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联络
不过最理想的情况还是，在他们离开下水道之前，都不会听到来自手雷的爆炸声。
苏雨双手离开直爬梯，安稳落地。
路圆雅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事，”简单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和众人说了一下，苏雨又补充道，“现在不确定那只丧尸是否已经死亡，所以抓紧时间往外走。”
久久没缓过神来的杜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同伴似乎没有跟着下来。
他看上苏雨，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死了。”
然而对方仅仅用了两个字，就将他满腔的怒火硬生生压了回去。
是啊，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一点用处都没有，逝者已逝，剩下的人必须往前看。
杜舟沉默地跟在队伍最后。
和空浩渺的相处时间其实不算长，之前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不过后来两人在生死之间挣扎这么久，情义自然就深厚了起来。
现在空浩渺死了，他怎么能不为此感到悲伤？
刚才事出紧急，和苏雨一起留下断后的路圆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听苏雨说空浩渺的事，简单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惋惜，之后就再也没提及这个人的名字。
其实回想起来，苏雨也不确定空浩渺抓住自己的意图。
或许是以为靠着自己就能安全，也或许是想试图将自己推出去拦住前面的丧尸。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追究。
“你没事吧？”
郁梨朝于灯摇了摇头，“刚才谢谢你，不然我可能都下不来了。”
“多大点事，”于灯不自在地侧过脸去，不敢直视郁梨，“你以前也帮过我不少，互帮互助而已。”
“嗯……”
和二人一起的两个同事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话，但他们脸上的疲惫如出一辙，看来刚才也受到了不少惊吓，现在放松下来，觉得疲惫也正常。
凌洁将众人在逃跑过程中受到了擦伤全都治愈，然后来到苏雨和路圆雅身边。
“刚才围堵我们都是的普通丧尸，”她神情颇为严肃，“难道说它们已经进化出了协同作战能力？”
苏雨不置可否，“可能吧，这件事我们出去之后再说，别耽搁时间了。”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沿着她们来时的路往回赶，苏雨打头阵，于灯和杜舟掉在队伍末尾，谨慎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在路过那些被困在淤泥中的丧尸时，郁梨又被吓了一大跳。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再次砰砰乱跳起来。
为了不拖大家的后腿，她迅速抹去脸上的泪，狠狠揪了自己大腿两把，强迫自己跟上队伍。
由于夜视镜只有苏雨三人才有，为了保证行进时的安全，路圆雅将剩下的荧光棒全都发放到个人，同时也点亮了她们自带的头灯。
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些许。
“好臭啊。”
不知道是谁，忽然感叹了一句。
随后，头顶便传来了声响，苏雨三人立刻熄灭头灯，剩下的人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将自己手中的荧光棒藏进了衣服里。
众人将身体靠着背后的管道。
一束光从头顶打来，那是高功率的手电筒，它四处移动着，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没？”
“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可能啊。”
“真没有，不信你自己来看。”
“……”
上面的人似乎并不死心，非得找出这些躲藏在下水道中的人，苏雨拍了拍郁梨的肩膀，示意她跟着自己往前慢慢摸索。
而郁梨你用同样的方式传递信息。
不管上面的人是谁，他们都没有正面交锋的必要，所以此时此刻，留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
几番搜寻无果之后，手电筒的光熄灭了，交谈的两个人好像也离开。
下水道中没了动静，安静得出奇。
大概过了一分钟，灯光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
“嘶——真是奇怪，难道我真的听错了？”
“我就说是你听错了。”
“行吧。”
与空气勾心斗角的两人根本就不会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早就离开了这个地方，自作聪明的小伎俩，不过是刻舟求剑罢了。
“那些是什么人啊？”
远离之后，郁梨忍不住问苏雨。
“不知道，但他们人在黎阳市活这么久，肯定不会是善茬。”
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联想到自己，郁梨就想下意识反驳，“也不一定啊，就像我们，一些普通人不也活到了现在？”
苏雨笑笑，“凡事总有例外，但我们没必要去赌。”
在她的带领之下，一行人十分顺利地来到了最初的那个下水管道。
照例还是苏雨先上去查看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再给下面的人传递信号，让他们重新回到地面。
在阴暗的下水道待久了之后，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
而且双眼也因为骤然发生改变的光线而有些难受，郁梨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渐渐恢复清晰。
于灯也没想到在远离医院的郊区，这里竟然空旷到一只丧尸都看不见，而且周围虽然破旧，但还是能勉强看出以前的繁荣的景象。
就好像，这个世界还没有崩坏，一切都是原本的模样。
“走吧，跟我们回紫藤基地。”
将夜视镜、防毒面具都取下来之后，路园雅现在浑身轻松，她伸了个懒腰，“真是怀念能在大床上自由翻滚的日子啊。”
凌洁走过来，“你好好表现，多挣点积分，就能自由选择自己住所，更别说床，你想开个天窗都没问题。”
“我的确没问题，”路园雅哼哼两声，“楼上的人问题就大了去了。”
她们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回到了房车边上。
在上车之前，于灯单独找到苏雨，想要问她一些事情。
“什么？”
