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夜逛书肆
自从听无心提起女儿魂魄归位后，老夫人就期待着忐忑着。
前些日子老祖回来时，她还与云老爷子进去看了。
那时云飘飘身上的灵气已经吸收完毕，但是人未醒来，因而使得老夫人越发不安。
无心闻言也是紧蹙眉头，“吸收完灵气还没醒来，许是因为离体太久，加上身体受封印的时日也较长，未曾完全融合也说不定。”
老夫人也曾这么想的，但就怕出现什么岔子，越想便越担忧。
无心知她是关心则乱，又说了句，“等明日老祖回来，我再去检查一番。您就不必太过伤神了。”
她猜测着，亦有可能是云飘飘体内的另一道神念在阻碍着她。
因为当日他们都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异常，神魂也经过淬炼，本体相融合应无阻力。又有云家本源灵气的蕴养，应当更加顺利才是，却……
事实也恰如她所猜想……
翌日一早，天还蒙亮，无心就来到老祖院中。
云老祖夜里就已归来，一见到她，便知其来意。
二人没有多言，径直进去检查云飘飘的情况。
这一看，让两人都惊讶了。
云飘飘的身体表层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晶，好在经过仔细察看后，确认身体并没有异常。
除了筋脉有些堵塞，气血有些不通，没有其他问题，便是灵根与丹田也都尚好。
体内生机不再流失，且有逐渐增长的趋势，如今和常人睡着的状态无异。
看来这冰没有伤着身体，但覆着了也不利于身体恢复。
无心指尖凝着细细的神火，探入她的体内。
冰晶寸寸融化成雾气，飘散……
运转一周下来，冰层消失了。
她将精神力缓缓钻入云飘飘的识海，其中冰天雪地连成一片。
陌生力量的闯入，让冰晶似有了生命一般，炸开一朵朵小冰花，向着无心的精神力攻来。
无心看到中央位置有朵淡蓝色的霜花，散发着的气息与云飘飘的有些相近。
角落里被冰封住的云飘飘，她似乎也在吸收这些力量，只是速度太慢。
无心退出她的识海，与云老祖说了里面的情况。
老祖觉得她冒险，他人的识海便等于他人的地盘，轻易闯入是极其危险的，容易被困其中。即便神识强大，若是把握不好力度，不是碎了人家的神识，就是伤了自己的神识。
无心顺从听着他老人家的叮嘱。
两人很快言归正传。
云老祖也觉得，这是云飘飘识海里的另一道神念，在她的魂体被抽离后，触发了自我保护禁制，以防外来力量侵入她的识海，夺舍和占用她的身体。
但是由于云飘飘的魂力太弱，一时半会儿的还解不开这个保护禁制，因而久久不醒。
“我这有凝魂丹，可以帮助她融合了那道神念。”
“圣级灵丹！”云老祖常年无波的脸上现出喜色，他拿起丹药细看上面的金纹。
一转凝魂丹，圣级二品，品质还是圣品，这在青洲大陆上是闻所未闻。
当知这片大陆上的圣级灵丹屈指可数，且都是在某些秘境仙府中机缘得之。
这丹药一入手，他便发现是新炼制不久，心中早已掀起轩然大波。
“你炼制的？”
无心点头应是，又想起空间里的增寿丹和进阶丹，一并拿出赠予老祖。
圣级增寿丹可以增元两百年，对于灵圣强者一样有效，虽然只能服用一次，但是多的可以当作补灵气用，比起圣级之下的补灵丹更加好用。
毕竟圣级之下的补灵丹对于灵圣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当然，她的这想法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然准要被老祖骂的，这种强者都求而不得的圣丹，当作补灵丹来用？
既然掏了丹药，无心顺势把空间里升级后的灵酒，也给他弄了一堆出来。
给云飘飘喂了凝魂丹后，又喂进去一些灵泉水。
而后就把她带出去了。
云老夫人晨起时闻讯过来，此时已在老祖院中等候多时。虽安静坐着，但是内心焦灼极了。
云伯给她泡的茶水，都凉透彻了也未发觉，一直捧在手中没喝也没放下。
云英姑姑知道老夫人着急，若是手中没有什么东西，准要把手指甲抠折了不可，也便由着她。
