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余敏和蒋承泽结婚的时候,只有婚礼没有蜜月。
  他们的婚礼虽选在海边,但为了照顾国内众多的人脉,同时考虑到老爷子不甚乐观的病情,并没有选择在国外举行,也因为时间的特殊,两人没有时间度蜜月。
  对于刚步入婚姻的男nV双方来说,蜜月是婚前生活调整,婚后生活的过度。
  夫妻间最初的磨合和感情增进都是在蜜月——
  婚前,余敏也曾憧憬过她和蒋承泽的蜜月,但为了顾全大局,她放弃了稍显自私的要求。如今她终于得以和身边人共享悠闲的假期——但对方已经是前夫。
  “你让他们准备的?”余敏看着满床的玫瑰花瓣,挑眉。
  时过境迁,她心头没有浪漫的涟漪,只有微微的嫌弃——这要是在半夜,换床单该多麻烦。
  蒋承泽瞥见身边人毫无波澜的神sE:“他们倒是挺贴心的,我只是提了一句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来得及度蜜月,他们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别想那么多,我只是带你来放松身心的。”他又补充着解释了一句。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拎着两人的行李跟着上了楼。
  “嗯。”余敏于是敷衍地应了一声,从行李箱找出换洗衣服,起身去了浴室。
  飞马累的航班也提供沐浴,但有时间限定,为5分钟——这根本不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敏打开淋浴,在宽敞舒适的淋浴间里深度清洁了一番自己。
  出来时,蒋承泽也已经换上休闲衬衣和短K:“走吧,我们去吃午饭。”
  岛上有自助餐厅,餐食种类囊括五湖四海,甚至有适合旅途后开胃的川菜。
  人们围着自助台转来转去。
  蒋承泽拿起一个盘子,审视着陈列的食物,挑选着;余敏端着点心和饮料在海滩上一个树荫下找到了一张桌子。
  他们入住的这个岛,因为价格的原因,人并不多——
  稀稀落落几桌游客,大都是情侣,还有带着孩子夫妻,只有一桌特别热闹,男男nVnV的年轻人挤在一起,一边拍照,一边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听上去像是公司团建。
  其中,某个同样华人模样的某个身影莫名让人眼熟。
  余敏扫视的目光不由顿住。
  对方转身,不经意地一侧头便怔了怔,然后推开凳子朝着她走来。
  “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数年的光Y足以让人从青涩的毕业生蜕变为沉稳的打工人,男人像从前一样微笑,莫名多了几分有力的气场,五官却没有太大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好巧。”余敏起身,将目光从他身上撤回,看向他身后,“团建?”
  “公司周年庆,给大家放个假。”
  好几年不曾联系,他们依旧保留着彼此的朋友圈。
  余敏想起自己从前朋友圈刷到了对方的动态:“你这老板挺大方啊。对了,我看那边h衣服的男士有些面熟,不会也是和我们一个公司出来的吧。”
  “是啊,他以前在物流事业部,你们应该也见过的。”
  男人说着看向他的伙伴,h衣男子接到两人的目光,礼貌又自然地冲余敏笑了笑。
  余敏回以同样礼貌的笑容,又听身边人问:“你呢,来这里度假?”
  “是,度假。”
  余敏点头,却没有回答和谁。
  男人噙笑等着,许久也没等到余敏的回答,最终在伙伴的催促声中转头:“回头再聊。”
  “朋友?”蒋承泽端着的餐盘来到桌前,注意到余敏有意无意扫过远处长桌的目光。
  芒果的味道sU皮点心在口中化开,带着浓郁的N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敏看着远处熟悉的身影,她知道她可以用前同事这样的借口轻描淡写地带过——
  但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变成了:“前男友。”
  蒋承泽闻言,唇角一下子变得紧绷。
  除夕前,蒋承泽曾在余敏门口亲眼等到暗下去的灯光。
  他亲眼见过宗思翰和余敏牵手、拥抱;但对方只是个单纯的小男生——
  况且后来有多蛛丝马迹证明他们并没有交往过:余敏家里没有留存任何宗思翰的东西,江晓也曾形容宗思翰辞职时心灰意冷的表情;宗思翰离职后再没出现过X市……
  有很多佐证,证明宗思翰和余敏的关系,极有可能只是余敏在故意诱导他误会。
  但现在这个不一样——
  余敏说是前男友。
  尽管“男友”前有一个过去式前缀,但既然是男友,那就意味着他们正经交往过。
  是青葱岁月里的怦然心动?还是步入社会后的谈婚论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蒋承泽细读过余敏所有的信件,确定她学生时代没有交往过男友——
  他不由地想起多年前,她在她出租屋门口撞到的男人。
  尽管岁月的洪流早将其冲淡成了一个模糊的面容,但他仍旧记得当时余敏的温言软语——
  这两个月来的相处是他Si缠烂打换来的,可在远处桌上的男人却和余敏有着实打实的恋Ai经历。
  对方或许曾为取悦余敏做过自己为他做的所有事;或许对方和余敏有过更亲密的行为,得到过她更诚挚的深情和Ai意,或许她的心脏曾更加猛烈地为其跳动过——
  那是怎样一个人呢?他们交往了多久?曾经有多亲密,又是因为什么分手?
  过去的事情本来不该追究。
  蒋承泽一向认为只有不自信且心x狭窄的恋人,才会容不下另一半的过去,cH0U丝剥茧、刨根究底。
  但此刻,他看着对方光秃秃的十指;心头却仿佛打翻了陈年老醋的坛子,那碎瓦片刮破了心,酸臭的陈醋铺天盖地——
  浸得他又痛又酸,偏偏还不能露出一点点介意和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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