于灯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寸头，“那个，我们现在是要去那个紫藤基地对吧？”
苏雨点头。
“在此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回家看看家里人。”
他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所以强调是自己一个人去，“我肯定不会麻烦你们。”
而已经上了车的郁梨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也坐不住了。
她三步并着两步跑到苏雨面前，提出和于灯同样的请求。
“……可以吗？”
苏雨问两人的家都在什么地方。
答案都是黎阳市市区，于灯的爸妈甚至就住在离医院不远处的旧小区，步行甚至只需要二十来分钟。
于灯的设想十分美好，他可以学三人利用城市的下水道，然后直接来到爸妈所在小区，再利用自己的异能拦住丧尸。
这样既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也可以在得知家里人情况之后，再决定之后的打算。
而郁梨的家就要离市区稍微远一些，但她觉得，既然于灯可以，自己当然也可以。
“决定好了？”
于灯神情坚定地点头，“嗯！”
“这里有一份黎阳市下水道的示意图，”苏雨把地图交给两人，“你们可以顺着这个示意图，去找到自己家的位置。”
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于灯十分感激，“谢谢，等救完人之后，我们会立马回来。”
苏雨往房车那边看了一眼。
“我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如果到时候我没有等到人，会直接离开。”
两天时间足够了，于灯和郁梨相视一笑，然后齐齐朝着转身离去。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之后，路圆雅走了过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跟我们走吗？”
“说是想回家看看。”
苏雨收回视线，和路圆雅一起回到房车边。
山文林和沙兴德你从房车的窗户看到了这边的情形，但他们现在太累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关心别的人怎么样。
两人挤在一米五的床上，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经陷入了沉睡。
而原本坐在凳子上发呆的杜舟跳下车，看向苏雨，“他们两个要去什么地方？”
路圆雅回答：“回家，你也要去吗？”
“我早就没有家了，”说出这话的时候，杜舟的眼底只有平静，“空浩渺是我认识的最后一个朋友。”
扫了他一眼，苏雨坐到驾驶位上，一言不发。
“节哀。”
路圆雅则拍拍他的肩膀，“现在这个世道，自己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等到了紫藤基地之后，你会融入新的生活，交新的朋友。”
杜舟扯着唇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凌洁从车上搬了几个小板凳和一个便携式餐桌，摆好之后，就将一些便于携带的速食处理出来，放在餐桌上。
自觉要和外人保持距离，路圆雅客套地安慰杜舟了几句，就借口要去帮凌洁的忙，而后远离了杜舟。
两人凑到一起，路圆雅压低声音，“我怎么觉得这家伙是在怪雨雨没救他的朋友？”
“可能是有点怨言吧，”凌洁神色淡然，“不过这也不关我们的事，只要他不找苏雨的麻烦，就不用管，让他自己消化就行了。”
“也是，这种情况也只能靠自己。”
和南希交谈之后，郁结在苏雨心中的情绪也消散了大半，她理清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用卫星电话联系上了裴漠。
“你们怎么样？现在还安全吧？”
“任务不算顺利，死了一个，”大致说了一下任务过程，苏雨又将于灯两人离开的事告诉了裴漠，“我给他们定下的时间是两天，如果两天之后没有人回来，我们就回紫藤基地。”
将重叠的双腿交换一下位置，裴漠有些惊讶，“他们自己去了？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有勇有谋，还是忘了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已经放他们离开了。”
裴漠啧了一声，“这事情不知好歹的家伙啊，要不然就算了吧，两人多半是有去无回，你们不如现在就出发，免得路上又生变故。”
“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吧。”苏雨发出一声叹息。
裴漠的心跟着颤了一下，急忙问道：“怎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累。”
从丧尸爆发到现在，她亲眼见证了丧尸间的进化与变异，原本即便没有异能，她也能勉强应付。
可惜等后来自己有了异能之后才发现，人类的进化根本就赶不上丧尸变异的速度。
今天是他们运气好，加上空浩渺这个意外，才能顺利逃脱。
还有那只已然学会了表达情绪的丧尸，如果她猜测的没错，其他的普通丧尸都是在他的控制之下，才集体躲在视野盲区，然后朝他们发起进攻。
毫无疑问，那必然是三阶丧尸。
而且，现在苏雨越来越担心，这只三阶丧尸根本就没有死。
“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你更得赶紧回来啊。”
助手站在裴漠的旁边，看着他面前屏幕上的画面，心惊不已。
原来在这个时候，紫藤基地再一次受到了丧尸群袭击，为了避免种植园的作物被破坏，以及地下基地被发现的可能性。
这次他选择了正面迎击。
然而丧尸的数量多到令人心生绝望，都不需要无人机，只是监控传回了画面中，就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丧尸所占据。
人头攒动，好似无边无际。
枪支弹药对丧尸造成的伤害越来越低，就像是钢筋铁骨的怪物，很难阻碍它们前进的步伐。
最终，裴漠还是让全基地所有的异能者都派了出去。
这才缓解了些许压力。
其中，岑向明起到的作用不可忽视，而且最近基地又救助回一名拥有风气异能的异能者，在他和岑向明的配合之下，硬生生筑起一道火墙，将大部分的丧尸围堵在外。
其他的异能者和普通人就负责清理一些漏网之鱼。
但岑向明的异能很快就会耗尽，所以在他退居二线的时候，就需要裴漠顶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与强化，裴漠能在同一时间利用异能杀死周围一大片的丧尸。
而且他的异能是直接将丧尸的脑子破坏，所以即便看起来威力没有岑向明大，但实际起到的作用，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对于普通丧尸，枪和子弹以及一些普通异能者都能处理。
在南希的实时监控下，裴漠只会将异能使用在变异丧尸上，有了他的助力，还在往混凝土墙上扑的丧尸肉眼可见的变少。