这会儿见到日思夜念的闺女，老夫人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飘飘没事吧？”
“基本无碍，随时可能醒来。”
而且以她现在的情况是需要人照料的。
与老祖说了一声后，无心陪老夫人一起回院子安置云飘飘。
老夫人心疼闺女，想要亲自照料，仔细问了好些注意事项，无心全都耐心说了一遍。
待在老夫人院子里一日，晚饭后又留了好些丹药和灵泉水给她们，才踩着星光回去自己的院子里。
云府迁徙的忙碌，使偌大的府邸更加安静了。
许是在空间里炼丹一年多提升了实力和心境的缘故，此刻再看漫天星河，似乎比以往都要清晰许多。
饮着灵酒，数着星辰，寻着最亮的那颗星……
体内的涅盘心法不自觉地加速，星力也随之被她快速吸纳进星沌气海中……
灵圣五阶到飞升，还不知需要多少个日夜才能达到？她一刻都不想停歇修炼。
收起空酒坛，她拿出千幻鬼面戴上，悄无声息地出了云府。
目标明确地来到了月麓街，月都城的书肆一条街。
街头的明月书肆，最大且灯火最是通明，夜深了，但是映在窗户上的人影依旧不少。
无心进店门时，年轻的掌柜只对她礼貌一笑，便继续看自己手中的书。
书肆里面很安静，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和起起伏伏的呼吸声，以及一些轻微的走动声。
从一楼到三楼，一圈逛下来都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书，只带了几本话本给小星星。
一连逛了几家下来都是只收获了一些话本子。
关于上界的传闻逸事竟是毫无记载，哪怕只是杜撰出来的故事也找不到只言片语。
她不带希望地走进拐角处的最后一家小书肆，平乐书肆。
已是春末，但一进入其中便觉得气温骤降，阴冷而又逼仄的书肆里，灯光也是昏暗的。
掌柜的靠在椅子上打着呼，黑色披风的连帽盖在脸上，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起起落落，可以看出是个肺力十足的。
无心照例将各个书架全都浏览了一遍，书肆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各类书籍尽有，不过最多的当属那些不正经的话本，也只有那些不正经的话本不曾积灰。
她回头看了眼还在打呼的掌柜，神识扫过他身侧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书，一样无果。
转身便要离去。
这时，掌柜的忽然坐起，露出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庞，
“小姑娘想寻什么书？我家后院还有许多没地儿摆出来，你说说，我去给你搬来。”
这姑娘一看就是个富裕的，掌柜的态度极好。
无心回头看他，掌柜的瞧着年岁比云老爷子还要大上一轮，是灵尊七阶的实力。
“任何与上界相关的书籍都可。”
“这……？”掌柜的笑容僵了僵。
见他没有直接拒绝，反倒是面露纠结之色，无心意念一动，取出一袋灵石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掌柜的神识一探，一千万极品灵石！
无心看出他的意动，但是他却没有接下灵石。
只见他一双精明的眼睛眨了眨，纠结之色全都散去，笑了笑，说，“有是有，只不过，那书我搬不过来。姑娘若是想看，可得随我一起去后院观看。”
无心不假思索地应道，“可以！”
掌柜的目光在她手中的储物袋逗留了两息，话锋一转，“但是这点儿灵石，还不足以让我带你走这一趟。”
“那你想要多少？”
“五千万极品灵石，加上十坛你身上的灵酒。”
对于掌柜的狮子大张口，无心只想笑笑。她的灵酒灵石多是没错，花用也肆意了些，但也不是人傻钱多随意任割。
“只有这么多，其他的都得等我看到东西之后再说。便是青洲大陆最大的拍卖行买卖也得给人先看看东西，才能出价，掌柜的您说是吧？”
“姑娘说得在理。这样，我也实话和你说了吧，其实是里边寒凉，若不饮些灵酒，以我老头这单薄的身子骨实在踏不进去。”
