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两个选择
十个小时后。
女帝从昏迷中幽幽醒来。
身旁，青灵道人捏着一颗金色仙丹，道：“丫头，你现在急火攻心，需要静养一段时日，这枚凝神丹你且服下，对你的恢复有帮助！”
她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年轻时候云游四海，逍遥半生，却从未曾收徒，此日是真心实意的将慕汐颜当做自己衣钵传人对待。
慕汐颜没有去接，而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沙哑道：“来人！”
宫中几大侍卫首领早早就在殿外候着，听到传唤，她们第一时间冲了进去，跪倒在少女面前。
“臣等参见陛下！”
慕汐颜金色的眸子毫无波动，只有一股深邃的冷意：“都给朕说说吧，苏公子是怎么回事？”
几大侍卫首领相视一眼，然后将一位被绑着的魁梧女人推了出来。
“陛下，苏公子是由天刀卫的人带走的……”
话还没说完，那被绑着的天刀卫首领，就哭着扑倒在女帝脚下：“陛下，我也是听从帝夫爹爹的命令啊，是帝夫爹爹让我将苏公子带去照月殿内，然后苏公子就出事了，至于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陆小明！”
慕汐颜美眸狰狞，杀机毕露。
她心头早有的猜测，在此刻证实了。
“来人啊，将此人拖出去斩了，除此之外，天刀卫中所有参与之人，一律斩首问罪！”
“陛下，饶命啊！”
“陛下！”
“陛下饶命！”
女人被吓得双股战战，流出黄白之物。
几位带刀侍从冲进来，不顾女人凄厉的讨饶声，将她强行拖到了殿外。
几秒钟后，惨叫声戛然而止。
其他几位侍卫首领皆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额头抵在地面，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
做完这一切，女帝犹觉得不解气，继续道：“还有天狼卫的首领，一并拖下去砍了！”
天狼卫主要负责拱卫落凤殿的安危。
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乱子，那首领自知难逃一死，倒是个硬娘，一声不吭的被拖到外面，砍了脑袋。
一时间，整座皇宫都闹出了大动静。
女帝亲卫四处抓人，哀嚎遍野，惨叫连连，无数颗人头被丢了出去，鲜血染红大地。
而这些还远远不够，因为苏泉身死而闹出的风暴，愈演愈烈，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尤其是陆小明。
照月殿。
此时的陆小明，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这疯女人，连张统领都杀了！”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殿外传来的抓人呼喊，就像是催命的阎王，生怕闯入自己殿中。
“爹爹，您也不用太过担心，那姓苏的狐狸精毕竟是自己喝毒酒死的，陛下还能因为一个死人跟您动气嘛，您可是大夏的帝夫啊！”身旁的小太监轻声安慰道。
“也是，本宫可是大夏帝夫，我陆家有着从龙之功，那女人还敢因为一个狐狸精动我不成？”陆小明自言自语，慌乱的心逐渐镇定下来。
就在这时，殿门被人用脚踢开。
一位身披金甲的高挑女人走进来。
她是大夏护国战神之一，名为姚谷，除非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否则不会轻易出动。
“帝夫，随本官走一趟吧！”
“姚大人，您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陆小明心头一紧，冷汗唰唰往外冒。
别看眼前这个女人容貌柔美，但可是大夏排的上名号的杀神，死在她手里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素有“姚阎罗”的恶名！
“此时还请帝夫见了陛下后，亲自询问吧！”姚谷面色冷酷，脸上写满了不近乎人情。
“姚大人，……”
陆小明还想说什么，却见姚谷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带走！”
几名魁梧壮女冲进来，不顾陆小明的反抗，强行将他押解着朝殿外走去。
“你们想干什么？本宫可是大夏的帝夫，放开本宫，信不信本宫要你们这群贱婢的脑袋！”陆小明惊恐大叫，拼命挣扎。
可他一个弱男子，又如何能敌得过几位孔武有力的女人。
连拖带拽。
等陆小明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女帝脚下时，他穿着的那身昂贵华丽的长袍，早已经沾满了污渍，蓬头垢面，鼻青脸肿，哪里还有些帝夫的风姿。
“陆小明，抬头，看着朕！”
慕汐颜伸出美腿，玉靴抵住男人的下巴，让他将头强行抬了起来。
“陛下，陛下饶命啊！”
陆小明从惊慌中清醒过来，他泪涕横流，身躯抖抖索索。
慕汐颜金色的眸子中如冰般寒冷，轻声道：“陆小明，跟朕说说，苏公子……是怎么死的？”
“苏公子，苏公子是自己喝下的毒酒啊，跟奴家没关系，奴家……奴家当时只是想吓唬他一下，给一次教训，谁知道他真的喝了！”
陆小明连忙解释道：“陛下，看在奴家陪伴了您三年，看在陆家为皇室大业付出的份上，就原谅奴家这一次吧！”
“奴家保证，以后都听陛下的话，不会再惹得陛下生气！”
“原谅，朕原谅了你，谁又来原谅朕？”
慕汐颜声音低沉，颇有些神经质的笑出了声，她玉靴陡然发力，狠狠的将陆小明踩在脚下，淡漠道：“陆小明，这三年来，朕虽说没碰过你，但对你，对你陆家都不薄，赐尽了恩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恃宠自傲！”
“其他事情，朕都可以原谅你，可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说到最后，女帝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她转身走到桌前，将一件酒樽和一条白绫拿了处来，淡淡道：“这两个，你自己选吧！”
看到那两件物品，陆小明哪里还不知道是“赐死”的意思。
他激动的高声尖叫起来：“陛下，您真的要因为一个死人，置我于死地么？”
“您打我，骂我都行，但还求您留我一命！”
慕汐颜坐在椅子上，优雅的翘起美腿，言辞中毫不留情面：“朕实话告诉你，哪怕是苏公子已经死了，在朕心中，也比你重要千万倍！”
“给你留下全尸，是朕对你最后的仁慈，快点选吧，别逼朕亲自动手！”
听到这番话，陆小明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彻底掐灭了讨饶的念头。
殿内陷入了沉寂，两人相顾无言。
终于。
陆小明挣扎着站了起来，亦步亦趋的朝着桌面走去，然后颤巍巍的伸出手，捏在了那件酒樽上，犹豫了几秒后，还是用力握紧了白绫。
“陛下，奴家最后有一事相求！”
“你说！”
“此事皆由奴家所起，与陆家无关，希望您能看在奴家这三年朝夕陪伴的份上，饶陆家一次！”陆小明眼含热泪，声音轻柔。
“此事你尽管放心，若是真与陆家无关，朕不会动手的！”慕汐颜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下来。
“那奴家就先走一步了，只求有来世，再服侍于陛下左右！”
说罢，他猛然扭头，眼泪被甩飞出来。
白绫搭在房梁上，脖子被套了进入，短短的几秒钟，是他对世间最后的留恋，随即鼓足勇气，将凳子踢开。
一切都归于平寂。
陆小明僵直的尸体被高高吊起。
大夏帝夫，身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