东西不是做实验，而是你的每一个决定注定会给另一些人带来牺牲时的逃避！你在逃避在某些只有你有资格做的决定！
秦始皇如果当时每天都担心修长城的人吃不饱饭，就没有现在的长城了！那匈奴的掠夺会让边境之人永远不得安宁！如果他不愿破坏六国百姓的安宁，就没有现在一统的华夏！
有时候，暂时的牺牲是为了后世的不牺牲！苦在当代，功在千秋！这句话是由后世者评价的！
有些话，他很久之前就想对张尧说了，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那就一次都说完吧！只希望你这个大教授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啰嗦！
周老走后，张尧一个人待在了空无一人的休息室中，回忆着他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这几年全球都进入了高速发展的时代，很多仇恨和隔阂都被放下！
他在其中起到了作用有很多，各国领导人他也见了多位，可他最讨厌的问题莫过于，高速发展带来新的阶层对立解决办法。
这好像是世界魔咒一样，这二十年来新起的人并不愿意分享他们获得的丁点利益。逼的一些非常有才能的人只能远遁星空神海打拼！
星空还好，几乎没有界限，但深海随着这些年的挖掘，能留给后人分享的已经不多了。可能不到二十年，就会无路可走！
为此，只能把更多的精力深入星空，可星空带来危险要远超深海。有些危险简直超出人类的认知。
所有没人，没背景的大多选择于此，这些年折损在上面的人，数不胜数，而这些每一个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
张尧有时候都不知道，他们赶急着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就算是他也无法避免现在的这种情况。所以他变得有些开始逃避问题不愿意做这些选择！
尤其是最近商量的在月球和海底建市问题。他觉得很多问题都还没有解决，有些可能要用人命来填！
但世界高层却不是这样认为，他们认为，这些年仇恨与战争减少的原因，地球总人口已经突破了一百亿。再不建市已经来不及了，至于人命嘛，在发展面前是可以牺牲一部分的！这不打紧！
但这种决定张尧却下不了，或者说，他不想这种注定牺牲的决定和他有一丁点关系！这也是他这次跑出来散心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