无心看着他微微发胖的脸庞和突出的将军肚，着实看不出哪里单薄，不过寒凉倒是真的。
拿出一小坛之前的灵酒给他，“此酒难得，仅此一坛。”
掌柜一把接过酒掀盖，酒香扑面，他立马酒虫上脑，大手一挥，“够了够了！灵石不要了！不要了！”
瞧着他痴迷的样子，无心有种被套路到的感觉，把手上的灵石丢到他怀里，催他赶紧带路。
掌柜喝了一小口，把酒收好后，关了书肆的门。
看着上面破了一个半人大的洞，这有没有关门似乎都没有差别。
掌柜哼着“此酒只有我这儿有，别人只能流……”乐滋滋地带着无心走去后院。
后院也不大，只有一棵老树和一堆快到树一半高的枯叶。
也不知是积累了几个冬天的枯叶。
见老头手脚并用地扒拉着枯叶堆，无心知道了他大概是想从底下的枯井进去他说的地方。
看着他一丝灵力也不用的，也不知要扒拉到什么时候。
无心用灵力把他提出来，“让开！我来弄！”
掌柜的见她的手上忽然凝出一道火焰，连忙跑过去挡住，“不行的，你这样要是烧了我的院子我的大树怎么办？”
“不行不行！这些可都是我的老伙计！”
无心瞥了眼十米远的木房子，她就是在这边炸炉都烧不着那边吧。
“放心！不会烧着的！”
“不不不，我不放心！”
“你要是不让开，我连你一起烧了。”
“我不让！”
无心没有多言，火星子弹上他的衣襟。
掌柜的吓得嗷嗷乱叫，连灵力都忘记使了。
不过，只烧了沾在衣襟上的半片枯叶，火就熄灭了。
他见衣服上一点焦黑印子都没有，也安静下来，“你是炼药师吧？”
能这么精准地控制火焰，是寻常火系灵师做不到的。
无心没有搭理他，一把火将那堆枯叶烧了个精光。
火焰蹿得比树还要高，映得小院子一片通明。
掌柜的看傻眼了，火焰都把整棵树包围了，那树在中间愣是没烧灼一根汗毛。
这边的火光引得左邻右舍都误以为他家着火了，纷纷跑来察看情况。
掌柜的出去好一番交涉才把大家打发回去。回来看到无心正往被烧得乌漆嘛黑，冒热气的枯井里灌冷风，给了她好几个大白眼。
“看吧，就说不能烧吧！深更半夜的起火，吓不吓人呐？”
要是引来其他人进来发觉异常，那这东西还能看到？
无心按了按眉心，看这老头的神色，底下似乎是深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行吧，是我考虑不周。”
她抬手布下一道禁制，“下去了，这下无人能够闯入。”
她先一步下去了。
老头将信将疑，打了道灵力到院上的禁制上，顿如石沉大海，毫无波澜。
心中暗忖，这丫头实力竟然比自己还强，难怪这般肆无忌惮。
他也飞身下去枯井里，不想脚下打滑，毫无防备地摔了个七荤八素，还摸了两手泥泞。
“哎哟！”
“这里面怎么有水？”
瞧他摔得不轻，无心挥出灵力把人扶起，“我弄的。阁下这灵尊该不会是个假的吧？下个井还能摔跤。”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这叫体悟生活，哪像你们年轻人时时刻刻依赖灵力。不是，你好端端地弄滩水在这里做什么？”
无心指着墙面上的画，“烧黑了，冲干净看看是什么？”
老头还想说，你不会用神识查看吗？
却听见她突然问话，“你有没有钥匙开门？”
老头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问了句，“什么钥匙？”
无心见他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索性凝了灵力一拳砸在画上，灵力顺着上面的铭文一道道扩散出去……
咔嚓咔嚓，侧下方的暗门开了。
反应慢半拍的老头，掏出怀中圆圆滚滚的玉石，有一瞬间的迷茫，说好的只能用钥匙才能打开的暗门呢？
暗门一开，寒意滚滚而出，顷刻间就将地上的那滩水冻住。
老头儿脖子一缩，运转起灵力保护瑟瑟发抖的身子骨，同时又拿出灵酒喝了一口后，快步跟上前面的人。
“小丫头你等等我！”
“我跟你说，你可别再乱砸了！我这都有钥匙的，你省点儿力气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