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找到她了

  沈凌州脸更黑了。
  他抿了抿唇,好像也没有什么能留下苏云初的理由了。
  何况她说的确实没错,皇室规矩繁琐不比民间,先前若不是皇帝有意羞辱,苏云初从一开始嫁过来就应该住在清雅院。
  苏云初利索的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部扔进包裹中,说来也心酸,她嫁给沈凌州这两个多月来出了那么多的事,导致她身为一国王妃,浑身上下加起来的行囊竟然还不如一个丫鬟多。
  小小的包裹装了三套衣服和一些首饰和洗漱用品,就没有什么多的了。
  “让让哈。”苏云初背着行李,从沈凌州身边侧身而过。
  身后的行李被人抓住,苏云初茫然的在原地划了划。
  沈凌州道,“不急,本王先派人去打扫。”
  苏云初不以为意,“没关系,我自己就能收拾。”
  逃跑刻不容缓,万一今晚他生米煮成熟饭呢?
  沈凌州:“怎能让你干下人的活。”
  苏云初双手合十:“人人生而平等,干活使我快乐。”
  沈凌州彻底黑了脸,咬牙切齿道:“……你不是离不开本王?”
  说出这话自己都愣了一下,男人不自在的闪了闪眸,喉结滚了滚。
  他不敢置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像是在向人示弱求欢。
  苏云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清雅院和这里也才隔了一百米,王爷我离远点也不会洗。”
  只是生命挂钩,怎么她还得化身二十四小时贴身丫鬟随时待命?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压榨,不能她死不了就逮着她一个人死命薅啊!
  沈凌州握了握拳,头一次遇上比打仗还麻烦的事情。
  苏云初:“距离产生美。”
  沈凌州愣了愣,她这是怕自己会厌烦她?
  心中的郁气一散而尽,只是眉心依旧轻轻皱着。
  沈凌州沉默了良久,才松开了手,“我送你过去。”
  成婚在即,她若是想单独住便单独住罢,等新婚之后,再搬回来便可。
  这样想着,沈凌州的脸色又淡了下来,不顾苏云初的反对,一手接过她肩上的小包裹。
  很轻。
  目光落在女子朴素的身上,头上的两只发簪自打进了王府就看她戴了,也不见有换过新的,沈凌州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楼玉乘郁闷的出了王府,去了风清居买醉。
  接待她的不是玩风吟,而是绾一。
  楼玉乘看着这张风情万种的脸,兴趣减了三分,“你出去,换上次的来。”
  对于楼玉乘这样的大主顾,绾一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只敢在一旁赔笑倒了一壶酒,“风吟姐姐这几日不便接客,大人莫怪。”
  楼玉乘促狭的笑了笑,只是眼中全无笑意,“不方便?怎么个不方便法?”
  绾一吓了一跳,轻声细语道,“风吟姐姐被楼主禁了足,还请大人不要再为难妾了。”
  绾一想到风吟皮开肉绽的后背便一阵心疼,犹犹豫豫的想开口请楼玉乘为她医治,但都咽进了肚子里。
  她们是什么身份,药王又是什么身份?
  传闻药王谷谷主性格诡异,若是因为一个风吟触怒了他的眉头,只怕她和风吟两个人都要被处死了。
  好在楼玉乘之后没再追问,只是觉得绾一碍眼,挥挥手叫她出去。
  女人顺从的应了一声,走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
  楼玉乘越喝越郁闷。
  分明见到了之前日思夜想的人,他却一点都不高兴起来,尤其是看到苏云初毫无理由的维护那个易王,更是没来由的生气。
  本想着风吟这双眼睛带着几分和苏云初如出一辙的单纯,他便想叫风吟来陪酒,谁知道段月白不知道发哪门子疯,把人关起来了。
  楼玉乘知道段月白在风清居的身份,尤其是段风清死了之后,那个家伙更神经了,风吟只怕是触了他的霉头,才被罚了。
  楼玉乘拎起一壶酒,跌跌撞撞的要去找他算账。
  出门却看见绾一依旧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门侧等候传唤,他不知怎么想的,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扔给她,“去给她上点药,你们楼主那里,我去说。”
  绾一惊喜,连连谢恩。
  楼玉乘轻车熟路的上了四楼。
  他和段月白原先也是不熟的,只是受邀给他看过几次病,两个人恰好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成了偶尔会约见的朋友。
  更何况药王谷和月白楼一个医圣之地,一个密探机构,两个都是不能为朝廷所用又被朝廷忌惮的组织,他们联起手来,只会让朝廷更加忌惮。
  楼玉乘还记着仇,上回他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段月白派人去搜集苏云初的下落,然而他那时候急着追捕杀害段风清的凶手,愣是没搭理他。
  楼玉乘敲了敲门,暗道从里面打开,他挑起眉尾,笑眯眯道,“节哀顺变,我就不节哀顺变了,她活着回来了。”
  他知道段月白此生的唯一软肋就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段风清,虽说这样说人家死者不太好,但是谁叫段月白就这么一个弱点。
  活该他死了妹妹,他开了我那么高的价格还免费给他月白楼治好了三个重要的密探,断腿都接上了,这家伙竟然敢把他拒之门外。
  室内暗沉,只有窗缝中透进来一丝缝隙。
  段月白靠在柔软皮草扑着的轮椅上,背对着门外,整个人像是嵌进了黑暗中,叫人看不清情绪。
  楼玉乘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老鼠成精,怎么这么喜欢在阴暗的地方,也不见他出去过一次,一直一个人待在这个小小的地方。
  “那真是恭喜你,咳咳。”段月白虚弱的开口,温柔的嗓音简直和这漆黑的环境格格不入,如温柔的春风,能抚走人心头的烦闷。
  楼玉乘挑了挑眉,懒洋洋的找了把椅子自己坐下,“怎么,走出失去亲人的痛苦了?这可不像你。”
  “咳咳,是。”段月白看起来心情很好,怜药将段月白推过来,楼玉乘才发现他膝盖上放了一幅画。
  他正好奇的去看这是哪家姑娘让思妹狂魔都放弃思念死掉的段风清了,然而看清画中女子的长相之后,狭长的狐狸眼陡然眯起。
  段月白微笑着道,“我终于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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